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內心的惡魔

　　“艾瑞莉婭，你這么做太危險了。”琪琳有些擔憂地看著艾瑞莉婭。

　　“如果他鐵了心想要殺我，你們這么做就都太危險了。”

　　“楊夫人，這話說到這里就打止了。”艾瑞莉婭的神情突然嚴肅了起來。

　　“虛空的目的是清除一切的抵抗，這并不是你的錯。楊先生已經做到他能夠做到的全部了。”

　　“剩下的，交給我們就好了。”

　　“說的不錯。”一個聲音十分突兀地響了起來。

　　艾瑞莉婭的神情瞬間就變了。銀白色的裝甲覆蓋了她的全身。

　　“你們大可不必這樣，如果我想要在一開始殺了你們，你們早就已經死了。”

　　“猶格·索托斯告訴我要來殺一個人，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是個孕婦。”

　　“讓我來猜一猜…是他容器的孩子，對嗎？”

　　“你想干什么？”艾瑞莉婭的身邊，數十柄飛刀升起。

　　“我只是有些好奇…不過，你對我的態度可不算友好。”聲音落下，艾瑞莉婭的神情驟變。

　　她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什么東西握住了。

　　“我們或許可以…聊一聊。”

　　“噗！咳咳！…”艾瑞莉婭的心臟驟然縮了一下，導致她全身的器官和血管爆裂了一部分，讓她直接吐出了一大口鮮血，跪倒在了地上。

　　“艾瑞莉婭！”琪琳的神情慌張了起來。

　　“你們是必死無疑的，不過我還不想這么早就殺了你們。也許你們還能多活一些時光。”

　　“這取決于，你們回答我的態度，還有真實性。”奈奧格·索希普的聲音在這片區域之中回蕩著。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的有很多，其實比起殺了你們，我更好奇，猶格·索托斯這么做的理由。”

　　“他完全可以只毀滅那些星靈和真神，然后將舊日支配者們釋放出來。”

　　“不過，他說到了…封印的解除…好吧，我想你們也不清楚那是什么，因為這不是我要問你們的問題。”

　　“先坐下吧，我對女士向來是很寬容的，即便是低下的雌性螻蟻。”

　　琪琳走到了艾瑞莉婭身邊，把她扶了起來，艾瑞莉婭還在不斷地咳著血。

　　“咳咳！對不起，楊咳咳！楊夫人，我…”

　　“艾瑞莉婭，這不是你的過錯，好好坐下休息。”琪琳安慰著艾瑞莉婭道。

　　“不，咳！楊先生信任我，凱莎也是，所以把，咳咳！把保護你的人物交給了我，我卻讓所有人失望了…”

　　“艾瑞莉婭…”

　　“如果沒問題的話，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琪琳深吸了一口氣，把有些慌亂地情緒整理了一下，說道：“你問吧。”

　　“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不，我需要你親自回答，我問的所有的問題，因為…聽聞和本人的訴說的價值，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我叫琪琳。”

　　“嗯，跟我說說，你的丈夫的事情吧。”

　　“他叫楊鈞，而且…你們不是有他的資料嗎？”

　　“我說過了，你的話才是最有價值的。也罷，一下子問你你也答不上來。”

　　“這樣吧…”奈奧格·索希普似乎是思考了一會兒，說道。

　　“我來問，你回答我就好。”

　　“好。”琪琳到現在還沒有明白，這個聲音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的名字。”

　　“楊鈞。”

　　“你，愛他嗎？”

　　“毋庸置疑。”

　　“嗯，毋庸置疑，很好的回答。那…有多愛？”

　　有多愛？琪琳愣了一下，回答道。

　　“付出一切，在所不惜。”

　　“嗯，這個回答我幾乎在所有的平行宇宙中，聽到的回答都是類似的。”

　　“你在懷疑我？”琪琳皺了皺眉頭。

　　“不，我并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在我所聽到的答案中，至少有百分之三十的人說的都是真的。”

　　“顯然，我不需要再去做任何證明，就知道你說的是事實。”

　　“但，這能說明什么？”

　　“說明…你的愛足以偉大到感動我嗎？不，并不能。”

