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因為未來就是希望
紅蓮看著瞳孔逐漸散大的薄琛，眉眼爬上一絲同情，“阿琛，不怕，從今以后我會帶著你去欣賞這個真實的世界。”
她伸手觸摸薄琛冰涼的臉龐，用手仔細地擦去唇邊的血跡，薄琛安靜的像個娃娃。紅蓮忽感無趣，她與薄琛爭了幾百年，她即折磨薄琛，有培養薄琛，而人類的生命就是如此的脆弱，即使練成了什么神體，在她眼里，也不過是比人體稍微硬了那么一點，在這個冰雪世界里，她紅蓮就是法則。
仿佛被一只手攫住了心臟一般的難受，她是在為薄琛的死感到難過嗎？真奇妙，原來這就是難過，原來她也會難過。
紅蓮站在原地良久，最后還是轉身準備離開。
天使是礙事的東西，特別是那個天使彥，必須要抹除。
紅蓮這么想著，沒注意到周圍環境的突然改變，也多虧了這個總是一塵不變的冰雪地獄，放眼望去都是一片雪白，如不是仔細注意根本沒法發現不同。紅蓮即使是主人也不例外，更不要說正在走神的她，直到自己身處的位置發生了改變，她才恍然發現。
一陣風向紅蓮刮來，隨后一把刀出現在她的視野里，毫無阻攔地刺進她的胸口，然后刀的主人轉勢向上一挑，紅蓮的身體就被切出了一個大口子，血色彌漫了整個視線，但來人并不留情，下一刀便直取紅蓮項上人頭。
一套刀法行云流水，連接的毫無縫隙，讓紅蓮幾乎沒有反應過來。
紅蓮帶著驚訝的頭顱滾落在腳邊，黑色的長發亦被一刀切斷，散落在雪地上，格外扎眼，雪地上的頭顱對著薄琛怒目而視，卻又逐漸化為灰飛。
僅留下身體的紅蓮的手突然詭異地抬起，向著薄琛所在位置就是一劍，薄琛將刀置于身側一擋，便接下了這一擊。
黑色的煙霧從紅蓮的傷口噴涌而出，紅蓮怒視著薄琛片刻，卻又轉為冷笑，“你做了什么，你應該已經沒有再生的能力了，在那種傷下不可能有人能活下來。”
“‘活下來’？”薄琛的樣子不再是方才過度消耗的模樣，她加大力量，將劍靠近紅蓮的身體，“我根本就沒有受傷，從何說起‘活下來’？”
紅蓮豎瞳一縮，薄琛突然爆發出力量將她的劍挑開，而紅蓮反應迅速地伸出利爪爪向薄琛，卻在下一秒被停下了動作。
這是——！
薄琛一刀斬下紅蓮的一臂，而紅蓮也趁這個間隙立馬拉開了與薄琛的距離。
紅蓮捂住流血不止的斷肢，等了片刻，卻沒看到自己身體再生，眼中劃過一抹疑惑，后又瞬間了悟：
“原來如此…”紅蓮此生第二次被某一個人如此壓制，用的還是她最為厭惡的能力。
紅蓮瞥了一眼掉在雪地上的手臂，它并沒有消失，依舊是安然無恙地躺在雪地上，四周似乎還有一層難以察覺的結界。
她迅速冷凍了自己流血的手臂，然后對挑著嘴角的薄琛說到：
“一開始沒有用這一招是為了降低我的戒備心，你把我的傷口留在了‘斷’與‘再生’的時間縫隙里，阻斷了我的手臂的時空流逝，也是從別的意義上阻斷了我的再生。”
“而你能夠‘死而復生’也是多虧了這個能力吧，你把時間節點定在我們剛開始戰斗的時刻，如果出現了方才一般你死亡的結果，就躍回原本的節點，那么中間這一段時間就像被你用剪刀裁剪掉了一樣，是根本不存在的事實。”
“我有說錯嗎？”
“滿分，不愧是你。”薄琛笑了笑。
“我有一個問題。”紅蓮瞇起眼。
“請講。”
“為什么不在第一下就用這一招？如果當時你在切下我的頭顱的時候使用這一招，這場斗爭就已經結束了，你能拿回你的身體，我將再次在你的身體中沉睡。”
“‘為什么’，么…”薄琛低下頭，她確實有過這個想法，又或許將對方直接整個停留在“死”與“生”的縫隙中更好，就像薛定諤的貓，沒有人知道它是否活著，但同樣也不能確認它的死亡，而紅蓮就會以這一種曖昧的姿態被封存在她的身體里，只是，“我要你承認我。”
紅蓮挑起一邊的眉梢，似乎對薄琛的這個話題非常感興趣。
“從以前開始，你就想盡辦法地想要控制我、摧毀我，你只把我當作工具，你從不承認我作為一個人存在，而我也不承認你的存在，我畏懼你、憎惡你，但不可否認的，你是我的一部分。只是把你封印起來未免后續風險太大，我要你承認我，臣服于我，然后，為我所用。”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
紅蓮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
“如你所愿！如果你能打敗我，那我就承認你，并作為你的力量臣服于你。但是啊…”
紅蓮突然消失在原地，薄琛連忙回身格擋，只是堪堪擋住了對方的攻擊。
“我是這個空間的主宰者，你要怎么才能打倒我呢？”
紅蓮突然放棄防御，扔下劍，就朝薄琛的脖頸伸出利爪，全神貫注應對紅蓮的薄琛全然沒有發現身后快速靠近的鎖鏈。
鎖鏈如同游蛇一般纏繞上薄琛的四肢，越是掙扎越是收緊。
“看看你這副慘樣，阿琛，還大放厥詞地說要打敗我，”紅蓮撿起劍，用劍尖挑起薄琛的下巴，“你說要我臣服于你，那么相對的，我也可以用實力來說話，阿琛，你盡管使用你的能力，我會讓你在一次又一次的輪回中發現，你我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遠。”
語畢，紅蓮一劍刺穿了薄琛的喉嚨。
“老師是怎么看待我的根源的？”
“你是指什么？”
“追求死亡…”
“老師覺得沒有錯哦。”
“為什么？”
“因為人類總是會死亡的，要如何將死亡變得有意義一些，這才是你需要思考的。死亡就是新生，對于你來說更是這樣。如果上一次死亡沒有做好的事情那就再下一次新生完成，一次不行就再下一次。”
“哪會有這么麻煩的事啊…”
“不能小看這個世界將要發生的事，一切皆有可能。”
“欸…那老師會害怕死亡嗎？”
“怕的，老師有一個漂亮的天使老婆，又不能像你一樣再生，如果死掉了就再也見不到她了，當然害怕。”
“誒？這肯定是騙人的！”
“哈哈，隨你怎么想好了，不過，你要記得。”
“未來總是光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