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著,女子小跑著上前來,站在王倫面前,對著王倫行了一個萬福禮,俏臉上面帶著羞意,朱唇輕啟,說道:“小女子多謝公子救命之恩,若是方才沒有公子仗義出手相救,萼兒只怕是已經被那龍駒當場撞死了。”
“姑娘用不著多謝,舉手之勞而已。”說完,王倫就要離開。
這女子生的漂亮,文文弱弱的,急了,想要去抓王倫的手,又猛地縮了回來,紅著臉道:“公子請別急著走,公子救了萼兒的性命,萼兒沒齒難忘,還不知道該怎么報答公子呢。”
“真的不必了。”王倫說完,從女子旁邊走過,速度很快。
身后,那女子似乎在跑著追上來,王倫沒有理會。對他來說救人只是隨手為之,沒想過要求什么回報。
住的客棧離這兒不遠,也就幾百米,王倫一路走進客棧,沒有在大堂吃晚飯,畢竟之前在街上買了一點風味小吃,放進了儲物戒中。
在房間中,品嘗完這些小吃,王倫繼續參悟起劍勢觀想圖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門外有敲門聲傳出。
王倫發現,早已經有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了,估摸著離自己回來時,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反正外邊天已經全黑了下來。
“客官,您休息了嗎?”敲門數聲后,傳出了客棧掌柜的聲音。
早上才和掌柜的打過交道,王倫對對方的聲音有印象,問了一句:“有什么事?”
“是這樣的,客官,門外現在有一位姑娘,自稱叫萼兒,想要拜見您。”
胖掌柜小心地陳述著事情,有些不安,擔心會打擾到王倫的修煉。
他不像普通人那樣無知,看出王倫肯定是修士,而修士是最不喜歡在修煉的時候被人打擾的,那樣會讓修煉中斷。
如果對方遷怒到了自己,自己可就倒霉了。
掌柜心想若不是這極為漂亮的少女,說了許多請求的話,又拿出了好處給他,求他來找王倫,他才不會冒險。
“她怎么來了?”王倫問道,有些意外。
那個自稱萼兒的女的,自己應該在街上甩脫了才是,對方卻直接找到了這兒。
掌柜的吞吞吐吐:“客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說是看著客官進了客棧,然后她找到了我,向我描述了客官的樣子,求著讓我來找客官,托我給您帶話。”
王倫想了想,覺得那個女的能找到這兒來,也不是沒道理。
當時的地方,離客棧只有幾百米,又是在一條街上,而且街道是直的,自己快步離開后徑直走進了客棧,對方的確有可能看到。
“她現在在哪?”王倫詢問道。
“小的不敢將她帶上來,她現在在一樓等著。”掌柜回答道。
“你把她帶上來。”王倫說道。
是被人盯上了,還是那個萼兒真想報恩,探一探就知道了。
“是,客官,您稍等片刻。”掌柜說完,聽到了腳步聲離開,顯然正往樓下走。
王倫將劍勢觀想圖收好,其他東西收進儲物戒中,打開房門,站在了門口的走廊上。
法力已經激活,神識同樣也如此。他要看看一個沒有法力的普通女子,到底想做什么事情。
一小會兒后,掌柜的上了樓,后面還跟著一個年輕的女子,掌柜大概會錯了意,將人帶到后,立即笑著道:“客官,我先下去了。”
雖然不知道這女子為什么要執著地找王倫,但他看出來了,如果王倫想要干點什么,女子根本抗拒不了,想著王倫是男人,只怕很難抵擋著年輕漂亮的女子,不敢打擾王倫的好事,迅速告辭。
王倫沒有阻止,看向了這個叫萼兒的女子。
對方沒有換衣服,還是一身淡粉色的襦裙,顯得俏皮,對方低著頭,含羞。
“姑娘找我有什么事嗎?”王倫問道。
對方雙手來回絞著,局促不安的樣子,小聲道:“小女子說過要報答公子的救命之恩,但公子是修士,小女子拿不出能讓公子動心的酬謝物品,思來想去,只好冒昧前來詢問,公子可有用得著萼兒的地方,只要公子開口,萼兒一定竭力去做。”
“你就是為了報恩么?”王倫問著,神識已經探查了對方一遍,對方確實只是普通人。
“嗯,萼兒雖然讀書不多,但也知道救命的恩情有多大,不報恩的話,只怕良心一輩子都會不安。”女子抬起頭,朝王倫說道,神情中竟然有幾分堅定。
王倫無法分辨對方的來歷,笑著道:“那我再和你說一次,出手相助只是順手為之,你不必將什么恩情放在心上,既然我這樣說了,你就不需要背負什么心理負擔,時候不早了,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聽到王倫這話,女子抿著嘴唇,欲言又止的樣子。
王倫只好問道:“有什么話直說。”
如果是要來一出以身相許的戲碼,就別怪他制住對方,徹底盤問了。
今天的事,前面馬車遭襲,龍駒沖撞行人,倒是說得過去,即使是黑潛臺找人演的,也演的逼真,找不出破綻。
但救下女子后,女子喊著要報答恩人的所作所為,卻有些不正常了。如果真的上演以身相許的劇情,那就是極不正常。
女子再怎么開放,也不會熱情奔放到如此地步。
女子猶豫了一下,才低聲道:“萼兒是想…是想追隨公子。”說完,女子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
“把話說完吧。”王倫面無表情道。
這追隨的說法,和以身相許,差不太多了。黑潛臺難道要用這樣拙劣的戲碼嗎?
