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繼續漲 電視臺的記者也一直關注著趙才哲,讓攝像師不要停下來,把這次解石的全過程都統統拍下來,趙才哲的表現越好,運氣越妖孽,這則新聞的精彩程度就越高,搞不好還能做一期賭石暴漲的專題呢。
那位花襯衫也徹底沒聲音啞火了,他的內心也是郁悶到了極點,每一次提前給出的評價都會讓他大大的掉面子。趙才哲好像就是專門來給他難堪的,只要他開口,就會被接下來的現實回敬一記響亮的耳光。但是有了之前的惡語相加,和他對趙才哲的不滿,又讓他沒臉也不甘心站到贊賞趙才哲的立場上,只好選擇不再開口說話,改為在心里默默地詛咒趙才哲接下來倒大霉。
這時候趙才哲又把一塊毛料固定在解石機臺板上,這塊毛料并不大,也就是三十多公斤的樣子,表現一樣不是很起眼。但是沒有人會再小看這塊不起眼的毛料,前面的三次大漲可都是不起眼甚至垃圾表現的毛料,現在人們討論的內容,已經從會漲還是會垮轉移到會漲到什么程度了。
依然是沒有讓大家失望,趙才哲的第一刀下去之后,切面被吳瑞泰手里的水管一沖,露出了一幕濃濃的綠色來。站在前排的觀眾已經有人看出來了,對后邊的人說道:“又漲了,比剛才的色還好,這回是陽綠啊,我看種好像也不錯,最少也應該是冰種的。”
吳瑞泰和黃老也在第一時間看到了露出來的翡翠,而且還看得很清楚,他們都有點接受不過來了,今天這是怎么了,高級翡翠扎堆兒的往這里跑,還有天理嗎?
十幾分鐘后,趙才哲再次開始拿起砂輪打磨,翡翠的表面還有一些很薄的白霧,他打磨得也很小心。這次露出來的翡翠帶給黃老和吳瑞泰的依然是深深的震憾,雖然他們也是被震撼的不輕,但程度卻也應為前邊的幾次大漲而降低了不少。看著眼前這塊足足有三立方分米大小的熒露玻璃種陽綠翡翠,兩人心里都在想同一個問題,趙才哲到底是不是人,為什么他會有這樣非人類的妖孽表現。
人群中的熱議不再細表,且說趙才哲和黃吳兩人在眾人依然沉浸在熒露玻璃種所帶來的震憾中的時候,把第五快毛料固定在了解石機臺板上,準備再次下刀。
這就是那塊有兩個人競過價的黃黑色水翻沙皮殼毛料,周身密布不少蜿蜒曲折的沙洞,表現太一般,可賭性也不大。
吳瑞泰看著眼前這塊毛料,心里就在想,趙才哲今天解出來的所有翡翠都是超級大漲,這之中沒有一塊毛料是表現好的,都是一些不起眼或者表現很差的毛料,可偏偏每一塊毛料都有著不俗的內在,他到底是怎樣去判斷一塊毛料的內在的。
吳瑞泰出身于緬甸翡翠世家,也是一個翡翠迷,收藏了不少的翡翠,對于賭石也算得上比較精通了。打小就開始接觸賭石,解石更是家常便飯,平時在礦場遇到表現不錯的毛料,也都會親自去解一下,如果能解出好的翡翠就會收藏起來。他解過的毛料數以萬計,也請教過很多的賭石高手,可是從來沒有見過趙才哲這樣的人,看毛料的角度和別人大不相同,并不以大眾通用的經驗為判斷標準,也算是個奇人了。只是不知道他是以什么為判斷標準的,但又不能問人家,這是屬于一個人的機密,正所謂國之利器不可示人,個人的獨門絕技也是一樣的道理。
這塊毛料并不大,只有二十來公斤,也就七八個立方分米,第一刀很快就切下來了。吳瑞泰也一直在用手里的水管給刀片降溫,在切掉的皮層落地的同時,切面也就露了出來。
切面上是一層黑霧,還無法看到霧層下面的東西,不過這黑色卻不是太好的兆頭。這也是趙才哲今天第一次一刀下去沒有見到綠色,哪怕是有白霧也好啊,白霧下面往往就是翡翠,可黑霧下面就很不少說了。