　　“我見識過無數的，按照你們的話來說，催人淚下的愛情。”

　　琪琳突然發現，自己和艾瑞莉婭的周圍景象都暗了下來，似乎是被什么能量所包圍了起來。

　　在這個空間里，一點能量波動都無法釋放出來，就像是被完全隔離了。

　　她看向了艾瑞莉婭，后者也是搖了搖頭，沒有任何的辦法。

　　她們的面前，漸漸有了一絲氣體的流動。

　　不，那不是氣體，至少琪琳可以感覺到，那不是。不知是因為懷孕的原因還是什么，她全身上下的感官的敏銳度甚至超越了之前。

　　她和艾瑞莉婭的面前確實存在一個東西，或者應該說是舊日支配者，外神。

　　但是，那里實際上什么都沒有。

　　“聽說過‘無名之霧’嗎？”

　　“沒有。”

　　“它不可知，不可探查，即使是在舊日支配者中，也不知道它的真面目。”奈奧格·索希普的聲音再次響起。

　　“有一個傳言，在‘無名之霧’中，誕生了猶格·索托斯，終極虛空之王，最強之神。”

　　“而我，就是‘無名之霧’本身。”

琪琳的神情變得驚訝了起來　　“是我…造就了猶格·索托斯。”

　　“所以，這就是你聽從他的理由嗎？”

　　“這只是我現在好奇的理由。其實，我根本沒有必要這么問你的，因為你的故事，對于我來說，千篇一律得讓人…”奈奧格·索希普的聲音頓了頓，似乎是發現了什么新的東西。

　　“我，收回剛才說的那句，千篇一律。你，很特別。”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我可以給你講個故事。”奈奧格·索希普說道。

　　“一個，很奇妙的故事。”

　　隨后，他的聲音在琪琳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神河文明的天之驕子，在一個名為進化之城的地方，認識了一個平凡的少女。

　　他們認識的第一天，少女便拯救了那個天之驕子。之后，他們的心中便有了對方的影子。

　　直到某一天，他們在一起了。

　　他對她許下了一個宇宙中最完美的婚禮，屆時，她會是全宇宙最美麗的新娘。

　　這個故事的開頭，還真的是美妙無比呢。

　　直到，一次次的戰爭，無休無止的戰爭，身上背負等我宿命讓他一次次地違背了自己的承諾，她卻依然選擇等待，直到…死的那一天。

　　凱特琳逝去的那一幕突然出現在了琪琳的腦海中。

　　洶涌而出的變異獸體，那個孤立無援的身影，和最后的絕美風華。

　　“不…”琪琳的眼神突然變得恐懼和憂傷。

　　“故事，還在繼續。不要被你的情緒左右了。”

　　對，他并沒有告訴你凱特琳是怎么死的。楊鈞隱瞞了那個，讓他后悔一生的事情。

　　他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入萬劫不復，卻束手無策，真是天大的諷刺。

　　所以你，明白了她在他心中的位置了，對嗎？

　　她真的為他付出了一切，而這剩下的結果，都歸于了你。

　　而你，為他做過什么？為他做過什么？一個聲音突然從琪琳的心靈深處響起。

　　這是，凱特琳的聲音！

　　“啊！”琪琳驚呼了出來，卻并沒有人聽到。

　　她面前的景象變了，艾瑞莉婭不見了，奈奧格·索希普的聲音消失了。

　　她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緊接著琪琳察覺到自己的腳下突然陷落，她掉了進去。

　　下面是無盡和黑暗，和永無止境的深淵。琪琳只感覺到了可怕的凄涼和絕望，還有…極度的怨念。

　　凱特琳的聲音在琪琳的耳畔回蕩著，如同幽靈一般。

　　你為他，做過什么？你什么都沒有做，阿鈞給了你毫無保留的愛，而你呢？

　　我曾經說過的，琪琳，你存在的意義是讓阿鈞快樂和幸福，可你呢？

　　阿鈞失去了所有的記憶，還被徹底地控制了。他什么都沒有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因為你！

　　“對，對不起，我，我…”

