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虛空來客
“你覺得…他們四個還要打多久？”
“不知道，反正比我們想得要更久就對了。他們，還真是能量無限啊。”程楠打了一個呵欠。
“你最近這幾天都顯得很困啊。”蒙燁看向了程楠。
“住嘴吧你，如果不是你們當初來找我。事起倉促之間，否則我也不會這么累了，你要知道，普通的鏡像和足以以假亂真的區別。”
“以假亂真，什么以假亂真？”楊鈞走了過來，問道。
“沒什么，雖然四大君王的主要注意力都在自己的仇敵身上。但是也難保他們不會在戰斗過程中感知到周圍的問題。”
“所以還是得繼續把那個環境保持下去。”
“沒錯，如果被他們發現難保那個勝利者不會留一手。你做得對。”
在楊鈞沒有注意到的時候，程楠對著蒙燁翻了一個白眼，搖了搖頭。
“我們去看看蕾娜的情況吧，聽說她已經醒了過來。”蒙燁拍了拍楊鈞的肩頭。
“嗯。”
這個地方只剩下程楠一個人了。他有些苦惱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靠，這就不是人能干的事情！咳咳！”他趕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但是，還是有一些血絲沖破了他的手的遮掩噴了出來。
該死的，別在這個時候掉鏈子…
“蕾娜，你確定你現在真的已經好了嗎？”凱莎問道。
“師母，我真的已經沒事了。”蕾娜笑道，“一開始，那種感覺確實讓人無法忍受，就像是…”
“光明和黑暗沖撞在了一起。確實讓我吃了不少苦頭。因為我本身的超級基因就對類似于黑暗的東西會產生嚴重的不適。”
“但最后，這兩種力量似乎達成了…某種妥協。”
“陰陽平衡。”楊鈞打開了門。
如今，所有人在距離四大君王戰斗距離最近的一顆星辰上暫時建立了住所。
“對，就是老師說的那樣！老師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這種東西，不應該在烈陽上也存在的嗎？烈陽信仰國泰民安，按理應該推行的是中庸之道吧？”
“啊…老師你就不要和我說治理國家的這種東西了好嗎…”
蕾娜不由地抱怨了起來：“你知道的，我對管理烈陽從來都沒有什么熱情，還不如跟著老師，能學到很多的東西。”
“總歸你也是烈陽的女皇。這些年，你也學了不少的東西了。等所有的事情一了，好好地回烈陽當你的女皇去吧。”
“嗯…好吧，不過這些時間，我還是要和老師待在一起。”
說著，蕾娜跑過去，抱住了楊鈞。
這丫頭，自從上一次事情過后，好像又黏自己一些了呢…
這倒是讓楊鈞傷腦筋了起來，他有些無奈地看著凱莎。
凱莎歪了歪頭，看著楊鈞。一副你自己干的好事自己處理的樣子。
“好了蕾娜，我有些事情要和師母說。好嗎？”
“噢噢，好的。”蕾娜立刻松開了手。
“真乖。”楊鈞走到了凱莎的身邊，“我們到一邊說。”
“好。”
這顆星球原本并不荒涼，但是在虛空能量的摧殘之下，連地表都開始開裂了。
“這么看著我干什么？”楊鈞發現出來之后，凱莎就一直看著自己，也不說話。
“阿鈞，我們有很久沒有在一起好好說話了吧。而且，不是你叫我出來的嗎？”
是啊。楊鈞突然反應了過來。
這段時間，他確實有些冷落了凱莎。他也明白，其實凱莎的狀況，也并沒有看上去那么好。
正義的執念一直在她的腦海中，在心里，根深蒂固。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現在的凱莎比起剛離開巨神峰的時候，已經產生了很大的變化了。
她變得越來越強，而且遠未到達極限。可她的身上也發生著其他的變化。
楊鈞不知道該怎么說，因為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或許他已經開始后悔為什么讓凱莎去繼承正義星靈的力量了。