就連在外邊圍觀的花襯衫,見到這片濃黑如墨的霧層之后,臉上都露出了一絲喜色,眼看著這個解石的家伙就要倒霉了,他心里美滋滋的,真是無比的滋潤。讓你再給我難看,一個毛頭小子有什么啊,還不是一樣會垮,終于可以報仇了,風水輪流轉啊,等下非要好好奚落奚落他,出出心里這可惡氣。
黃老和吳瑞泰看到這片黑霧,心里都是“咯噔”的一下,暗道:這下要壞啊,這一大片的黑,九成以上是把里邊的綠全都吃掉了。
吳瑞泰雖然也是擔心,卻不好說出什么喪氣的話來;黃老和趙才哲的關系卻沒得說,他們之間可不計較這些,帶著點擔憂道:“老弟,這下怕是不好啊,這么大一片下去,里邊怕是有變化啊。”
趙才哲笑了笑,又看看吳瑞泰,問道:“吳先生,您接觸的特殊情況一定比我多,您怎么看呢?”
吳瑞泰見趙才哲還能這么輕松,不是很擔心的樣子,對他的這份鎮定也是另眼相看,既然人家主動問了,那就是不在乎這些,就道:“張先生,這個我也不大說得好,但是這樣的黑的確不是好現象,畢竟是散的太厲害了啊。”
趙才哲呵笑了一聲,看著切面對他們說道:“吳先生,黃老,你們是不是看這片黑色其濃如墨,認為他會滲進去很深呢?沒錯,的確是很深,但是這并不是壞事,因為這片黑是一片活黑。”
“活黑,你是怎么看出來的,活黑和死黑能夠分辨出來嗎?”黃老對趙才哲的話有些不太明白,他知道趙才哲的能力出眾,可沒想過他連活黑和死黑都能分辨出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吳瑞泰也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他見過不少的黑霧,可從來沒有分清過死黑和活黑,他也想知道知道趙才哲是怎么做到的,這也太神奇了一點。
趙才哲搖了搖頭,活黑和死黑的確是有區別的,他也是通過透視才知道,但是找到問題之后就很容易看出來,下次再遇到黑霧,他一樣還得靠透視的幫助去確定,單靠眼力目前還做不到萬無一失。所以,即使告訴了他們,再次見到的時候他們一樣分辨不出來,索性忽悠他們就算了。
釋放出透視技能,對切面做了一點輕微的破壞,但是不經他指點卻又看不出來,接著對二人笑道:“吳先生,黃老,你們來看,這片黑是成擴散狀的,而不是向內集中。這樣的黑會讓里邊的綠隨著它走出來,這就是所謂的‘綠靠黑生’,反之就是吃綠的死黑。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有些黑就沒辦法看出來,但是,遇到黑總不全是壞事。對于賭石來說,樂觀的心態也很重要,死黑雖然吃綠,但不能讓它把人的心態也吃了。”
“趙先生,吳某是真的服了。你不但看毛料看得準,還能在這里邊看出道理來,雖然是賭石,但是把賭字拿出去之后,的確能夠再進一步,句句禪機啊。”吳瑞泰仔細看過了切面,果然是有不同,對于趙才哲的這番道理也深以為然。
黃老也是徹底服了趙才哲,不單是能夠在賭石上玩出門道來,還能把這件看似復雜的事看穿看透了,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遇到了表現不好的毛料,都會習慣性的產生一種排斥,用之前的經驗去斷定里邊不會有好內在,而忘記去觀察毛料還會不會有其它不一樣的地方。同樣的問題遇到幾次之后,就會形成一種自以為的經驗,不再去探尋可能發生的變化;在反常的事情出現之后,就會歸結為運氣,這已經是賭徒的心理了,實在要不得。如果能夠把賭這個字拋開,用專研的態度去找出問題的根源,自然就會發現更多以前所不知曉的秘密,看來認真的態度也是一項技能啊。
