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李家的出路,真得靠皇室了。”
李朝歌幽幽一嘆。
盡管目前得到的信息,柱國李家和隴川府這邊,并沒有出現勢同水火的對立之勢。
相反,還有著幾分香火情面。
但柱國世家和隴川府李家,是打算徹底劃清界限了。
“爹,這是什么意思?”
李朝歌雖然已猜到了大概,但李策之依舊有些懵懂。
于是,李朝歌便將自己料想的情況告訴了他。
“是這樣嗎?”
李策之蹙著眉頭,沉默下來。
“也不算個壞消息吧,至少,柱國世家對我們的態度并未交惡。
至少在發展出現大的利益沖突面前,暫時不會主動打擊我們。”
李朝歌分析道:“但我們隴川府這邊,想要快速崛起,還是得將籌碼,下在皇黨這邊。”
“過兩日便是科考,策之你得好好加油。”
聽到此話,李策之點了點頭,胸有成竹道:“父親放心,進士之名,宛如探囊取物。”
曾幾何時,李策之對童生試考都有些恐懼。
如今一路走來,蛻變成長了許多,也自信了很多。
李朝歌給老大提升了三次天賦技能。
李策之的天賦,已晉升到了三級,絕頂聰明。
這種天賦的提升,不單單是思維視野開闊,記憶力增強那么簡單。
天賦提升所帶來的好處,是方方面面的,這種好處,讓李策之有了對于春闈的底氣和信心。
“光是考上進士可不夠。”
李朝歌見兒子這么自信,嘿嘿一笑,老懷欣慰:“既然有能力,得多爭取一些。
若是能在春闈上排名靠前,日后為官,也有一個更好的起點。
況且,你雖憑詩詞之道在皇黨嶄露頭角,但詩詞終歸是小道。
真正能決定命運的,還是是文運韜略。”
“臭小子,你往后的路還長,家族重擔壓在你身上,不可驕傲自滿。”
李策之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畢恭畢敬道:“父親,兒子知曉了。”
教導了幾句,李朝歌很快便切斷了聯系。
隴川府,宗祠內。
李朝歌望著祖宗系統的晉升條件,心中期待起來。
晉升條件一:家族產業總值達到10000兩白銀。
晉升條件二:家族出現擁有進士功名的族人。
晉升條件三:家族出現二十位九品武者,一位六品以上武者。
晉升中品寒門的兩項要求,家族武者力量,和產業總值均已達標。
眼下,只剩下進士功名這一項了。
只要李策之科考完成,沒有出現意外,上品寒門便在放榜那日,便可晉升了。
“李家如今底蘊蒸蒸日上,莫說是上品寒門,距離望族,只怕也相差不遠了。”
李朝歌心中暗暗期待著:“希望,能迅速壯大,解鎖更多功能,反哺家族吧。”
眼下的大離王朝,看似祥和升平,可隱藏在太平盛世下面的,卻是暗流涌動。
李朝歌隱隱有種預感,往后的日子,怕是不會這么平靜了。
若不能快速崛起,李家很可能會在王朝更迭,世家角力這些大變中,淪為炮灰。
兩天之后,春闈正式開啟。
神都春闈的舉辦地,在文公苑。
這里,是天下學子最神往的地方。
文公苑作為歷屆春闈學子科考之地,不光是出過許多名臣大儒,而且,文公苑內的圣衍閣,還是文人圣地。
傳言,圣衍閣內,更有無數前代大儒的墨寶。
有幸獲得進入其中資格者,更可沾染前人文氣,提升己身文運。
大離王朝諸多大儒,無一不是在圣衍閣內,瞻仰前人之作,推陳出新,融會貫通,才漸成一代大儒。
只是,圣衍閣乃皇室要地,從不輕易開放。
唯有歷年來,在殿試之上,被選為狀元的當年榜首,才有資格進入一窺。
來自大離王朝各地的舉子學生們,都站在文公苑前,帶著敬畏之色,等待著登科試考開啟。
李策之自然也不例外。
這次會考,由大離王朝三十余位大儒親審,校正排名。
更有大離王朝唯一的文宗,姜遺恨主持大局。
乃最為高等的一場考試。
本次全國各地,參加春闈的學子,共計兩百余人。
進士之名,只取五十位。
論中榜概率,會試的概率,應當是遠遠高過鄉試和洲試。
但莫要忘了,能參加會試的學子,無一不是優中選優,從層層選拔中,一路走上來的頂尖讀書種子。
這般會試競爭,也是相當激烈殘酷的。
文公苑前,已有許多舉子緊張起來。
李策之并不緊張,他對于這次會考,極有信心。
光是自己能力,便已足夠優秀。
再加上父親遠程護佑,雙保險,這次,名列前茅并不困難。
“策之兄,若是我落榜了,便不準備繼續考了,直接入朝做官了。
