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必須要說的話
夏普利斯 2-106恒星簇。
時空蟲洞開在了星云的邊緣，楊鈞牽著凱特琳的手從時空蟲洞里走了出來。
楊鈞揮動了手，周圍之前早已經被他解算好的時空自動生成了一個透明的屏障。
楊鈞是神，可以在外太空直接生存。但凱特琳不行，除非穿著特有的外太空裝甲。這個時空壁壘是提前就設計好的。
“你把我拉來這里干什么？”凱特琳有些不解，這究竟是哪里？
“自然是為了道歉啊。我花了好多時間才找到這里的。隊長，你來過太空嗎？”
“去過一次，為了執行任務。中間沒有時間耽擱的。”
“那，往那里看。”楊鈞指了指星云的方向。
“那里？那里有什......”凱特琳的神情有些遲滯。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絢爛的星云。那就像是，一對雪白，美麗的翅膀一樣展開在整個天際。中央的恒星不斷地噴射著熾熱的藍色發光氣體，在冰冷地宇宙環境中這些氣體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吹到了四面八方。留下了中央熾熱的紅色，竟然有些像是一個穿著紅裙的女子。晶瑩的星辰如同雪花如同雪花一般點綴在“翅膀”之上。
凱特琳看得有些癡了，那真的是一個星云嗎？“好看嗎？”
“好看......你是從哪里找到這個地方的？”
“以前不好好上老師的課經常逃出來。又一次不小心進了這個星云的內部，差點被噴出的高溫氣體給升華了。不過逃出來的時候發現這里還是很美的。所以我留下了時空坐標，希望以后有人能和我一起看。”
“這是，我忘了確切坐標。所以只知道了大概的位置，剛才又差點掉進去了。”楊鈞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不必這么做的。”凱特琳的頭垂了下來。
“不好看嗎？”
“不，很美麗。這是我從出生到現在看到過的，最美麗的景色。但是......楊鈞，沒有必要。”凱特琳擦了一下楊鈞衣服上的灰塵。
“隊長，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蔚和我說了。”楊鈞把凱特琳的臉捧了起來。
“我沒有那么多的想法。今天，只是為了道歉。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好嗎？”
“楊鈞，你究竟是什么人？”凱特琳的眸子里充滿了復雜的情感，“你來進化之城的目的是什么？你連魔像都可以擊敗為什么甘心就做一個守備隊隊員？我雖然是你的隊長，但是我知道，我比起你來，差遠了。我，沒資格，領導你......”
“我是什么身份無關緊要。我來這里，是我的老師讓我來的。他覺得，這里對于我來說，是一個歷練和成長的好地方。”
“所以，你終究是要離開的，對嗎？”凱特利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黯然。
楊鈞愣住了。
他突然意識到，凱特琳的話是對的。他不可能一生都在進化之城當一個士兵。總有一天，他會離開。回到晶星也好，繼續從軍，去戰爭學院也罷。總之，他或許再也不會回來了。
楊鈞擁有幾乎無限的生命，但凱特琳沒有。
“沒錯。總有一天，我會離開這里。”楊鈞似乎想到了什么，繼續說道，“那個時候，你愿意和我一起離開嗎？凱特琳。”
這是楊鈞第一次叫了凱特琳的全名，或許這是他人生中為數不多的真正莊重的時候。
一起，離開？凱特琳的美眸中閃過一絲亮光，但是隨即這道光芒熄滅了下去。
她搖了搖頭。“我不可能和你走的，我所有的一切都在這里。家人，朋友......你是讓我放棄這一切和你走？楊鈞，憑什么？”
“我不能左右你的決定。”楊鈞的手中多了一枚小小的圓片。
“但是我會一直給你留下選擇的權利。這個紙片，才是我真正的歉禮。只要你需要我的時候，把它捏碎我就會瞬間定義到你的位置，并且答應你的任何一個要求。”
“真的嗎？”凱特琳看著楊鈞，她的神色似乎是平復了下來。
“是的。”
“那好。”凱特琳直接捏碎了楊鈞遞給她的圓片，“請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我欠你的，我會想辦法還就是了。就到這里吧，請送我回去......”
看著碎裂的圓片，楊鈞有些懵。他沒有想到，凱特琳會這樣做。或許，隔在他們之間的，是一個很大的鴻溝。
他楊鈞，時光神基蘭的學生，神河文明未來的支柱和希望。凱特琳，進化之城守備隊的一個小隊長，隨時都會在某一個艱巨的任務中犧牲。
神與人之間的差距。楊鈞不知道接下來他的話怎么說，但是有一點他知道。
這是他最后的機會了。今天過后，一切都無法挽回。
突然間，楊鈞猶豫了。他后悔突然間說出這樣的話。有些話，說出來就沒有辦法收回了。
究竟該怎么樣，我......楊鈞感覺到一口氣憋在了胸口，有些無法呼吸。
五秒鐘，我再給自己五秒鐘。如果再說不出口，我就用時空運算把自己扔到這個星云里去被燒死得了。
.......
鬼使神差間，楊鈞一把抓住了凱特琳的手。
“你干什么！”楊鈞的動作讓凱特琳受了一驚。
“凱特琳，我喜歡你。”說出來之后，突然松了一口氣，似乎他的煎熬過去了。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了楊鈞的臉上。
“你這不叫喜歡。我知道你現在的喜歡意味著什么。趁我沒有對你改變印象之前，回去。”凱特琳轉過了身去，她的背影有些蕭索和孤獨。
顧不得臉上的疼痛，楊鈞直接走過去從后面抱住了凱特琳。
“楊鈞！你個混蛋，你松手，不然我殺了你！”凱特琳的眼圈突然紅了起來，情緒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她劇烈地掙扎起來。
“凱特琳，我，喜歡你！”楊鈞緊緊地鎖住了凱特琳，“什么道歉，什么救人都是屁話。不喜歡你誰會干這些破事！我告訴你，就是因為那個魔像把你傷成那樣我才把它拆了！”
“我不是英雄，這個東西對于我來說百無一用。甚至不如你的一句謝謝。”
“我，是真的，喜歡你......給我個機會，好嗎？”
凱特琳掙扎的動作戛然而止，她的頭發披散到了臉上。氣氛突然沉寂了下來。
良久，楊鈞聽到凱特琳的輕聲的低語聲。
“楊鈞，我有點冷。再抱緊一點，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