趙才哲雖然沒有實打實的告訴兩人事情的真像,甚至還忽悠了他們一把,但是這個道理確是真的,賭性太重的人勢必會把很多事情歸到運氣的好壞上,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習慣。
其實,只要把賭的部分剔出去,就只剩下研究的部分,自然就離真像更近了一步,這個說法放倒賭石上面,那就是離毛料里邊的翡翠更近了一步。
法不傳六耳,這可都是很寶貴的知識,是以三個人說話的聲音都壓的比較低。圍觀的人群聽不到他們說什么,不過絕大多數人都一致認為這塊毛料要垮,三人之間的談話也被認為是對解垮之后的議論。
眾人心理都生氣一種遺憾和惋惜,看來誰也不能總是一帆風順,這么好的一個局面,眼看著就被生生掐斷了,看來這個年輕人的好運氣也用的差不多了。
陳秋白也有些擔心趙才哲,他從來沒有失敗過,如果這次解垮了會不會受到打擊呢,他的自信心會不會有動搖呢。帶著濃濃的不忍,走上前去安慰趙才哲,道:“是有什么不合適的嗎,你也別太在意,神仙難斷寸玉,你的表現已經是最棒的了,我永遠都為你驕傲。”
趙才哲能夠感到陳秋白話語里深深的擔憂,此時真想抱著她好好的吻上一氣,他手上有灰塵和泥漿,不能碰陳秋白,就笑著說道:“傻丫頭,誰說有問題了,我們只是在研究這塊毛料的表現而已,我什么時候失敗過,你要對我有信心嘛,這里邊將會是一塊頂級翡翠。”
安撫了陳秋白,趙才哲繼續解石,這下黃老和吳瑞泰也信心大增,臉上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那種擔心,反而換上了期待的神色。
觀眾們也明顯感覺到了他們的變化,難到這其中還有什么說法不成嗎,剛剛還愁云慘霧的,不大工夫就全都陽光明媚了,實在想不通。
電視臺的攝像機依然運轉著,記者雖然不懂賭石,但是看剛才吳瑞泰和另一個助手的表情就知道,明顯就是情況不大妙的樣子。可是在趙才哲和兩人做了交流之后,他們那種凝重的表情就消失不見了,看來這個毛料主人還真是有點能耐。
趙才哲是誰他并不知道,但是他認得吳瑞泰啊,那可是大人物,緬甸的吳氏家族在軍政商三界都很牛勢,這次的公盤其實就是軍方的一次公盤,吳瑞泰就是代表家族來參加的。他在緬甸的翡翠行業是很有名氣的,也是一個賭石行的高手,以他這樣的高手都要給這個人做助手,而且好像很尊敬的樣子,這人一定不是一般的人物。
很快,這塊毛料的皮層就全部切掉了,剩下一個不是很規則的黑色長方體,差不多兩個立方分米的樣子。趙才哲抬起刀片,換上了砂輪開始擦那些黑色的霧層,霧層很薄,略一打磨就露出了里邊的顏色。
雖然擦面還沒有很大,但是并不妨礙黃吳兩人看到下面的顏色,一抹極其濃艷的綠色。那綠色就像是盛夏的樹蔭,讓人看一眼就會產生清新和舒暢的感覺,濃而不膩,艷而不妖,正是所有綠色中最正的那種,沒錯,就是帝王綠。
吳瑞泰看著這起死回生的綠色,腦海里卻出現了承經大師的那句話“他是佛祖的使者”,是啊,如果不是佛祖的使者,又有誰能夠做到這樣呢。執最古老的禮儀敬拜佛祖,標下所有人都棄之如敝屣的毛料,并且從中解出超級翡翠,這一切仿佛提前安排好了一樣,除了佛祖的大能,又有誰能夠做到呢。他現在越發的對趙才哲有些恭敬了,都在想是不是要把趙才哲請回到家里去,讓家里的那些長輩和軍政商界的人物都見見這位佛祖的使者…
就他琢磨的這陣兒功夫,趙才哲已經把霧層擦掉一半多了,細膩而透亮的翡翠也沖破黑霧的包裹鉆了出來。這下黃老也呆住了,趙才哲今天是被玉神附身了嗎,怎么連連暴漲啊,從第一塊的巨型翡翠,到后來的祖母綠一種三色,接著就是玻璃種蘋果綠和陽綠的熒露玻璃種,現在又解出一塊玻璃種帝王綠,這,這不會是幻覺吧?