“是啊，虛空的事情，還有…琳的事情，搞得我連和你說話的時間都沒有了。凱莎，對不起。”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凱莎把手輕輕放在了楊鈞的手上。
“阿鈞，我只是覺得你似乎又變了不少。我也知道，你有事情瞞著我們，瞞著我們所有人。”
楊鈞愣了一下。樂芙蘭的事情他確實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雖然他知道，無論他說什么，凱莎都會相信自己。但是，他不能說。
當樂芙蘭的靈魂消散的那一刻，楊鈞就決定將這個秘密永遠地埋藏在自己的心里了。
而這個理由，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告訴凱莎的。因為，凱莎絕對不會同意他這么做。
換句話說，當他將這么秘密告訴凱莎的時候，他就無法完成他接下來需要做的事情了。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也有可能的因為琳的事情。凱莎，你知道嗎有的時候我甚至在想，這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
“你是豬頭嗎？這當然是好事，那可是你的孩子啊。”凱莎用手敲了敲楊鈞的頭。
“哎，你打我干嗎？”
“讓你多想！”凱莎白了楊鈞一眼，“如果你接下來要開始說那種很不負責任的話，就不僅僅是揍你那么簡單了。”
“咳咳，我并沒有不負責任。只是…”楊鈞眸子中的光芒黯淡了幾分，“我只是不知道，我究竟是不是有資格…做一個父親。”
“凱莎，我活了幾萬年。但是說實話，很多的道理是我在地球上的那段日子開始之后才學到的。”
凱莎沒有說話，她只是安靜地傾聽著。因為現在，楊鈞需要的，是一個能夠聽他訴說的人。
“我對自己的身世一直都是懵懵懂懂的，直到我的老師告訴了我一切。在他的留言里。”
“到那一刻，我才發現。因為我，失去的東西已經太多了。”說到這里，楊鈞的眼眶有些紅。
“我的父母，他們因為我體內的那塊碎片，死了。老師接替了他們未完成的事業，虛空化不知所蹤。”
“我的師弟…卡爾。他，害死了我身邊所有的人。也許，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罷了。”
“說到底，我才是禍害的根源。從神河的那一場爆炸到如今，我都不應該活下來。”
“從我的身體里，有那一塊碎片開始…”
“阿鈞，你不能那么說自己。我相信，身在你這樣處境里的人，沒有可以比你做得更好的了。”
凱莎將身子靠在了楊鈞的肩上：“也許，沒有你。我還是個終身都不會再愛上其他人的老處女呢。”
“阿鈞，我們的人生都是殘破的。但是你比我幸運，你有一個幾乎最完美的開端。”
“我相信你在無數次和虛空做斗爭的時候，始終沒有失去自我都是因為你從小到大你的父母，你的老師所教給你的東西。”
“生活，甚至生存或許會改變人的面貌，但是不會改變的，是本性。阿鈞，你的心一直都是善良和光明的。”
“光明會一直跟隨在你的身上。”
“凱莎，我并沒有你說得那么好。你所說的，我身上的那些善良，光明，在今后都會成為致命的武器。”
“變成看不到盡頭的虛空。凱莎，一旦接觸到虛空，就無法再擺脫了。”
“光明在那里不值一提，黑暗與虛無會吞噬光明。我身上的光明，早就熄滅了。”
“那我就化成光，一直跟隨在你的身旁。我不求能喚醒你，但至少…”
凱莎湊了上去，在楊鈞的耳邊輕聲說道，“我能為你指引出，回家的路。”
隨后，凱莎站起了身，走到了楊鈞的面前，單膝跪了下來。
她的背后，潔白的羽翼張了開來。
凱莎開始了低語了起來，聲音不大卻一字一句地釘在了楊鈞的心里。
那可是，守護天使的誓言啊。
“不，不…”楊鈞立刻跑上前，一把捂住了凱莎還在說話的紅唇。
“唔唔唔！”凱莎劇烈掙扎起來，楊鈞卻不讓她繼續說下去了。
“凱莎，聽我說，聽我說…你不能說，你不能說！”楊鈞大聲喊道。
