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小雯赴京

　　方前進這個名字，對于所有的華夏人來說，絕對都稱得上是如雷貫耳。老爺子在革命戰爭年代的軼事可是寫入了小學教科書的。

　　在楊小雯的心中，方老爺子屬于那種距離十分遙遠的，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祗，她完全無法將一個出現在教科書里，早年還天天在新聞聯播露臉的領導人，同自己聯系在一起。

　　那種無比遙遠的距離，讓楊小雯產生了極強的不真實感。

　　說實話，當得知方旭是省委方書記的公子，楊小雯已經是相當的吃驚了，感覺那個對自己照顧入微、有時還有些逗比的小伙子，突然間就變得高不可攀了。

　　然而楊小雯今天才知道，原來方旭的身份還遠不止于此。她就算不清楚豪門世家的情況，也依然能夠想象得到，方老爺子的孫子，可比一般的省委書記公子不知道要牛逼多少倍了！

　　“楊小姐，楊小姐…”

　　韓文海的聲音讓楊小雯回過了神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哦…對不起，韓秘書，我有點走神了…”

　　“沒關系。”韓文海微笑著說道，“方老離京的話免不了要興師動眾，所以他也特地讓我轉達他的歉意，希望你能辛苦一下，到京城去一趟。因為老人家很想見你一面。”

　　楊小雯并沒有急著答應，而是問道：

　　“韓秘書，如果我跟你去京城的話，是不是可以見到方旭呢？”

　　韓文海微微一愣，然后說道：

　　“這個我也不敢保證。不過他現在就在方家的老宅里住著，也就是方老接見你的地方。我想應該是會有機會見到他的吧…”

　　楊小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極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她沉吟了半晌，才微微點了點頭，說道：

　　“好，我跟你走。”

　　一位德高望重的革命前輩想要見見自己，而且這位老人還是方旭的爺爺。就憑這一點楊小雯就沒有理由拒絕。

　　更何況有變化就說明有轉機，在楊小雯看來這肯定是比一成不變要好。反正在榕城她也無心工作，反倒是整天茶飯不思，還不如去京城探探情況。

　　“太好了！謝謝你楊小姐！”韓文海高興地說道，“我已經訂好了兩個小時之后飛京城的機票。你去整理一下行李，咱們就出發去機場吧！”

　　一般是要求起飛前一個小時到達機場換取登機牌，而從榕城市區到機場也有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所以韓文海幾乎是把時間掐到了最少的程度。

　　楊小雯也是個直爽的性子，她微微一甩頭發說道：

　　“韓秘書，直接走吧！京城那么大，總不至于連換洗衣服都買不到吧！”

　　說完，楊小雯便率先邁開步子，朝外面走去。

　　韓文海在身后叫道：

　　“楊小姐，身份證總是要帶的，不然你上不了飛機！”

　　楊小雯頭也不回地說道：

　　“身份證就在身上，韓秘書，走吧！”

　　韓文海也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來，方旭的這個女朋友性格挺不錯，韓文海對她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他快步追上楊小雯，兩人并肩走出了樓道。外面路邊上就停著一輛省委牌照的別克君越轎車，司機在駕駛位上正襟危坐，見到韓文海出來，他連忙推開車門下車，然后迅速打開了后排車門，同時微微躬身打招呼道：

　　“韓主任！”

　　韓文海微微點了點頭，然后對楊小雯說道：

　　“楊小姐，請上車吧！”

　　楊小雯也沒有客氣，朝司機點了點頭便鉆進了車里。而韓文海也在楊小雯之后上了車，同樣是坐在后座——在保障方鴻達的時候，韓文海自然是謹守秘書本分，坐在副駕駛位上，可現在這邊又沒有領導，他韓文海也是堂堂的省委辦公廳領導了，自然也要享受相應的領導待遇。

　　車子一路奔馳，由于兩人都是輕車簡從，基本上沒有行李，所以到了機場之后韓文海就直接讓司機回市區了。他則帶著楊小雯在VIP值機柜臺辦理了登機手續，然后直接通過VIP通道進入了鷺島航空公司的貴賓候機室——韓文海訂了兩張頭等艙機票，是享受貴賓待遇的。

