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并沒有將這本日記本給看完,將頭仰起來,靜靜的看著上方離得不遠的天花板,久久沒有言語。全文字閱讀 而站在秦宇身側的秦嵐,此時已經是雙眼通紅,秦宇看的內容,她同樣也看到了,李一依在日記里寫的很平淡,但卻讓她止不住眼眶泛濫。
秦嵐的目光不自覺的看向了李一依,然而李一依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依然是保持著沉默,就好像,這日記的主人并不是她自己。
“李老師是一個好老師,這封信,是她準備投給一家報社的,我沒有拆開看,只可惜,還沒有來得及投寄出去。”楊大爺嘆了一口氣,說道。
“那群該死的人渣,秦宇,你一定要抓住他們,將他們繩之以法。”秦嵐用力抓住秦的肩膀,憤怒的說道。
“我饒不了這些人渣。”說這話的是陳光表,此刻他的臉色鐵青,雙目幾欲噴火。
“人在做,天在看,別著急。”秦宇淡淡的說了一句,站起身,看向楊大爺,“附近的地方你都找過了?沒有任何的發現嗎?”
“嗯,方圓十公里的范圍,我全部都找遍了,但還是沒有找到李老師的尸體,我覺得有很大的可能是被對方毀尸滅跡了。”楊大爺答道。
“陳先生,把地圖拿出來。”秦宇朝著陳光表說道。
在來楊巖村的路上,秦宇讓陳光表買了這個縣的詳細地圖,陳光表從包里掏出地圖,打開鋪在了宿舍的桌子上。
“楊大爺,麻煩你看一下,咱們現在所在的位置。”秦宇朝著楊大爺說道。
“咱們現在在這個位置。”楊大爺盯著地圖看了一會,便手指著地圖上的一點說道。
也幸虧楊大爺是一位偵查兵,看地圖自然是不在話下的事情,根據楊大爺指出的位置。秦宇的目光在這點附近的地圖上開始搜尋起來。
“楊大爺,這一塊是什么地方?”
半響后,秦宇指著地圖上的一塊地方,朝著楊大爺問道。
“這是閔公河,是我們這里的一條小河,靠的是山上的一些積水匯聚而成的,到了夏天干涸的時候,就會干枯了。”楊大爺答道。
“這閩公河離著學校不怎么遠吧?”秦宇繼續問道。
“不遠,就是兩公里路,不過那一片地方的土壤不行。所以沒什么良田,很少有村民去那里。”楊大爺看著秦宇,“不過我尋找李老師的時候,也去過那里,同樣的是沒有任何的發現。”
聽了楊大爺的話,秦宇皺了皺眉,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看直接把那幾個人渣給抓起來,來一個審問就是了。”秦嵐在一旁介意道。
“秦宇,我覺得咱們可以試試這一個辦法。”一直在一旁保持沉默的孟瑤。卻是將目光看向了李一依,“既然那些人都知道一依小姐已經死了,如果我們讓…”
“好主意。”
秦宇很快就明白了孟瑤的意思,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而且,他心里已經有了施展這計劃的對象了。
三月份的夜里,楊巖村已經開始出現蚊子了,這些早春的蚊子。大多是熬過來的,一個個大的嚇人。
楊振言此時正和媳婦在家里看電視,作為村長。楊振言的家還是很不錯的,三層樓房,還擁有一個院子。
楊振言有一個兒子,正在上高中,因為在縣城上學的緣故,平日里并不會回來,也就是周末的時候,才會回來居住那么一兩天。
晚上八點,楊振言的媳婦便已經睡著了,農村人晚上沒什么娛樂節目,一般都睡得很早,早睡才能早起。
但是楊振言卻不同,他有一個習慣,每天晚上都要看中央電視臺的法制頻道,等到節目結束之后,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關了電視之后,楊振言打開門,準備上個廁所后就去睡覺,然而,就在楊振言朝著廁所走去的途中,突然刮起了一陣風,吹得大門吱吱作響。
“起風了?”楊振言目光看向大門處,皺了皺眉,這三月的天氣一起風就意味著要下雨了。
就在楊振言皺眉繼續朝著廁所走去的時候,突然頭頂上傳來“噠”的一聲,卻是頂上的燈泡黑了。
“燈泡燒了?”沒有了燈光,整個大廳陷入了一片黑暗,楊振言幾步退回到墻邊,手在墻邊處摸索起來。
沒幾下,楊振言的手就摸到了一條燈線,楊振言家用的是燈泡,而這種燈泡的開關是一條線,只要往下一拉,燈泡就會亮起來,再一拉,就是熄滅。
只是,這一次,楊振言拉動電線,那燈泡只是閃了一下就滅了,而楊振言的手里卻是握著一截電線,那燈泡的電線卻是斷了。