或者說,以為他抵擋不了美色的誘惑,會頭腦發熱,給敵人可乘之機?
哪知,女子接下來說出的話,王倫始料未及。
女子像鼓足了勇氣,小聲說道:“不敢隱瞞公子,萼兒的出身不好,來自教坊司,我是家里犯了事才被發落到教坊司的,以后要么會進入城主府當侍妾,要么會被人買走當小妾,萼兒斗膽,想委身于公子,只要公子愿意就行。”
坊司,是土奎城的教坊司,由城主府控制,一般是官宦人家的年輕女子的發落之地,王倫了解過,如果對方真的來自于教坊司,那命運確實差不多固定了,基本就是淪為有權有勢或者有實力的人的玩物。
王倫姑且相信對方所說的,沒有朝對方出手,只說道:“追隨我就沒必要了,你若是真的想脫離教坊司,可以在明天白天來這找我,或許我能提供一些幫助。”
王倫覺得,如果對方真的可憐,未必不可以幫這個忙。他說出這話,是要看對方怎么選擇。
女子沉吟了一下,有些不甘心地問道:“公子身邊需要仆人照顧嗎?萼兒能照顧好公子的起居生活,平日里在教坊司也學了琴棋書畫,如果可以,萼兒希望能夠追隨公子,公子讓萼兒做什么都行。”
說完,女子已經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泫然欲泣,給人同情心的同時,又讓男人會情不自禁生出一股占有欲。
畢竟,對方正值豆蔻年紀,生得又是那樣漂亮,美艷不可方物。
“這就是你的選擇?”王倫的聲音冰冷了下來,“不管你是受人指使,還是真想委身于我來脫離苦海,現在你都可以走了,趁我還沒有失去耐性,趕緊離開。”
對方的選擇并不符合他的意愿。
如果他好色,那么對方這樣選擇,正好合一名好色之人的意愿,但他從沒有過這方面的想法,心中有了陳若蘭,絕不會再對第二個女人動任何心思。
因此,對方選擇離開,表示明天再來尋求他的幫助,在他看來,才是正常的選擇。
偏偏,對方沒這樣做,已經引起了他的懷疑。他只會給對方幾秒鐘的時間走人,如果對方不走,就別怪他出手了。
“公子高風亮節,是小女子錯了,”女子突然說道,“萼兒是被人脅迫了,才來的這兒,傍晚時發生的事情是預先準備的,萼兒今天放假,離開教坊司后被人盯住,對方又是威脅又是允諾幫我脫離教坊司,逼我吞服了毒丸,萼兒無奈,只能配合馬車中的兩人還有偷襲者,他們最終的目的,便是讓我出現在公子面前,引誘公子。”
王倫聽懂了,但也糊涂了,問道:“就算你引誘成功,又能怎么對付我?”
對方只是個普通人,下毒或者刺殺等辦法,對他都構不成威脅。
女子解釋道:“他們說只要能進入公子的房間,哪怕公子沒對我動手腳,只要能在里面呆上一炷香的時間,都算完成了他們的任務,他們會按照許下的承諾執行。”
王倫反問道:“沒擔心他們會出爾反爾嗎?”
女子臉上露出苦澀表情:“擔心又怎樣,被那幾人盯上,我別無選擇,不過萼兒發現公子是正人君子后,覺得不能再按照那些人的要求做事了,那是在助紂為虐,萼兒現在就離開,不會讓公子被那些人利用上。”
“你先去一樓大廳等我。”王倫說道。
女子一愣。
王倫催促道:“姑娘照做就行。”
女子這才離開,朝樓下走去。
王倫關上房門,在原地思考了幾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