“千萬不要說，想都不要想。我要的是你，還有琪琳都好好說著！而不是做我的守護天使。”
“唔，唔！嗚嗚嗚嗚嗚…”
凱莎的聲音開始變成了啜泣，楊鈞感覺到自己的手濕了。
“凱莎，你明白這個誓言意味著什么。不能說，不能說…”
凱莎，你不能說的。因為我要做的事情，本就十死無生。如果你說了，真的會死的…
良久，楊鈞才繼續問道：“千萬，不要說了，好嗎？答應我！”
凱莎點了點頭。
“好，凱莎，凱莎，你聽著，聽著…”楊鈞跪到了地上，看到了淚流滿面的凱莎。
他一把抱住了她。
“無論我今后會發生什么，你都要保證，你和琪琳都是安全的，知道嗎？”
“我會的。”
“好，好…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楊鈞緊緊地抱著凱莎，把頭埋進了她的頭發里。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我真的回不來了。或者，或者我真的墮入了黑暗…殺了我。”
“阿鈞，你在說什么傻話？”
“我沒有在說傻話。我早就有了一個計劃，一個足以致敵人于死地的計劃。”
“但是我不會告訴你們，不會。而且，凱莎你必須保證，如果我真的失去了心中的光明…”
“不能猶豫，一定要殺了我，知道嗎，一定要殺了我！”
“我做不到！”
“你必須做到，凱莎，你必須做到！你如果做不到，就會前功盡棄。前功盡棄懂嗎？所有人都會死，宇宙會毀滅，一切又會重啟，周而復始。”
“我是破解這一切最關鍵的一環。必要的時候，我可以是最惡毒的那一步死棋。”
“我希望你能，幫我下完那一步。明白嗎？”
“這場博弈，我們的對手是一個根本無法戰勝的敵人。”
“而我們唯一的目的就是勝利！”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殘忍。但是你必須要答應我，你一定要做到！”
“凱莎，你可以做到的！你可以的！…對嗎？”
沉默了良久，凱莎才吐出一句話：“楊鈞，我恨你…”
“對不起，我…”楊鈞還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就被凱莎壓在了身下。
“看上去，情緒不是很穩定啊。”
“這不是廢話，如果鶴熙說讓我必須殺了他，我或許會更加崩潰。”
“不過，那是他的計劃。”
“不是我們的。”
“…蒙燁，你真的想好了嗎？我們的計劃，如果真的輸了，他一定會殺了我們的。”
“…你還有更好辦法不如說說。”
“我有更好的辦法也不至于在這唉聲嘆氣了…”遠處，伊澤瑞爾嘆了一口氣。
“到現在我還無法理解，他究竟做了多大的努力才想出這么一個混沌計劃的。”
“正如他曾經的敵人說的，他就是一個瘋子。”蒙燁說道。
“呃，不是說天才和瘋子都在一線之間嗎？”
“確實，但是他不存在那一條線。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曾經不是，現在是了。”
“也只有瘋子，才能夠戰勝神。”
“就算你全知全能也無法預測一個瘋子會怎么做，因為那根本就不符合任何規律。”
“他想用虛空的規則擊敗虛空。”
天空中，突然多了一道裂縫，虛空能量從里面傾瀉而出。
“我去，不會提前降臨吧？我去叫…”
“不，不用。”蒙燁阻止了伊澤瑞爾。
“不需要大動干戈。”
“他說得沒錯，我不是你們的敵人。”虛空裂縫突然消失，一個身影猛然出現在了蒙燁和伊澤瑞爾的身后。
伊澤瑞爾轉過頭來。
“我實在無法相信這個長得像楊鈞那個混蛋的活體裝甲一樣的混蛋會是…等等，你手里抱著的是…”
“先生，叫一個女士…混蛋恐怕不是很有禮貌吧？”頭盔突然打開了，周圍的虛空觸手收縮了進去，一張女性的臉露了出來。
紫色的頭發，紫色的瞳孔，絕美的臉龐上還有虛空留下的印記。
“這是你們的朋友？”
“薔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