“這楊老四,給弄的什么電線,才換上沒一個月就斷了,下次村里的魚塘,要考慮換一個人承包了。”楊振言自語了一句,他家里的電燈和電線,都是楊老四給安裝的。
楊老四是一位電工,靠著給村里人家安裝電線之類的活,這幾年存了一點錢,便開始承包村里的魚塘,但村里就那么開口魚塘,想承包的村民可大有人在,僧多粥少的情況下,他這個村長就有很大的話語權了。
楊老四也是一個聰明人,知道要承包魚塘,只要楊振言答應了,事情便是成功了一半,因此主動上門給楊振言家安裝電燈電線,不但沒收錢,還保證壞了他就幫忙修。
雖然沒了燈光,不過楊振言還是借著對家里擺設的熟悉,摸黑走到了大廳的桌子前,從那搬來了一張凳子,放在墻邊電燈線下面,然后站了上去。
站了凳子之后,楊振言的手在墻壁上再次摸索起來,半響后,終于讓他摸到了一根細細的東西。
“奇怪,怎么電線繩變得這么細了?”楊振言自語了一句,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手里攥著的要比先前的那根電線繩細了許多。
“難道是因為剛剛拉扯斷了之后,這電線繩被拉細了?”
楊振言只能這么想了,當下直接是往下拉,然后,他這拉,卻發現繩子紋絲未動,根本就不是電線繩那種帶有彈性的感覺。
“怎么回事?”楊振言皺起了眉頭,從懷里掏出了打火機,打了起來,只是,一縷火苗亮起還不到一秒,上面突然一股冷風出來,打火機的火苗瞬間熄滅。
這股陰寒的冷風,不止是吹在了打火機上,也迎面撲向楊振言的臉龐,楊振言臉上的肉顫抖了幾下,這股陰寒的冷風,給他的感覺,就好像有一個人在他的上方朝著他吹氣。
“啪!”
楊振言再次打著打火機,這一次,打火機的火苗卻是沒有熄滅,楊振言臉上露出的笑容,就著火苗朝著自己手上抓著的東西看去。
然而,這一看,楊振言整個人就愣住了,他手上攥住的哪里是什么電線,而是一撮黑色的發絲…順著這縷發絲,楊振言身軀顫抖的將視線朝上轉移,卻剛好和一張臉給對上了。
那是一張被散亂的黑色秀發給遮擋住半邊的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然而,即使只是露出了半邊連,楊振言也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張臉,這張臉他太熟悉了,這一年來,好幾次夢中都會出現這張臉的主人,然后他就被噩夢驚醒。
“李…李…一依!”
楊振言整個人的身軀都在顫抖,艱難的吐出這三個字后,卻是猛地向后栽倒,原來他腳下的凳子因為重心轉移而翻到了。
楊振言和凳子砸在地上的聲音響起,只是,如此重的聲響,卻絲毫沒有引起這房子里另外一個人的注意,楊振言的媳婦在臥室內,依然是睡得十分安詳。
“你…你是人是鬼!”楊振言顫抖的看向倒懸在天花板上的李一依,問道。
“你已經死了,你是鬼。”沒等李一依回到,楊振言就自言自語的回答了自己。
而此時,李一依也從天花板上漂浮了下來,就這么靜靜的站在楊振言的面前,蒼白的臉面無表情的盯著他,一言不發。
“李一依,李老師,不是我害死你的,冤有頭債有主,你不要來找我啊,你去找他們啊。’在李一依這種無聲的注視夏,楊振言的雙腿抖個不停,根本就沒有力氣站起來,只能是這么一屁股坐在地上,朝著李一依哀求道。
“你的事情都和我沒關系,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而且我這樣做也是滿足了你的心愿,那些學生可以更好的學習,我特意去縣里請了老師來給他們上課,還向上面申請了專項教育金,我還去說服那些村民,讓他們把孩子送往學校。”
楊振言不停的說著,然而李一依的表情依然是沒有一點的變化,半響后,就當楊振言說的口干舌燥的時候,李一依終于開口了。
“你為什么要和他們狼狽為奸,你該死!”
“不要啊。”聽到李一依的話,楊振言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快,連忙辯解道:“是他們要將你的尸體丟進那井里的,我不過是看到悲劇已經發生了,不想再節外生枝了,而且這樣不也很好嗎,你生前還有完成的心愿,我都有在替你做,你要報仇,就去找害你的人,不要來找我,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