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二年十二月二十四日,西方的傳統節日圣誕節的前一天,這一天的晚上又叫“圣誕前夕”國人稱之為“平安夜”。按照農歷上來說,這一天是壬午年,壬子月,丙寅日,易納采、訂盟、開市、交易、
立券,不論東西方的說法,這一天都算是黃道吉日。經過一年多的收購、施工、準備,漢府大酒店終于要開業了。近百座四合院連在一起改建的酒店,將近七百間客房,六座不同風格的餐廳,大型男女浴池各兩座,健身房四處,以及商務中心、圖書館等配套設施。因為都是民居四合院改建而成,又要在最大程度上貼近仿古這個標桿,漢府沒有設置歌舞廳等場所,也就沒有參與評星級,只是以它的古典和豪華來吸引客戶。可漢府的價格卻是相當的不便宜,最普通的客房房價也要在三千以上,清一色紫檀木家什的獨門獨院首輔公閣更是要八萬六千塊錢。酒店房間的布置也是相當講究的,墻上的字畫都是拜托石老在書協請一些當世的大師出手,或自書自畫,或臨摹前人作品,甚至還會有一些近代大家的真跡:所有的杯盤碟碗也都是褚鐵眼在唐韻實驗中心新建的窯爐里邊燒制的,如果不是底款上“漢府酒店”那四字款識,沒幾個人能看出這是新東西來。前期的宣傳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尤其是做為在六家省臺播放的博古藏談指定拍攝場所之一,古色古香的韻味和取于鬧市中的那份陳靜幽雅吸引了一大批來往于京城和地方之間的古玩藏家。因為漢府酒店的純古典風格和高品質服務,也被京城政府指定為外賓接待酒店之一,這個并沒有趙才哲大舅趙鎮寇的面子在里邊,實打實評出來的。六座餐廳之中呢有兩處是提供仿膳的,并且提供極品陳釀,這個也是酒店的一大亮點”慕仿膳之名而來的客人也有不少。只是這仿膳的價錢可不便宜,普普通通的吃上一桌就得幾萬塊,如果還想喝點陳年老酒,那就更加奢侈了。在京城的同行們看來”漢府酒店是一個很另類的存在。極度的豪華,每間客房里邊的家俱都是名貴木材,擺設的瓷器和字畫也都是上等貨色,豪華套間里書畫作品更是不乏當代名家大作,可它卻不接待會議住宿:仿膳餐廳的菜式講究、口味地道,陳年佳釀更是千金難求,這么受歡迎的餐廳,卻又不接待宴席:這漢府酒店當真是怪”花了那么多錢,卻不急著往回收。等到開業之后,同行們再次傻眼”即便是如此,漢府酒店的買賣仍舊是火爆的不得了,除了那十處首輔公閣之外,所有客房基本上每天都是滿員。
漢府酒店根本不需要為生意發愁,也不用出去跑客戶,在開業之前就已經有幾家大型的旅行社來接洽了,甚至有很多旅行社都提前把兩三個月之后的房間定下來,高檔旅游路線的客戶們不會在乎一夜最少三千塊的房錢”他們要的就是舒適的享受。正經的老餐們都是美食家,只要東西地道,也不會不舍得花銀子,仿膳餐廳里每天也都是客滿為患。
漢府酒店的成功,在京城的酒店行業掀起了一陣議論”為什么漢府就這么牛,別人是不是也可以借鑒一下,成功的案例總是有跡可循的嘛。
首先,漢府的地理位置好,就在京城的市中心:其次,客房的配置一流”全都是實打實的真家伙;再次,項目取意新穎,清一色的仿古式建筑和裝飾:其四…趙才哲一點都不擔心別的同行們模仿”漢府有很多方面都是得天獨厚的,刻意的模仿是行不通的”第一條的地理位置和建筑布局就極難完成,不說市中心規規正正的百十座四合院湊起來有多難,單是收購起來的諸多麻煩就讓人頭疼,趙才哲的那個方法是可一不可再的,有了唐韻做參照,人們都學精了。再有就是客房里的擺設了,也就是趙才哲拿手里的幾百幅古畫去引yòu,再加上石老的面子和唐韻的影響力,這才請得出那么多當世名家一起出手,其他人基本是做不到這樣,有錢也不行,很多大師都不是貪錢的人,那玩意兒打動不了他們:而那些個仿古的瓷器就更是沒可能了,能燒出這么多完美的仿古瓷器來,除了褚風之外再無第二人,褚鐵眼會給自己徒孫的競爭對手加油鼓勁兒嗎。