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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

  近期一直都是跑來跑去的,還沒有安安穩穩地消停幾天,搞定了新計劃,趙才哲就想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也對自己的現狀做一個總結。

  去歐洲前董老就曾經和他說過,千萬不能忘了自己的本行,還拿出四師叔李天平來做反面教材。趙才哲知道那是師伯在敲打自己,怕他也學四師叔那樣,把主要精力都放在生意上,雖然現在還沒有那樣的趨勢和苗頭,但是卻也要提前防范。

  不只是陳氏門下,中國的古玩界都算在內,也沒有第二個像趙才哲這樣的好料子,只要他能夠在古文化方面繼續專研下去,成為當世第一人的可能性非常大,甚至是可以肯定的了。

  董老可不想看著這么一棵好苗子在半路上走歪了,做生意的確是可以揚名立萬,有李天平和趙芷蘭打下的好底子,和龍城趙家的背景,趙才哲的生意也的確可以做的很大。

  可做生意想要留名只在當下,能做到洛克菲勒那樣程度的,不但要有合適的歷史時期做背景,還要有一個可以承載的行業領域,其他方方面面的偶然因素太多,真正能夠到那個級別的,有史以來都屈指可數。

  現如今的市場環境下,基本沒什么成就那樣名聲的機會,倒是有幾個號稱世界首富行業先驅的,可也差不多都是曇花一現,正能名流千古的也就那么一兩個而已。

  但是古玩行就不一樣了,這是一個很講究傳承的行業,玩的就是歷史,只有過去了的才是他們研究的主要對象,“前人”在這個行業中是有著至高無上地位的。

  趙才哲在古玩方面有著極高的天賦和深厚的機緣,還趕上了這么一個收藏的大好時代,只要他能夠堅持在古文化這條路上走下去,名垂千古是他在所有行業中最容易做到的,也是最不會被人們忘卻了的。

  趙才哲知道師伯的用心良苦,他可以確定自己不可能離開古玩行,也不可能淡了對收藏的興趣,這一輩子他都會在這個行業里走下去。

  從唐韻最初定型開始,他的確是在商業上做了一些事,珠寶公司、游艇會、造船廠、酒店,這些都是商業上的行為,可他并沒有刻意去追求商業領域的成就,所有的生意好像很順理成章的就這么出來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讓他離開古玩行的通道,那條離開古玩行路,在他跟著趙百川學習鑒定的第一天就已經被他親自堵死了,子承父業是趙才哲唯一的目標。

  這一點上董老還真是想多了,趙才哲自小就養成了一種絕不服輸的性格,越是有難度的事情,就越是會挑起他的興趣,如果遍地都是大漏,那樣才會讓趙才哲感到無趣。以趙才哲的心性,越是難以撿到大漏,那種撿漏之后的喜悅就越發的濃厚,只有在努力之后的收獲,才是最寶貴的。

  也難怪董老會擔心,在這次去歐洲之前,趙才哲可是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大收獲了,這讓長期以來都聽慣了趙才哲報告好消息的董老和陳老等人很著急,難免就會想,是不是他在生意上投入的精力太多了,才導致在收藏方面幾乎是顆粒無收。

  晚上坐在沙視,趙才哲跑去抱著趙芷蘭的胳膊問道:“媽,您說我現在是不是有點像一個商人了?”

  趙芷蘭很詫異地看了兒子一眼,不解道:“怎么了小才哲,你怎么會突然間問這個,有什么心事嗎?”

  “沒有啊,我就是想知道一下,站在你們的角度去看,我現在是不是像一個商人。”

  嚴格地說,陳雯琳也要算是古玩行的人,她很清楚趙才哲心里的想法,知道趙芷蘭是想多了,懷疑兒子是不是有了什么困惑,就解釋道:“蘭姐你肯定想歪了,小才哲應該是想從別人的眼中看一看,他現在是像一個商人,還是像一個收藏圈的人。”

  趙芷蘭不是古玩行的人,自然不會理解他們的想法,在她看來,兒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是為非作歹就行了。她和兒子失散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把兒子盼回來了,疼都疼不過來呢,怎么可能會給兒子更多的要求。

  這時候明白了趙才哲的意思,就笑著道:“嗯,你現在干的很多事都是和商業有關的,的確是有點商人的性質,但你始終還是收藏界的人,別忘了你可是從九歲開始就入行了。一個人想要改行,如果沒有特別大的機遇或者刺激,肯定是不可能的。”

  接著又問了陳雯琳、陳秋白和趙沐、趙涵,得到的都是差不多的答案,他現在的確是有點商人的味道,但要說他是一個商人,卻是沒有誰會認同。

  最近一段時間接觸商業上的東西比較多,看來的確是有些小小的變化,不過這個不可能改變本質的東西,而且他也一直沒有放下過學習,只不過古玩市場去的少了一些而已。

  也該多去市場上逛一逛了,現在的收藏風越來越盛,市場繁榮的一塌糊涂,有不少人都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看看能不能發現點有價值的東西,當做進入古玩行的敲門磚。

