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搞這些假模假式的做什么?”
李朝歌感應到他站在外頭,笑罵道:“進來便是。”
若是未成婚之前的李荊棘,辦事毛毛躁躁,估計不會計較這么多,直接推門進祠堂了。
這樣提前問安的細膩舉動,多半是墨青語的影響。
想到這里,李朝歌對這個兒媳倒是更為滿意了。
祠堂里,墨青語只說了幾句,便很懂事的退了出來,留李荊棘和李朝歌父子兩人密談。
“荊棘,當年,那個想收你為徒的瘸腿道人,你此刻,可還想再拜入他的門墻?”
父子聊了許久,李朝歌忽然問道。
李荊棘微微一怔,點了點頭:“自然是想要去尋師傅的。”
“可惜這幾年算是搜集了所有大離王朝的輿圖,都沒有發現廣陵山在何處。”
提起這個,李荊棘臉上也帶著一絲無奈。
這個便宜師傅,說自己出自廣陵山,日后若想尋他,可尋廣陵山。
偏偏,大離王朝境內,根本沒有這座山。
“爹,您說,我那師傅是不是并非大離王朝的人?”
李荊棘有些悵然:“若這樣,那便難辦了,荒境如此之大,百余國家,若師傅不是大離王朝的人,我想尋師傅,無疑是大海撈針。”
這些年,李荊棘對于當年收他入門墻的瘸腿道人,始終念念不忘。
盡管,當年那道人只在南山村待了一夜。
師徒兩人,只是交談了片刻,商量好一起離開,便被聞訊趕來的李朝歌和陳清淺暴打,將那道人轟出了南山村。
但李荊棘始終對瘸腿道人念念不忘,甚至,認為那瘸腿道人,是自己武道的啟蒙老師。
當初留下的那一道符箓,盡管早已被李朝歌對付蛇妖用干凈了,其中靈蘊盡失,但李荊棘還是妥善保存著,這些年始終沒有丟棄。
“你小子,倒是長情。”
李朝歌瞧見兒子這般模樣,于是將奇遇之事告訴他。
“你若是想要再續師徒緣分,這半年之內,便有機會。”
此話一出,李荊棘精神一振。
他連忙問道:“爹,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方才,接到一個消息,你那師尊,并非凡人。
他,乃是太清圣地的道子,當年出現在南山村,不過是化凡游歷罷了。”
李朝歌繼續開口道:“這半年之內,他就離開了太清圣地,故地重游。”
“你若有心,可在南山村等上半年,這半年之內,你那師傅應當會出現。
屆時,是否和他同去圣地,便看你自己的打算了。”
聽到這些事情,李荊棘托著下巴,有幾分驚愕:“太清圣地,那是個什么地方?”
“我師傅,居然是圣地道子?”
他有些想象不出,瘸腿道人那滿身邋遢的模樣,怎么能代表一方圣地。
“具體情況,為父也不知。”
李朝歌蹙眉道:“不過,那太清圣地,應當是極了不得的地方。”
“身為太清圣地的道子,你師傅不管是修為能耐,還是地位身份,應當都很高。”
對于這一點,李朝歌很滿意。
老二這份機緣,著實不淺。
“我明白了。”
與父親聊了一陣,李荊棘終于點了點頭。
不管師傅是何身份,只要他還愿意再續當年那段師徒緣分,李荊棘自是不會拒絕的。
從祠堂退出來,墨青語很自然的挽著李荊棘的手。
李荊棘的身體微僵,顯得有些心虛。
聽到父親的告知后,他明白,自己一定會去南山村等待師傅的。
可是他才剛剛成婚,和墨青語不過半月的依偎時光。
如今,便要外出遠門,這件事情,真不知怎么和她開口才好。
盡管李荊棘成婚前就有約法三章,直言日后可能會游歷天下,墨青語不得阻攔。
但約定歸約定,這般不近人情,極自私的行為,李荊棘也深知不妥。
“你在想什么?”
墨青語一雙美目盯著他,早已瞧出了李荊棘的神色不對。
“沒什么。”
李荊棘一愣,很快掩飾下來。
他暫時沒想好,如何跟墨青語說這件事情。
但墨青語卻不想與他繞圈子,當即頓足在原地。
“為什么停下了。”
李荊棘有些愕然,轉頭望向她。
卻見墨青語正直勾勾的望著他,她雪白的頸脖抬起,神情有些驕傲,似乎想讓李荊棘主動說出隱瞞的事宜。
“在祠堂里,爹和我說了一些事情是關于,我師傅的。”
李荊棘深諳墨青語的性子,知曉此事若瞞下去,她會用種種手段,非逼著自己說出來不可,于是主動告知。
“這是好事啊。”
墨青語臉上帶著一抹欣慰的笑容,主動恭賀:“你這么多年魂牽夢縈,終于要得償所愿,見到師傅了,我應當替你高興才對,為何要瞞我?”
說這話時,墨青語還是略有些吃味的。
畢竟,在自己心中,他最重要,可在李荊棘心中,最重要的卻不是眼前人。
“我若遇見了師傅,可能.....不會一直留在李家,也許.....會隨我師傅,一道游歷修行。”
李荊棘很認真的措辭,最終道。
新婚燕爾,便要離家。
作為丈夫,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可墨青語卻嫣然一笑,并無太多介懷:“你能與我坦白就很好了。”
“你爹不是說過,半年之內嘛,又不是立刻要走。
你若要去南山村等待,我可以陪你一起等。”
墨青語瞇著眼睛,故意裝出一副俏皮的模樣:“再者說了,你那師傅還愿不愿意收你為徒也尚未可知。
沒準師徒再見,人家覺得早年走了眼,不愿意再續師徒情分也說不準呢。”
“我和我師傅,那是一拍即合。
他定然是掛記我的,絕不會如你說的那般。”
提起自己那瘸腿師傅,李荊棘頓時眉飛色舞起來。
原本害怕妻子傷心的忐忑之感盡去。
墨青語笑容溫婉,認真傾聽著眼前男人的反駁,心中幽幽一嘆。
她自然是不希望李荊棘離家的。
但,她明白,兩人成伴,廝守一生。
是要互相成全,而不是成為對方的枷鎖,將伴侶捆住。
所以,她才會故意裝出一副輕松隨意的模樣,便是不想讓李荊棘有太多心里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