仿膳這一條上同樣是做不到,趙才哲早已經申請了多項知識產權保護,別家是不能夠學的,但凡學過去就是侵權。漢府酒店里的廚師也不能打主意,他們都簽有合同,出了漢府酒店就不能再做這樣的仿膳了,否則也會吃官司。趙才哲本來還想著和趙湄、趙沐提一下唐韻和漢府相互宣傳的事情,還沒來得及說呢,李天平就給他來電話說了這個主意。緊接著趙湄也提出了入住漢府酒店的客戶優先參觀唐韻文化展覽中心的建議,她倒沒有弗雷德里克和李天平想的那么深遠,只是單純的從漢府的角度去考慮,給漢府的繁榮再加一層保險。相隔二十天之后的一月十四號,又是一個開市、交易、納財的黃道吉日,唐韻研發中心也在這一天正式舉行了開業儀式。唐韻的開業就不是漢府能相比的了,酒店再好也只是一個單純的盈利機構,而唐韻的意義則是很重大的,它不僅僅是因為盈利而存在,更多的是為了鉆研古文化,挖掘出更多失傳了的古代文明,對于文物保護和研究都有著很大的作用。唐韻所針對的范圍相對要窄一些,只有對外開放展出的文化展覽中心面對大眾,其它的部門都只是面對文物、考古等學術專業和收藏、出版這些行業,但這并不能影響唐韻開業儀式的盛大場面。雖說同行是冤家,可唐韻這個同行卻沒有人會把他當冤家來看,前段時間有不少抱著想通過上級部門來制約唐韻,甚至是渾水摸魚弄幾件藏品的單位,現在都消停下來了,他們的頂頭上司國家文物局局長都在唐韻的手上吃了虧,再有人打這種主意那就一定是瘋了。既然不能通過官面的手段來強取豪奪那就和唐韻打好交道吧,來來往往的熟悉了之后,本著互惠互利的原則,大家來個藏品互換借來展覽幾天總不是什么大問題吧。誰還沒有個缺東少西的時候,唐韻的藏品也不是包羅萬有的,只要自己手里有價值相當東西,相信唐韻也會有興趣的,全世界哪家博物館不是這么干的啊。許多大型的博物館都是館長親自來道賀,和唐韻有合作關系的高校也都是相應學科的帶頭人來參加開業儀式,收藏協會的更是要來捧場了,這可是給藏協大趙臉面的事情臉馬上風都覺得自己更有面子了。因為趙奉棟的倒臺而新提上來的那位昏部長也在來賓名單里,沒有趙才哲也就不會有他這個新任的雷部長,統領全國的博物館院可是大肥差他理當要感謝趙才哲的。而且唐韻也屬于他的管轄,就唐韻的規模和在同行業之中的地位,他也得來恭賀一下的。還有其他相關不相關的部門,只要是能扯上關系的,都派來代表祝賀一下。負責治安、環境、工商、稅務等等的這些部門和唐韻打交道時間都不短了,對于唐韻的底細也有些了解,這時候正是搞好關系的機會:其他如出版、新聞等未來可以有合作的單位,還有唐韻的器械、材料供應商這些都是靠著唐韻發財或者指望著靠唐韻出頭的,這時候更是少不了他們。這么大的場面當然少不了媒體的參與,趙才哲甚至很大方地把開業之后的兩天時間定為媒體參觀日,這兩天也是展示中心唯一可以照相攝像的時間,過了這兩天之后即使是媒體也不能帶著照相機進去了。在唐韻的文物引回時參與過清點分類的也都被邀請參加儀式,這是對人家的一種感謝和回饋,這些人無一不是古玩迷,來了唐韻就不想走了,這里的展品多啊,而且品種類別齊全頂級重寶也是秋白滿目,對于終日里就和古玩打交道的人來說,絕對是幸福的殿堂。唐韻開業在業內造成的影響還不是最大的相對強烈的反應都是在開業三四天之后,媒體把消息公布出去了這才開始顯露出來。
媒體行業并不缺乏憤青類的愛國人士,要說還是唐韻的展品解氣啊,