  過段時間天氣涼點就要進行第一次水下打撈作業了,這段時間沒什么特別重要的事,不如就在京城的古玩市場消磨時間吧,第二天一早練過功吃了早飯,趙才哲就喊上陳秋白和趙沐去逛古玩市場了。

  潘家園比前段時間更加火爆了,自博古藏談開播以來,中樞臺和不少的地方臺都開始辦起了鑒寶類節目,再一次把收藏市場推向了,天棚區的攤位眼見著都快不夠用了。

  趙才哲先去了馬三立店里,提前和他說一下,請他打造兩只金絲楠木箱子,過段時間就給他把料子送過來。馬三立早就說過趙才哲必有大成,話說出來還沒有多久,唐韻就閃亮登場了,老馬對自己的眼光也很是自豪了幾天,現在更加愿意和趙才哲搞好關系,拍胸脯答應一定親自動手給他弄好了。

  現在一些潘家園商鋪區的經營者們也都學精了,慢慢在往琉璃廠的形式上靠攏,有幾間店鋪里的真貨率已經能夠達到四成以上。先不說東西有多少是老的有多少是晚清民國的,就這個態度也值得別家學習一下,長此下去,買賣不愁干大了。

  只是這樣的經營者還不夠多,大多數的經營者還是走老路子,大量的贗品中夾雜著幾件真東西,其中還有一部分是店主用來釣魚的,想要在幾百上千件玩意兒里找出真家伙來,眼力、運氣、膽量一樣都不能少。

  當然商鋪里也有全部都是真貨的,一般也就是賣點舊書老報紙,或者搪瓷缸子水壺什么的,海報、郵糧票、現代紙幣也有。

  他們的這些貨都是目前來說收藏價值不怎么高的,特別是錢幣收藏,所謂的幾連號幾連趙也都是一個幌子,真正有收藏價值的錢幣,不是錯版了的,就是的第一本第一趙,其它的都不會有什么價值。

  很多人都在說,收藏了哪一套什么什么錢幣,現在漲價到多少了,未來的升值空間有多么的廣闊無限。這個價格的確是有,但卻都是門店的銷售價格,誰也沒見過藏友之間相互交換或者交易這些東西的,那玩意兒誰買誰上當,五十年能升值個一兩倍就是奇跡。

  再說誰也不會沒事干買一百萬新錢放家里等著升值吧,有那個閑錢放銀行里五十年都能得不少利息,還不用擔心有賊惦記。或者是買點其他的東西,那怕是買了股票放五十年不管,升值空間也不止三倍五倍。

  還有一些人是專門倒騰郵票的,這種東西還真有能夠升值的,不過也是和錢幣差不多,要么是錯版了的,要么就是發行能量極少的。但是還有一點,真正錯版的和發行量少的郵票也是極少的,而且交易量也少得可憐。說到頭來,集郵在更大程度上只是一種愛好,要不為什么叫“集郵”,而不叫“藏郵”呢。

  (另:有時候倒騰郵票的風險也是很大的,我認識一個家伙,就是養藏獒和倒騰郵票的,早些年和別人合伙想要囤積某一版錯版了的郵票,幾百萬投進去,到現在有十來年了,一點起色沒有,把養狗賺的錢也都全部貼進去了,日子過得不能說慘吧,但是也大不如從前了。)

  甚至還有一些商戶和攤販,干脆就是擺明了賣現代工藝品,這樣的買賣反而有不少人光顧。三五十塊買一對小膽瓶,或者百八十塊錢買一只葫蘆瓶回去,永樂、宣德、成化、康熙、乾隆這些名瓷倍出的底款都有,畢竟識貨的人還是很少數的,弄回去擺在家里也不為彰顯什么東西,就圖個漂亮雅致。

  這些買賣的客戶里,也有不少是抱著特殊目的的,買來碰瓷的有之,買來做舊之后兜售的有之,總之是買賣要比不少的商戶興隆。

  這類的店鋪,趙才哲是肯定不會進去的,純粹就是浪費時間嘛,有那進去看一眼的功夫,幾間商鋪加起來夠他在天棚區看十幾處攤子了,說不來還能憋著一玩意兒呢。

  潘家園的商鋪和攤販總量有好幾千,有了趙沐跟著,時不時就要停下來給她上一課,一上午下來也只不過是逛了一少半而已。

倒是也遇見了幾件值得出手的東西,耐不住趙沐剛剛被允許有了在古玩市場消費的權利不久,她手里的藏品又少,一共三件玩意兒都被他一個人瓜分了,雖然“瓜分”這個詞很不恰當,但是趙沐就是這么說的,還逼著趙才哲承認了是他和趙沐“瓜分”了,不然就回家去告狀  拍賣行和賣家認定了那四幅畫不是郎世陳的作品,那對燈架也不過就是中國的古典家俱一類,私下交易得到的好處絕對不比上拍賣會少一點,他們更愿意做這種不需要繳納大筆稅金的生意。

