第七十六章 謀劃聯合
夜幕降臨。
鄧肯回到了自己的營帳，克里岡等人已經在等候了。
跟上帝之鞭阿提拉的一戰，鄧肯打得稍微收斂了一點，沒有率領騎兵猛沖，會讓大家休整一下，也沒有硬沖敵人的親衛精銳，所以傷亡并不是很大，主要傷亡都在帝國具裝騎兵那邊。
克里岡的表情興奮，沉聲道：“大人，庫林來了。”
鄧肯進入營帳，果然看到了庫林，他養傷許久，這次帶了十來個高盧精銳武士，通過流亡者匆匆趕來，但是沒能趕上真正的大戰。
庫林的表情滿是遺憾，見到鄧肯后單膝跪下道：“大人。”
“特莉絲和阿妮婭女士臨時調來了一批騎兵。”
“正埋伏在巴黎附近的匪盜山寨。”
鄧肯聞言精神一振道：“有多少人？”
庫林沉聲道：“商會雇傭騎手大概有一百來人，都是以前商會的護衛騎兵。”
“特莉絲大人調來了二十多人精銳騎兵。”
“全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古羅馬多神教最后的家底都在鄧肯這里了，意大利半島周邊已經是教會的地盤，只有高盧這邊才能讓多神教余孽容身。二十多個一星二星的神殿騎士，加上之前招募的那些，鴉后特莉絲差不多把多神教舊部都招募完了。
又多了一百騎兵。
鄧肯麾下現在有將近兩千的騎兵部隊，不過組成比較雜亂，最核心的是他的將軍衛隊，薩爾瑪提亞騎手，不列顛輕騎兵，沙隆之戰打完，鄧肯的部隊全部裝備迭代，輕騎兵都能穿半身鐵甲，直接變成了突擊騎兵。
除此之外，還有他依靠個人勇武威望收編的阿蘭人騎手，數量比較少，當時打得太慘烈了，他就收編了兩三百阿蘭突擊騎兵。
重騎兵基本上都跟著國王一起戰死了。
蠻族那邊。
不知道是不是‘復仇’的額外加持，那些酋長戰死的蠻族，被鄧肯收編了不少，步兵都收攏了上千人，騎兵大概也有兩三百，以蠻族外籍騎兵為主，都是輕騎兵，戰斗力不是很強。
最關鍵的戰斗力在帝國精銳騎兵和西哥特騎兵那里，帝國陣營他也拉攏了一些人，戰場上建立的威望足以讓他們渴望跟隨鄧肯一起建功立業。
這一波，是偷偷挖了埃提烏斯的墻角。
畢竟也有不少人根本不想放阿提拉走，埃提烏斯想要給自己內心一個交代，但是誰給數以百萬計的怨魂一個交代？
巴爾干地區一座座城市被屠戮，東西帝國輪番被匈人洗劫入侵，薩爾瑪提亞人的圣域化作熊熊火海，日耳曼蠻族部落一個接一個被屠滅，曾經一百多個蠻族部落，現在都沒剩下多少，匈人可沒少殺。
還有高盧的本地人。
匈人大軍走到哪，搶到哪，殺到哪。
這血海深仇，只有阿提拉的腦袋可以償還！
可以說埃提烏斯這一波是自己把鋤頭遞到了鄧肯的手中，他不好好挖一下墻角，都對不起這位護國公。
托里斯蒙德王子走之前，悄悄地給鄧肯留了六百精銳騎兵。
這是救命之恩。
對方借了六百騎兵，就算是還了鄧肯的恩情，兩不相欠了。
當然，兩人的密談不止如此，鄧肯還表示支持他登上王位。
將來若是不順利，會提供一定幫助。
“現在就差最后一股力量了！”
鄧肯的視線望向了法蘭人的營帳，強攻車城是不可能的，根本打不下來，匈人的弓箭手太多了。
不如將計就計，讓埃提烏斯放阿提拉突圍，然后直接埋伏突臉。
鄧肯有上帝視角加持！
如今阿提拉金身已破，而且還受傷不輕，只要他有一支精銳騎兵，就能直接突死他。
今天是做樣子給埃提烏斯看的。
鄧肯等得就是他給機會讓阿提拉走，讓匈人的主力部隊不得不強行突圍，到時候以逸待勞，抓住機會陣斬了上帝之鞭。
金身已破。
氣數已盡。
鄧肯現在至少有五成的把握，如果接下來的計劃順利，那么他就有八成以上的把握。
“走。”
“去拜訪一下墨洛維。”鄧肯緩緩道。
這家伙也是一個老狐貍。
他讓法蘭人其他酋長的軍隊參戰，自己的王牌部隊，法蘭克突擊騎兵、法蘭克貴族騎士和法蘭克圣騎士等，都沒有參加沙隆之戰的絞肉場。墨洛維只有上一戰，鄧肯占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才派出法蘭克突擊騎兵參戰，痛打落水狗。
就這樣，他還猶猶豫豫的。
這家伙就是一個老陰比，他想要保存自己的實力，未來估計是打算自立為王。
按照歷史走的話。
上帝之鞭阿提拉如果這次逃出生天，沒過多久他又會重新入侵帝國，下一次就沒辦法集結如此多聯軍了，埃提烏斯也陷入了苦戰，最后瘟疫爆發，因為一些不可知的原因，教會也暗中插手，最終阿提拉再度退兵。