給了這些個宣傳輿論的筆桿子鐵嘴們很大的發揮空間。從前都是因為中國的古董在國外的博物館展出,而對方也是用各種理由和借口來拒絕歸還:可現在不一樣了,咱們也有了他們的想要卻又得不到的東西,各種藝術品和文物數不勝數,也輪到咱們顯擺顯擺了。有不少紙面媒體都把羅馬皇帝的權杖、法國國王的冠冕、日本皇室的神器、教會的黃金《圣經》都做為頭版頭條的大標題新聞,電視媒體也對這類展品進行了長時間大篇幅的報導,也因此引發了一次大規模的文物歸屬權之爭。
英、法、德、意、美、奧、日等國都向中方提出就相關文物歸屬問題進行商榷的要求,中方的答復很簡單,這些東西都是屬于國內藏家的私人藏品,政府是不能代替個人做主的。既然是個人的,那就找物主去吧,可趙才哲是什么人,標準的小愛國青年,還是一個巨富愛國青年,他巴不得多弄一點洋玩意兒來呢,怎么可能把手里的東西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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溘下一章要說到教會,有必要把一個常識解釋一下。教會的樞機分為三個級別:樞機主教、樞機司鋒、樞機執事,很多年來國內的教徒都把大陸和港臺的樞機稱呼為樞機主教,其實是很荒謬的,說直白點就是給自己臉上貼金。中國地區沒有出現過任何一位樞機主教,大陸和港臺被任命的都是樞機司鋒,他們的主教身份都是在當地教區的身份,在樞機團只是司鋒。包括今年一月六號任命的香港教區湯漢主教,也是錯誤的,今年二月十八號湯漢主教的牧微才改成紅色五行穗(樞機團獨有的牧徽),也只是樞機司鋒,并非樞機主教。
這些人也都不傻,知道先打探好了消息再行動,知巳知彼的策略老外們也熟悉得很。關于唐韻的消息、關于趙才哲的消息、展示中心里都有多少各國的文物和藝術品在展出,一條一條地匯聚到了各國駐華使館。國人都比較怕官府,這一點也被各國的大使們利用了起來,聯名向京城政府提出了希望從中調解的請求。國家不管是國家的事情,個人的東西也的確是不好讓人家拿出來,可地方政府就不一樣了,不管是什么樣的企業,不都要和政府打交道嗎,哪怕是一個擺地攤的,也要面對城管啊。抬出京城市政府來,相信會有些作用吧,而且也只是居中協調,對方不可能有什么排斥情緒。趙鎮寇聽秘書匯報了各國使館的請求,也知道他們打的是什么主意,不就是想借著政府的面子好說話嗎,這種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也難為這些老外能夠想出這么個辦法來。可這件事能辦嗎,不能夠啊,且不說那是自己的外甥,是要出大力氣保護的人,即便不是自己家里的人,這事他也涉及到了國家的臉面,怎么要政府幫著你們欺負自己的老百姓嗎,狼子野心啊。
各國使館很快就得到了答復,唐韻研發中心就在那兒擺著,很容易就能找到,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去商洽,市政府可以給出唐韻負責人的聯系方式,其他方面京城市政府也是無能為力。中國是一個法制和民主的國家,任何一個公民的私有財產都是不可侵犯的,即便是政府也無權對其指手畫腳,請各位尊重中國中民的權益。這下就不大好辦了”中國是完整主權的國家,不像韓國或者是日本之類的地方,美國大兵可以在當地jiān吟擄掠而不受約束,如果政府不出面幫忙,外國人的話語權基本就是零。沒有話語權怎么和人家談啊,這就叫“狗咬刺猬無從下嘴”了吧可事情又不能不辦,只能是再想辦法了。從收集回來的資料分析,唐韻是一家很強勢的企業,而且還是屬于軍機處直接管理前任主管博物館工作的文化部哥部長就是因為得罪了唐韻而離任的,看來官府方面是肯定指望不上了。雇傭藝術品大盜嗎,那些都是電影里的事,現實生活中是不可能的,如今的科技多發達,各種防盜設施層出不窮,這個行業已經非常蕭條了:即便是可以這么做,面對唐韻那近兩米厚的青石墻面誰又能進得去呢,何況還有日夜不停巡弋的大批護衛隊,成功的機會小于等于零一旦失敗被發現,后果不堪設想。