  只不過是幾件拍品被取消了而已,而且還是幾件并不被人看好的拍品,其他的拍賣會上也不是沒出現過這種情況,并不會對整個拍賣會造成什么影響。

  在大部分買家都踴躍競價的時候,大反常態地扎堆兒坐在一起的地方專家們卻是一腦門子的官司,拍賣會還沒有開場,就宣布了那五件拍品被賣家收回的消息,他們今天就是沖著那四幅畫來的,能高興能起來才怪。

  為了那四幅畫,十來個地方專家通宵達旦地討論了兩天,還和國內的一些專家在網上一起研究,參考了若干的資料和實物,終于能夠確定是郎世陳的真跡了,那畫也被人弄走了。

  有人也提出了自己的懷疑,那四幅畫被賣家收回了,可趙才哲今天怎么也沒有來呢,是他提前就知道了消息,還是說那四幅畫就是被他買了,今天才不來了的呢?

  一有人起了頭,就有跟話的:“我也有點懷疑,今天取消了五件全都是中國的,也都是不被老外看好的,我們能知道那是郎世陳的畫,他能不知道嗎,肯定就是他下的黑手。”

  也有人不同意的,道:“我覺得不可能,這兒可不是在國內,他哪來那么大的本事呢,還真當這拍賣行是他家開的了,我看這就是一個巧合而已,要不他上回怎么不這么干呢?”

  第一個提出懷疑的那位反駁道:“怎么就不可能了,這拍賣行是不是他家開的我不知道,可我卻知道,這幾次的拍賣會消息都是從他那里知道的,他能得到這些消息,就肯定能找到拍賣行和賣家。

  而且你們仔細想想,拍賣行的人并不認可這四幅畫是郎世陳的,如果買下來是不是屬于撿漏了:還有那對燈架,看起來不怎么起眼,可那也是紫檀木的,我估計那也是個不一般的物件。”

  “那你的意思不就是說,咱們這么多人都走眼了,就他一個人看出來那是好東西了嗎?”這話說出來就是一股子酸味兒。

  那位白了他一眼,繼續分析道:“走眼怎么了,你覺得你比他要強很多嗎,走眼的人多了去了,在座的誰沒走過眼啊,技不如人就要承認,這又不是什么丟臉的事。而且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咱們主要是分析一下,到底是不是趙才哲把那四幅畫黑了。

  你們看啊,他這個人是以撿漏著稱的對吧,那四幅畫肯定是個大漏,提前買下就更是大漏里的大漏了。可那對燈架呢,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就算是有人要搶,也不會搶那個吧,這拍賣會上比那個值錢的東西還有好幾件呢,為什么這么一件很普通的東西會在開拍之前被收回了呢?

  肯定是因為那東西有沒被人發現的好處,而真正發現的人提前買走了,趙才哲的眼力我是絕對承認的,年青一代中的第一人,看出這個來不是什么問題。再結合他撿漏的習慣來看,這幾件都是能夠撿大漏的,又是同時被賣家收回,還說什么收回啊,其實就是提前賣掉了,除了他你們覺得還能是誰?”

  又一個認同的聲音道:“嗯,我也覺得你說的對,咱們上次在拍賣會上給他攪合了,這次他肯定留了心眼兒,不想再為人民服務了,趕在開拍之前找到賣家買下來,不給咱們攪合的機會,這個完全能說得過去。”

  “是啊,我聽說趙才哲在國外混的不錯,你們沒見他都不和咱們住一起嗎,來來回回的總有車接車送,做到這點也不是什么難事。”

  一個戴著眼鏡的家伙擺擺手,壓下眾人的話題,道:“咱們這么猜也沒用,反正今天是沒戲了,不如現在就回酒店去,找董老去問一下,趙才哲可是他的師侄,他總不會不清楚吧。如果真是趙才哲提前把東西買走了,那就要讓他給咱們大家一個說法,都是一起出來的,憑什么他趙才哲就要這么干呢,這不是窩里斗嗎。”

  失去了爭搶的目標,一幫子人也都沒什么心思再待下去了,辦理了保證金的退款手續,就回到酒店找董老去興師問罪了。完全忘記了是他們先起了壞心,在拍賣會上截了趙才哲的和,這才導致趙才哲下黑手,倒像是他們有多正義似的。

  如果是學術考察團和交流團,那都是有明確規定的,絕對不可能發生窩里斗的現象,可這個競拍團卻不一樣了,從來沒有過的新形式,成員又是混雜煩亂的,誰和誰都不可能一心,出問題也在所難免。

  董老本就不愿意做這個什么副團長,迫于各種鼻因才勉強跑上這么一趟,前段時間專家團的一部分成員針對趙才哲玩陰招他就已經很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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