屆時,我們同朝為官,莫要忘了共同科考這份情誼,多多照拂一二。”
“說的不錯,策之兄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可切莫忘了我們。”
文公苑還沒有準許入內,皇黨這邊的許多學子,已是圍簇在李策之身邊,一人一句的恭維起來。
李策之中了洲試解元,才名遠播,前幾日的文會上,更是當朝宰相,都出言勉勵。
他一飛沖天的勢頭,已是蓋都蓋不住了。
只要眼睛沒瞎,都知道李策之過了今日,便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少年英才。
大家,自然會趁著這個機會,多多攀附巴結,再不濟,也刷個熟臉。
“諸位兄臺說笑了,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
李策之笑著一一點頭,可并未有過多的回應。
忽然間,他感受到一道目光,似乎在望著自己。
轉頭望去,只見遠處站著的,正是得了世襲罔替的明王世子,李天都。
兩人遙遙相望,并未出言。
李天都微不可查的朝他點了點頭,旋即向后走去。
一些人,觀察到了這一幕,竊竊私語起來。
“嘿,我聽說前幾日,那李策之追了出去,和明王世子到了明王府,似乎是想要見見明州王。
你們猜怎么著?連門都不讓進!”
“終歸是個旁支族人,縱然是有幾分才氣文運,也入不得柱國世家的眼。”
“李策之在詩詞之上,的確頗有造詣,連世子殿下都自嘆弗如。
不知這次科考,他的成績,是否能名列世子殿下之上。”
“想啥呢,世子殿下自小便師從大儒洪行文,所讀經義典籍遠勝旁人不說。
便是出身顯貴,所聞所見這份見識眼光,都遠非一個鄉野村夫能比擬的。”
“說的不錯,拿李策之和世子殿下比較,實在是貽笑大方了。”
許多不知內情的人,見兩人對視,還以為是有了火氣,不由低聲竊語起來,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策之兄,你別生氣。
這些小人,也就會在背后嚼人舌根。”
一旁和李策之一樣,出身寒門的朱元,憤憤不平道:“你學識韜略皆是上乘。
此番會試春闈,定會取得佳績。
就算是比不上那明王世子,也比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小人要強上百倍。”
聽到朱元寬慰之語,李策之只有啞然失笑。
這些人,還真以為自己和李天都互相當做了假想敵。
殊不知......事情原委遠不是他們設想的那般。
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我會盡力科考的,至于其他言論,不去理會便是。”
約莫過了半刻鐘,駐足等待在文公苑前的舉子們,騷動起來。
因為,文公苑的門,開了!
率先走出來的,是一位身穿白袍的老人。
這位老人滿頭銀白,可肌膚卻宛如青年人,歲月并未在他臉上留下多少皺紋。
些許白發,反倒讓老人顯得有些書卷氣息。
他的出現,讓全場舉子噤聲。
許多知曉其身份的學子們,都用著一種近乎狂熱的目光,望著老人。
此人,便是大離王朝,文壇領袖,姜遺恨。
大離文壇大儒不少,真要掰著手指頭數,至少能數出三十余個。
但真正讓天下讀書人視作宗師的,唯有這位文宗姜遺恨。
他是天下讀書人的領袖,其名望,在士林遠超凡俗。
這次科考,由他主持大局。
在姜遺恨的身后,一位位文壇大儒,緩緩走出。
這些文壇大儒,都是負責此次批卷審閱的考官。
其中,許慶師和孔墨等人,也赫然在列。
“拜見宗師。”
當他們出來,一位位學子們心悅誠服的俯首而拜。
李策之雖對這位有著文宗之名,最為天下讀書人推崇的姜遺恨,并未有太多崇敬,但也是跟著人群俯首拜了拜。
“不必拘禮。”
姜遺恨抬了抬手,他的聲音很沉穩,有幾分歲月沉淀后的醇厚儒雅。
“今年加開春闈,是為國取士。
太平日子,已不多了,天下,即將進入多事之秋。
在座的諸位,想要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今日,便是最好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