各家都在冥思苦想的時候,日本大使館內卻是快要鬧開鍋了,所有的日籍工作人員都聚在了前廳里,群情激奮地面對著站在樓梯口上的日駐華大使龜尾。一個年青的使館工作人員大聲道:“大使先生,請你明確地答復我,為什么大日本帝國的三大神器會出現在中國人的博物館里,天皇家族對這件事到底是怎樣解釋的?”自從唐韻展出日本三大神器的消息傳開之后日本街頭就出現了無數的游行隊伍,他們不相信在日本如同神一樣存在的三神器會到了中國人的手里,強烈要求天皇家族拿出真正的三神器來,以證明中國人手里的三神器是假貨。可是天皇家族哪里來的三神器給他們看啊,早在幾百年前三神器就被人搶走了天皇家族這些年來都是在對著質品祭祀,他們哪敢把那些質品拿出來啊,真要拿出來,一準叫人給識破了。在所有要求歸還文物的國家里,就數日本人和教會最著急了,其他國家的文物不過是一些價值連城或者是無法估價的東西唯獨他們的東西是有秘密在里邊的。三神器在日本是至高無上的象征,是天皇家族神化的證據,這樣的東西都能流落在外叫人情何以堪啊。而且天皇家族三神器是有貓膩的,那些東西本來就是來自古代中國如果是遺失了還好,可現在卻成了別人的收藏品,這里邊的貓膩要是被人指出來了,天皇家族不但臉面丟盡,怕是連至高無上的榮耀也會淡化了。是以,天皇給首相下了命令,要不惜一切代價把三神器請回相親自打電話本來應該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可這個電話來的不時候啊,電話的內容也是很坑爹,日本人的東西到了中國人手里,要回來的可能性不是說大不大,而是有沒有了。
龜尾被堵在那里心中也是很委屈,這關我什么事啊,東西是天皇家族的,又不是我家的,他們把東西弄丟了,現在卻要我來完成這個不可能的任務。這個大使當的真夠憋屈的,駐華大使換了這么多屆,唯獨自己這一屆最苦,是要去求著一個中國人辦事的。咽了。吐沫,龜尾看著剛才發問的那位,道:“廊下君,天皇陛下已經在國內發出聲明,三神器永遠都在日本,決不可能出現在本土以外的任何一個地方,到了八月的盂蘭盆節,天皇陛下將會請出三神器對所有臣民展示,來擊碎中國人可笑的謊言。”“大日本帝國萬歲,天皇陛下萬歲…””工作人員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都開始歡呼起來了。龜尾伸出雙手向下壓了壓,所有人的聲音都落下來,又對使館的參贊官井上道:“井上君,本島已經有命令傳來了,這次和中國人交涉文物歸屬的工作,就要麻煩你來完成了。因為涉及到很多天皇家族早期的珍寶,屆時將會有天皇家族的成員來華和你共同合作,希望你能夠出色完成這次的任務,必定會得到天皇陛下表彰的,辛苦你了。”說完還很是正規地鞠了一躬,這家伙也是一個推卸責任的老手,明知道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只好推給了下邊的人。最近一個星期里,井上都在分析關于唐韻的消息,當他看到那趙只見過一次,卻再也無法從腦海里消除的面孔,就知道這件事基本是沒結果了。這時候聽大使說要讓他來負責這件事,怎么能不知道大使這是在推卸責任啊,忍不住在心里罵了幾句街。問候過了大使的若干代女性前輩,井上苦著臉道:“龜尾君為天皇家族盡忠本來是一件榮耀的事情,但是請恕我無能,這個唐韻的老板我之前有過來往,在他的手里吃了大虧現在讓我去和他談判,我怕會耽誤了天皇陛下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