　　琪琳的聲音顫抖了起來。

　　對不起？對，你確實對不起我，琪琳，我后悔了，我不該做那么愚蠢的選擇。

　　讓你來代替我照顧好阿鈞，真是我最錯誤的選擇。

　　你，不配。

　　“我，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琪琳哭了出來，“我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可事實就是如此，承認了吧。因為你的存在一切都不可避免地走向了悲劇。

　　你的阿鈞的愛，是畸形的，這一點并不會因為你懷上了她的孩子而改變。

　　你，讓我很失望。

　　琪琳，你讓我很失望。如果，你的身上不再有我的基因，阿鈞，還會愛你嗎？

　　琪琳愣住了，對啊…

　　沒有這段基因，我根本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對，沒錯。你什么也不是，只是一個替代品，一個終究會破碎的鏡像。

　　你就是阿鈞心中的鏡花水月，他從來都不想從這個夢中醒來，因為他不想。

　　他怕醒來的自己會一無所有，可他早就忘了，其實…他本身就是一無所有的。

　　“對不起…我要怎么做你才可以原諒我！”琪琳吼了起來，淚水根本止不住地往外流。

　　你做什么都挽回不了他了。

　　承認了吧，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阿鈞，永遠不會回來了。

　　“阿鈞，永遠，永遠不會回來了…阿鈞…”

　　“我…”

　　“楊夫人，楊夫人！”艾瑞莉婭看到琪琳如此地反常，一邊痛哭，一邊說著一些瘋話，正要沖過去，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

　　“你對她做了什么？”

　　“抱歉，我只是講了一個事實，真正質問她的，是她內心深處，那個永遠不會消失的黑暗。”

　　奈奧格·索希普的聲音低了幾分。

　　“她的心中，一直住著一個自己鑄就而成的魔鬼，也是她自己親手封印的，魔鬼…”

　　“我只是稍微動了動手腳，放她出來了。”

　　“相信等她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她會見到這個真正的世界。”

　　“這個世界本就如此，殘忍但是…極度有趣。”

　　“混蛋！”

　　琪琳，你已經無法挽回了，木已成舟，整個宇宙已經到了破滅的邊緣。

　　你也快要死了，一尸兩命。

　　想一想，好好地想一想，如果你死了，是不是…阿鈞就再也無法被喚醒了？

　　“我死了，阿鈞，他…那我到底該怎么做？”

　　把身體，交給我。凱特琳說道。

　　把我的一切都還給我，這一切本就是屬于我的。

　　你已經沉溺地太久了，甚至快要把這一切都毀掉了。

　　“還給你，阿鈞他會…”

　　他會回來的，因為他愛的，一直都是我。

　　只有我才可以喚醒阿鈞，而不是你，假貨！

　　“我是，假的，我，假的…”

　　沒錯，你一直都是假的，把身體交給我。

　　“我，我…”

　　你在猶豫什么？你…舍不得了？哈哈，也對，你怎么會放棄這些東西，這相當于讓你從天堂墜入地獄。

　　可憐的琪琳，這樣的滋味不好受吧？

　　但是，你又能改變什么呢？想想你的母親，想想蕾娜，想到了嗎？

　　你以為這一切都過去了嗎？

　　不，遠遠沒有！

　　你太傻了。讓我來教教你，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現在，你是我的了。

　　弱小的你，只需要看著就好了。

　　琪琳睜開了眼睛，她的神情中再也沒有了光彩，而是對世間一切的…漠視。

　　“楊，楊夫人…”艾瑞莉婭難以置信地看著琪琳，“不，不不…這不可能，不…”

　　“看來，我喚醒了一個了不得的惡魔啊。讓我來猜一猜…”

　　奈奧格·索希普繞有興趣道。

　　“你是琪琳，還是凱特琳？又或者…那個完全黑暗，被她們一起鎮壓在內心最深處的那個…真正的惡魔？”

　　“原來如此。”琪琳冷聲道，“我知道是誰干的了。不過，她太軟弱了，也太愚蠢了，無論是琪琳還是凱特琳，她們都無法直視自己內心的自我。”

　　“那你就這么確定，你是真實的了？”

　　“你以為我會感激你嗎？”琪琳冷笑了起來。

　　“錯了，你們，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