可能是氣數耗盡，阿提拉失敗后沉溺酒色，最后在迎娶一個美麗的日耳曼新娘時突然暴斃。
鄧肯此時若斬了他，就能避免匈人大軍的第二次入侵，不至于戰火毀掉了意大利周邊。
法蘭人營帳。
面對深夜到訪的鄧肯，墨洛維匆匆爬起迎接，侍奉的仆人悄悄將兩個美麗的法蘭少女送走，親衛精銳守在營帳門口以壯聲勢。
墨洛維現在也有點怕鄧肯，沙隆之戰對方實在是太猛了！
鄧肯大馬金刀地坐下，看了看帳篷里凌亂淫靡的模樣，笑道：“墨洛維首領好雅興。”
“大戰之后，居然還有如此興致。”
那一戰，鄧肯都受傷不輕，依靠再生和阿瓦隆的劍鞘，養了兩三天才恢復元氣，沒想到這狗日的墨洛維一點傷都沒有，居然還有興致找兩個美麗少女來大快朵頤。
此時墨洛維的表情有點尷尬，他就是最近火氣有點大，埃提烏斯明顯想放走阿提拉，他勢單力薄沒辦法左右，只能找些美麗少女發泄一下。
沒想到此刻居然被鄧肯堵門了。
這要是傳出去了，對他的名聲不好，首領的威望都受影響，于是他有點低聲下氣道：“不知道鄧肯大人來訪。”
“有何貴干？”
這是主動低頭了，讓出主位，表達對行省總督的敬意，順便略過剛剛的事情。
手下人拼死奮戰，他在這里睡女人。
墨洛維也是要臉的。
鄧肯看了看對方，雙眸微微瞇起，似笑非笑道：“我倒是能夠明白墨洛維首領的難處。”
“法蘭克人被阿提拉一分為二。”
“自相殘殺。”
“若是他死了的話，墨洛維首領不是就可以順勢統一法蘭人？”
“到時候諸多日耳曼民族。”
“法蘭克的實力最強，足以跟此番大戰后的西哥特王國分庭抗禮。”
“說不定，閣下會成為法蘭克的新一任國王。”
墨洛維聞言，冷汗瞬間就下來了，他的表情既有一絲壓抑的興奮，又有一絲恐慌，仿佛心中所想被鄧肯看破，聲音略微沙啞遲疑道：“鄧肯大人想要阿提拉死？！”
鄧肯坦然點頭道：“當然。”
“如此大敵，豈能放虎歸山。”
“高盧的無數怨魂都要血債血償，若是能殺了他，恐怕墨洛維首領已足以威壓諸多部落酋長吧？”
墨洛維的威望不足。
沙隆之戰后，他的威望才開始崛起，但誰會嫌棄自己的名聲太響亮，他也是所圖甚大，想要統一法蘭克諸多蠻族部落，最好讓分裂的法蘭克人歸附在他的旗幟下。
一番沉思，墨洛維咬了咬牙道：“鄧肯大人有什么計劃？”
他心動了。
墨洛維想要下注，可是他為人謹慎，考慮的東西更多。
鄧肯俯視著眼前的法蘭克首領，威壓逼人，沉聲道：“借我一千精銳騎兵！”
“把法蘭克圣騎士交給我指揮！”
“我必殺阿提拉。”
鄧肯的實力已經在戰場上證明了，由他統帥精銳騎兵，確實能摧枯拉朽般地擊潰匈人大軍，斬殺阿提拉的機會非常大。
可這是要墨洛維的老命啊！
他們父子二人，兩代人的努力，秘密跟阿里烏斯派接觸，這才攢下來了一支法蘭克圣騎士。
鄧肯直接就掏了他的老底。
成功了還好說，萬一失敗了呢？
而且此戰兇險異常，法蘭克圣騎士會不會跟匈人親衛拼完了？
他就靠這些精銳騎兵將來跟西哥特重騎兵分庭抗禮。
沙隆之戰，他都沒舍得拿出來。
鄧肯看著一臉糾結的墨洛維，緩緩起身道：“你好好考慮一下。”
“阿提拉一直想要征服法蘭人。”
“如果他活著離開了，你這個法蘭人的首領，始終名不正言不順，將來說不定他對你動手，你就沒有機會了。”
這一戰。
上帝之鞭阿提拉西征，核心戰略目標是洗劫西帝國，附帶的戰略目標，是征服法蘭人。
墨洛維不知道未來的歷史走勢。
他不知道阿提拉后面會暴斃，但是只要阿提拉一日不死，他睡覺都不安穩。
鄧肯也有自己的考慮。
他已經在改寫歷史，萬一歷史偏差，后面阿提拉不暴斃了呢？
只有死掉的上帝之鞭，才是好的上帝之鞭。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阿提拉不死！
鄧肯也一樣壓力很大，匈人還有主力在歐亞草原，如果再來一次沙隆之戰，帝國就未必能贏了。
事實上。
阿提拉第二次入侵帝國，沒有蠻族聯軍，沒有西哥特重騎兵，埃提烏斯被壓得不敢出城，可以說歷史稍微偏差一點，西帝國當時就要亡國了。
必須弄死他！
鄧肯的心意已決，甚至不惜跟埃提烏斯徹底決裂。
那戰場上的陣風。
由匈人騎射手掀起的風暴，同樣讓鄧肯極為忌憚，這是當前時代最頂尖的傳奇統帥。
“好好考慮。”
“我給你一天的時間。”
鄧肯的身影起身離去，頭也不回地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