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有些驚詫的目光中,一身黑色休閑服的方揚一步步走進了會議室。[燃文書庫][]方揚一進門,那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首先就從那穿著黑色斗篷的藍先生身上掃過,似乎微微松了一口氣,然后才轉向了寧巧倩。
在場的人當中,不少都是認識方揚的。
冷俊飛、邢天平父子倆自不必說,還有不少寧坤成的老部下,也都知道坤哥未來女婿的一些事跡。所以方揚一進門,許多人都是驚訝不已——邢天平可是在門外足足布置了二三十號人的,剛才也沒聽到外面有什么聲音,方揚居然就這么大搖大擺走進來了。
莫非外面那些黑衣大漢都是擺設不成?
寧巧倩卻沒有想那么多。在如此艱難,甚至已經絕望的時候,她見到了方揚,就如同在海上狂風巨浪中漂泊的扁舟突然間找到了一個避風的港灣一樣。
寧巧倩一下子撲入了方揚的懷中,委屈的淚水啪嗒啪嗒往下流,完全失去了往日里大姐大的風范——這段時間她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而且剛剛邢偉和那藍先生更是讓寧巧倩有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
寧巧倩雖然性格火辣,但畢竟也是女孩子,這種時候見到自己的男朋友,忍不住就表現出了女孩那柔軟的一面來。
方揚輕輕地攬住了寧巧倩的香肩,說道:
“倩姐,不好意思…是我來晚了幾分鐘。你放心,現在我來了,就不會有事了…”
說完,方揚把目光投向了邢偉。方揚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目光中都沒有帶著殺意,十分的平和。
但是如果熟悉方揚的人,就會知道,實際上這個時候的方揚已經是怒氣到了頂點——每當方揚處于爆發的邊緣時,就反而會變得無比冷靜。
邢偉狠狠地瞪了方揚一眼,鼓足了勇氣厲聲說道:
“哼…看什么看!小子,別以為你來了就能改變什么!寧巧倩這個賤人我玩定了,而且我一定會把她玩殘了,然后再賣到窯子里去的…”
說完,邢偉臉上露出了一絲獰笑。
他心里對方揚還有一絲本能的發憷,但是藍先生在身邊卻給了他莫大的勇氣。剛才那番話說完,邢偉也覺得心里十分暢快,仿佛上次在地下停車場出丑的事情,今天終于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方揚一雙眼睛中出現兩道厲芒一閃即逝,他隨手抄起一把椅子,也沒有使用靈氣,完全靠蠻力舉過頭頂,朝著邢偉直接砸了過去。
嘩啦!
椅子將邢偉砸倒在地上,同時也碎成了好幾塊。邢偉猝不及防之下被砸的滿臉是血,哇哇大叫了起來。
“放肆!來人!快來人!”邢天平大聲叫道。
開始的時候邢天平一直都在旁邊看戲,就算是方揚進來的時候,邢天平也完全當一回事。
因為現在他已經完全掌控了局面,方揚一個小年輕根本不頂事,起不到任何作用。武力方面,他請動了藍先生親自坐鎮,還將那些死忠寧坤成的董事的親人、妻兒都控制住了;經濟方面,乾坤集團最近的這些問題全是邢天平策劃發動的,除了邢天平本人早有準備,留了后手之外,換個人來根本就不可能解決。
這樣的情況下,邢天平自然是胸有成竹。
他沒想到方揚也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直接舉起椅子就砸向了邢偉,也是氣得一下子站起身來,大聲地叫人,想要把門外那些黑衣大漢叫進來,將方揚好好教訓一頓。
然而邢天平喊了半天,門口卻沒有絲毫動靜。
“別喊了。你就算喊破嗓子,他們也不可能進來了。”方揚淡淡地說道。
邢天平頓時意識到,外面自己安排的那些黑衣大漢都已經失去戰斗力了,否則方揚怎么可能大搖大擺走進來呢?
不過邢天平并沒有慌張,他最大的倚仗、最大的王牌不是那些黑衣大漢,而是身邊這個骨瘦如柴、整個人都包在黑色斗篷里的藍先生。
“藍先生…”邢天平微微躬身說道,“看來只能麻煩你親自出手了…”
藍先生有些疑惑地多看了方揚幾眼,然后收回目光,有些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又是一聲“咔噠”聲傳來。
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打開了,一行人推著一個輪椅走了進來。
嗡的一聲,會議室里所有人一下子站了起來。
進來的是阿刀,而他推著的輪椅上,坐著的人赫然就是傳言已經死了好幾天的寧坤成!