用手背狠狠地搓了搓自己的臉,并沒有麻木的感覺,又揉了揉眼鏡,果然有一點酸困,眼珠子在里邊轉了幾圈之后,睜開眼睛一看,還是玻璃種帝王綠。太神奇了,實在是太神奇了,解了五塊毛料,就有四塊出了玻璃種,另一塊油青種的還是巨型超級翡翠,太妖孽了吧,哪兒說理去啊。
黃吳二人對于趙才哲已經是完全的無語了,接下來就同時看向最后那塊還沒有解的毛料,這塊該不會也出玻璃種吧,都已經帝王綠了,難倒還不夠嗎?
看著那塊毛料,兩個人的想法都是差不多的,這塊毛料上有一條大大的裂,而且還延伸了進去,還有一頭出現了糟糕的蟹爪綹,泛著灰藍色,表現算得上差到一定程度了。可是兩人現在誰都不會小看這塊表現差勁的毛料,按照趙才哲一貫的表現,越是表現垃圾的毛料,他越是能解出超級大漲來,甚至是驚天大漲。
到了這個時候,兩人甚至還對這塊表現很差勁的毛料很是有些期待,期待著這塊毛料在趙才哲的手里再次上演起死回生的大逆轉,今天的解石已經在很大程度上顛覆了兩人對于賭石的理解,甚至開始有些懷疑,之前所奉行的一些老輩人傳下來的相玉知識和經驗,那些還是正確的嗎?
“我的天吶,玻璃種帝王綠,今兒是咋的啦,玉皇大帝家里玻璃打碎了嗎,要不這小伙子怎么就和玻璃種卯上了呢?”觀眾中有人嚷嚷了一句,也讓所有人知道里邊又解出一塊玻璃種翡翠,還是玻璃種帝王綠翡翠。
亂,完全哄亂了,從來沒聽說過有誰在一天之內解出四塊玻璃種的,而且還是一塊比一塊高級,給別人留條活路好不好,難道說從此以后玻璃種就要開始不稀罕了嗎。
有關注趙才哲的人就問了:“這解石的小伙子是什么人啊,也太牛了點吧,會不會是什么翡翠世家的子弟啊?”
旁邊一位見多識廣的緬甸公盤老玩家答道:“這小伙子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不過那邊拿著水管子給他打下手的那位我倒是知道,他就是緬甸的翡翠礦場大戶吳瑞泰,他們家族可是緬甸最有實力的家族之一。不過這個小伙子不像是緬甸本地人,我看著倒像是國內來的,另一位給他打下手的好像就是天美珠寶的少東家,他們應該是一起的吧。”
這會兒,最難受的就是那位花襯衫了,早想好了一大堆的說辭,想要趁著趙才哲解垮的機會說出來,好好羞辱羞辱他。居然解出這么多高品質翡翠,讓我跌盡了臉面,簡直就是不可饒恕嘛。
誰知道等來的不是解垮,而是再一次的超級大漲,幸虧那些話剛剛沒有一時嘴快說出來,否則現在更跌面子,可心里的怒恨和怨氣卻越積越盛,真是快要給他氣死了,難道這就是我的命嗎,怎么這么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