　　半個小時后，貴賓候機室的客人提前獲準登機。

　　這次他們運氣不錯，執飛本次航班的是一架空客A380巨無霸客機，比起波音737來，A380要大了許多，而且內部設施也是相當豪華。

　　楊小雯還從來沒有坐過飛機，第一次乘坐的就是如此豪華的飛機，簡直如同進了大觀園一般，看到什么都是新鮮的。當她在專人引導下到了客艙上層的頭等艙，更是被那豪華的座椅和配套設施所震驚。

　　一個小時前自己還有些蓬頭垢面地出門準備覓食，而轉眼間就來到了永樂機場，還登上了空中客車巨無霸飛機，而且還坐在最豪華的頭等艙里，楊小雯感覺一切都仿佛做夢一般。

　　直到巨無霸客機在跑道上加速、滑跑、沖上云霄，楊小雯整個人都是有些蒙蒙的。

　　好在她天生神經大條，首次乘機倒也沒有什么太不適應的地方，也沒有恐高癥、暈機之類的毛病。所以一路上韓文海倒也輕松，實際上從榕城到京城，總共也就兩個多小時的航程，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當飛機在京城國際機場平穩落地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了傍晚六點左右，夜幕已經悄然降臨，京城華燈初上。

　　早有方家的工作人員在機場等候，兩人一出安檢就被接上了方家派來的奔馳豪華商務車，然后便朝著方家老宅所在的獅子胡同疾馳而去。

　　在路過長安街，看到華燈下的天安門時，楊小雯使勁地揉了揉眼睛，腦中那種不真實感依然很強烈。

　　對于楊小雯來說，今天有太多第一次了。

　　第一次乘坐飛機、第一次來到祖國首都、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天安門…

　　韓文海微笑著側過臉來說道：

　　“楊小姐，明后天有時間的時候，我陪你在京城轉轉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楊小雯說道。

　　“沒事，我這次的任務就是全程保障你，這也是方書記親口指示的。”韓文海微笑說道，“不過我還是希望到時候陪你逛京城的人是小旭而不是我…”

　　楊小雯先是楞了一下，然后便感激地看了韓文海一眼，輕輕地說道：

　　“謝謝…”

　　獅子胡同也位于京城中心地帶，所以經過長安街之后沒多久，奔馳商務車就轉進了小路，一會兒工夫就通過狹窄的胡同口來到了方家老宅門口。

　　韓文海同楊小雯下車，他一眼就看到了門口站著一個穿著長衫的老人，連忙上前緊走兩步，嘴里叫道：

　　“洪伯！您怎么還親自出來了？”

　　方洪朝韓文海拱了拱手說道：

　　“韓少爺，老爺吩咐我在門口等的…”

　　說完他又看了看楊小雯，十分客氣地說道：

　　“這位想必就是楊小雯楊女士吧？一路辛苦了！”

　　“楊小姐，這位是方府的管家方洪，小旭都是叫他洪伯的，你也可以這么稱呼他。”韓文海在一旁輕聲說道。

　　“哦，洪伯好！”楊小雯微微有些拘束地說道。

　　“你好你好！”方洪笑呵呵地說道，接著他轉向了韓文海，說道，“韓少爺，一路上也辛苦你了。我們就不請你進去了，你一路舟車勞頓，就先回去休息吧！”

　　韓文海本來也沒打算進去——這本就是方家的家務事，方鴻達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和他詳細解說，就已經是天大的信任了，可方旭和楊小雯的事情，摻合太多了反而不好。

　　所以他十分干脆地點了點頭說道：

　　“好的，多謝洪伯關心了。”

　　接著，韓文海又對楊小雯說道：

　　“楊小姐，那你就跟隨洪伯進去吧！我們保持電話聯系！”

　　“嗯！謝謝你啊韓秘書！”楊小雯說道。

　　一旁的方洪大聲吩咐道：

　　“趙虎，你把韓少爺送回去！”

　　趙虎正是剛才開奔馳商務車將韓文海兩人接回來的那個司機，他聞言立刻應了一聲，然后下車來將車門打開，將韓文海迎上了車。

　　車子在老宅門口的小廣場上掉了個頭，朝著胡同外駛去。方洪同車上的韓文海揮了揮手，然后便對楊小雯說道：

　　“楊小姐，請吧！老爺已經等候你多時了！”