現在寧坤成身體依然十分虛弱,臉色蒼白地坐在輪椅上。不過他的眼神卻十分銳利,整個人斜靠在輪椅中,依然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會議室里一下子變得死一般的安靜,每個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寧坤成環視了一下會議室中眾人,然后把目光落在了邢天平的身上。
剛才還不可一世的邢天平,看到這樣一位弱不禁風的病人,竟然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才穩住心神。
更加震驚的還是那個藍先生。
他整個人都呆住了,渾濁的眼睛中盡是不可思議的神色。半晌,他才伸出手來指著輪椅上的寧坤成,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
“你…你…這不可能…你不是寧坤成!這不可能…怎么會這樣?”
方揚嘴角輕輕一撇,淡淡地說道:
“藍硶,我猜你一定在找這個吧…”
說完,方揚的右手一番,一個玻璃瓶出現在了他的手上。玻璃瓶里裝滿了猩紅色的液體,而在那液體當中,浸泡著一只奇形怪狀的生物,這生物大約只有成年人小指頭粗細,一寸來長,長著蒼蠅一般的復眼,還有一雙薄如蟬翼的翅膀。現在它浸泡在這液體當中,似乎十分愜意,大部分時間都是沉睡狀態,偶爾會輕輕開合一下嘴巴,吸入一兩口那猩紅色液體…
藍硶一看到那玻璃瓶中的奇怪生物,頓時臉色大變。
他一眼就認出來,那奇怪生物正是自己通過手段,神不知鬼不覺植入寧坤成體內的蝕心蠱!
藍硶的心中掀起了滔天波瀾。他浸淫蠱術也有好幾十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可以將已經種入到人體內的蝕心蠱完整地取出來裝到玻璃瓶里,而且整個過程中蝕心蠱似乎完全不會反抗,也沒有傳遞任何信息給他這個主人。
“你…你是什么人?”藍硶顫聲問道。
同時,藍硶暗中嘗試著與那蝕心蠱溝通。可是兩者的距離這么近的情況下,藍硶對蝕心蠱的指令竟然如同石沉大海,完全沒有任何反應,這也讓藍硶更加的忌憚。
方揚微微一笑說道:
“怎么?發現自己命令不了蝕心蠱了?藍硶,你膽子不小,竟然敢對我女朋友的父親出手。而且…鷺島市應該不屬于你們十萬大山的范圍吧?既然你違規在大山外對普通人使用蠱毒,那我就替你們藍家清理門戶吧!”
說完,方揚靈氣微吐,只聽嘭的一聲,他手里的玻璃瓶整個炸裂了開來,那瓶內的蝕心蠱更是在一瞬間就被靈氣壓爆了,那猩紅色的血水四下飛濺,豪華的會議室里一片狼藉。
方揚用靈氣在自己和寧巧倩身上形成了一層屏障,所以自然不會沾上一點一滴的血水。
在蝕心蠱被殺死的瞬間,藍硶忍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他與那蝕心蠱心意相通,蠱蟲身死,對于主人也是會造成很大傷害的。
藍硶幾乎沒有任何由于,身形一閃就朝著會議室外面逃竄而去——方揚表現出來的實力實在是太讓人難以置信了,所以藍硶連與方揚正面交鋒的勇氣都已經沒有了。
方揚臉上始終掛著一絲微笑,而且藍硶往外逃跑的時候,方揚也依然胸有成竹地站在哪里,一動不動的。
只是,一道火紅色的影子閃過,藍硶只感覺自己兩只腳的腳踝處一疼,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往前撲倒,摔了個狗啃泥。
緊接著,藍硶就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從兩只腳踝的部位傳遞到了大腦中,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狼狽地翻過身來,一眼望去,發現自己的腳踝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咬了一口,竟然出現了一個可怖的大大傷口,基本上兩只腳已經全斷了,就連著一點點骨肉…
自始至終,藍硶都沒有看到自己被什么東西襲擊了。
而會議室里其他人,也僅僅只是看到一道火紅的影子閃過,然后藍硶就已經撲倒在地,緊接著那道紅影立刻又飛回了方揚手中消失不見。
早已回到儲物戒指中的小火抱怨道:
“方揚,下回這樣的事情不要找我了!你們人類的肉都好臭啊!我只是咬了一口,就差點吐出來了…”
藍硶倒也是條漢子,雙腳齊踝而斷他竟然忍著沒有叫出聲來,只是咬緊了牙關,額頭上汗涔涔的,整個人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方揚朝著藍硶邁了一步,他這一步看似不大,但是兩人之間三四米的距離一下子就變沒了,方揚一步就來到了藍硶的面前,不帶絲毫感情地說道:
“去死吧…”
在藍硶絕望的目光中,方揚的右手輕輕地一揮,一道無形的力量從藍硶的天靈蓋涌入,瞬間就將他的大腦組織變成了一團漿糊。
藍硶軟軟地倒了下去,雙目徹底失去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