　　“好的，謝謝洪伯！”楊小雯應道。

　　在方洪的引路下，楊小雯跟在后面走進了古樸厚重的方家老宅。

　　楊小雯走進老宅才發現，這里實在是太大了，一進進宅院，雕梁畫棟古色古香，多轉幾次后，天生就是路癡的楊小雯已經連出去的路都不記得了，就只能緊緊地跟著方洪，生怕自己跟丟了。

　　方洪領著楊小雯兜兜轉轉，來到了方老爺子居住的院落。書房正亮著燈，從外面都能看到老爺子似乎拿著一本線裝書，一邊踱步一邊閱讀，那窗格上的剪影顯得特別的有感覺。

　　方洪走到門前，輕輕地敲了敲，說道：

　　“老爺，楊小姐已經到了…”

　　方老爺子聽聞，一下子停下了腳步，親自走過來把門拉開，上下打量了楊小雯幾眼，臉上露出了一絲和藹的笑容，說道：

　　“小楊來啦！請進吧！”

　　老爺子笑容可掬的臉上布滿了皺紋，神態卻十分慈祥。這和人們慣常思維里方前進同志的印象可是大相徑庭。而且退下來這些年，老爺子也很少在公眾場合露面了，外事活動更是幾乎沒有，所以也不必為了保持一個相對年輕的形象而去染發了。

　　因此，在楊小雯的眼中，老爺子似乎比起她心目中的印象要老態龍鐘了許多。面對這個慈祥的老大爺，楊小雯有些失神了。

　　“小楊…”方老爺子又叫了一聲。

　　“啊？”楊小雯回過神來，臉頰微微一紅說道，“方老，您好…”

　　“好好好…”方老爺子笑呵呵地說道，“來，姑娘，到屋里去坐！”

　　面對一位前國家領導人，楊小雯的心臟不爭氣地砰砰砰直跳，比起平時那是快了不少。在方老爺子帶領下，楊小雯懷著忐忑的心情走進了書房里。

　　這里就是名副其實的書房，不但書架又高又大，而且在房間里幾乎到處都是書，有的擺放還十分凌亂，不過方老爺子卻能準確地找到自己需要的書在哪個位置。

　　他將楊小雯讓到一個錦墩上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了下來，笑瞇瞇地看著楊小雯說道：

　　“楊小姐，這次把你從榕城請到京城來，主要原因就是我個人想要見見你。你也知道我這個老家伙若是出門一趟，不知道有多折騰，所以我就給鴻達打了電話，讓他把你請到京城來。這一路上你們也是辛苦了！”

　　“方老，坐飛機也不辛苦。”楊小雯說道，“哦，對了，您還是叫我小楊吧！叫楊小姐我感覺怪怪的…”

　　方老爺子哈哈一笑說道：

　　“那行，我是小旭的爺爺，叫你小楊也不算托大。”

　　接著，他立刻就改口說道：

　　“小楊，我這次找你來，除了想要見見你之外，還有就是想聽聽你對自己和方旭的段戀情有什么看法，有什么想說的，都可以跟我說。”

　　楊小雯心中一暖，說道：

　　“方老，我跟方旭真的是很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的。開始我并不知道他是您的孫子，甚至也不知道他是方書記的兒子，以為他就是一個家境還不錯、有點被家里人寵壞的小少爺而已。我能感覺到他在追我，可當時我對他并沒有多大的興趣…”

　　“哦？”方老爺子饒有興趣地問道，“那后來你們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

　　“其實在方旭被你們召回京城之前，我們并沒有真正在一起。”楊小雯說道，“倒是方旭回京之后，有一天晚上給我打了個電話，我們…我們才互相表達了…表達了愛慕的心思…”

　　楊小雯說到這里的時候，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臉上也泛起了一絲紅暈。

　　而方老爺子一聽，卻是睜大了眼睛，叫道：

　　“什么？小旭給你打電話？”

　　他一下子回過頭去，叫道：

　　“你小子給我出來！老實交代，你怎么會有電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