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章: 初入急診科
“林老師，你怎么了？”看到林小北悶悶不樂，柳絮關心的問道。
“沒什么。”
“挨批了？”小丫頭歪著腦袋試探。
“你想什么呀？我林小北是什么人？我只有被表揚，被稱贊，被歌頌，被－－－”
林朝兵主任走進來。
“繼續吹。”柳絮幸災樂禍，然而馬上就閉嘴。
林主任對她說：“你跟我來。”
剩下林小北一個人默默地收拾麻醉臺。
十分鐘后，柳絮回來，一副怏怏的樣子。
“挨批了？”林小北揶揄道，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你去急診科怎么不早給我說？”她直接質問，眼睛都紅了。
“說了又能怎樣？”
本來林小北是堅決拒絕李愛國的，可是當聽到“遺憾”二字時，他難以狠下心。
李愛國主任是位資歷很深的醫生，早期畢業于某軍醫大學，臨床經驗豐富。他一生培養不少人才，現S大附院的很多科室主任都曾經是他的學生。
然而他自已不愛搞科研，脾氣又火爆，在醫院漸漸失勢，老來被趕到急診科。
很多人包括林朝兵主任對他又同情又無奈。
林小北考慮再三還是答應下來。不管怎么說，李愛國還是位值得尊重的老前輩。既然他欽點自已，那么也是一種緣分吧，盡力幫他圓夢也是功德一件。
再說日間手術既然是一種挑戰，那么他就接受挑戰，誰叫他是林小北呢？有著超級系統在身的林小北，不會懼怕任何挑戰。
林朝兵主任找他談話，也是支持態度。
柳絮聽他這么說差點要掉淚了，幽怨地說：“你就沒考慮過我的感受。”
從上臨床的第一天起，她一直跟著林小北，習慣于跟他不著邊際地調侃，習慣于看他精巧絕倫的表演，習慣于他遇亂不慌的沉穩和冷靜。
還有，林小北在她心里已經悄悄占據著別人無法替代的位置。只不過她從來不在人前表露，所以沒有人知道，林小北自已更不知道。
當林朝兵主任說把她安排給溫馨老師時，她竟然以為老師們看出了倪端，非常緊張地問：“為什么突然要給我換老師？”
當林主任平靜地告訴她，“林小北老師被醫院安排去急診科”時，她差點情緒失控。
這意味著，她和林小北可能“緣分已盡”。雖然以后可能還會和他碰面，但再也不會有那種心有靈犀的感覺。
兩人在一起林小北都那么呆瓜，分開后他還會想起自已嗎？
少女心中朦朧的愛情被無情扼殺在搖籃之中。
林小北再怎么聰明絕頂，也猜想不出柳絮的女兒心思。
他心里其實也有些失落，不過不好意思表現出來，大大咧咧的笑道：“你應該高興啊，溫馨老師剛從國外回來，你跟著她學的東西肯定比跟我多。”
柳絮心里一陣哀嘆。
“林老師，下班后我請你吃飯吧，咱們好歹師徒一場。”
“別說得那么悲傷好吧？我還會回來的。”林小北學光頭強，逗她說。
“不去算了。”她沒心思和他侃，賭起氣來。
“好吧，不過我買單。”
下班后兩人剛走出住院部大樓，林小北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是李琪琪。
“喂，你好！”
“我是李琪琪。”
“我知道，你找我有事嗎？”
李琪琪在電話里反問：“沒事就不能找你？”
林小北愣了一下，不知道她要表達什么意思。
李琪琪又在電話里問：“你晚上有事嗎？”
“噢，我，我要請別人吃飯。”林小北連忙答道，他有些懼怕李琪琪會突然來一句：“我晚上請你吃飯。”
先發制人，不給她機會。
“是請女孩子吧？”李琪琪在電話里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林小北望了望柳絮一眼，“是我帶的學生。”
“好吧，不打攪你們了。你們去吧，改天再約。”
李琪琪說完掛了電話，余音里留下一聲嘆息。
“你女朋友又來查崗？”柳絮戲謔道。
“瞎說，哪里是什么女朋友。人家只是個小姑娘，比你還小。”
柳絮瞪了他一眼，這是什么話？
“她可能要和我成為同事了。”
話者本無心，聽者卻立刻高度警惕，但仍然不動聲色道：“那好啊，你們以后可以天天見面。”
林小北望著柳絮，笑道：“她又不是學醫的。”
“那，那你們怎么能成為同事？”
“哈哈。”原來不僅是他，連柳絮這么精怪的丫頭都誤解了，林小北覺得很有趣，“她是學財會的，進我們醫院財務科。”
“哦。”柳絮是聽明白了，卻眉頭緊鎖。
這對于她來說不是個好消息。
“走吧。”
第二天早上。
急診科醫生辦公室。
李愛國隆重的給科室其他醫生介紹：“這是我們醫院麻醉科的林小北醫生，將在我們科室輪轉一年，大家歡迎。”
林小北：“…”
不是說好了要輪轉半年嘛？
李愛國對他的迷惑視而不見，依次介紹本科室的工作人員：劉凱，王軍，曾華，…
最后介紹到站在一邊的瘦高個：“這是卞文剛醫生，我們急診科的住院總。”
林小北對大部分醫生不熟悉，但這個卞文剛卻耳有所聞。他和李愛國一樣是個“異類”，只不過略有不同。
李愛國主任只是脾氣不好，而他則是純碎的眼高手低。
同附院所有的年輕人一樣，他的學歷也很高，國內最頂尖醫科大學的博士，本來是神經外科的，但是和姜仁澤主任性格是格格不入。
偏偏他又不像何然主任一樣，能拿出令人信服的科研成就來，當然不能撼動姜主任的地位。在神經外科待了幾年自覺無味，竟然主動申請調到急診科。
急診科相當于醫院的流動驛站，主要職能是把收治的病人作簡單處理，然后分流到具體的相關臨床科室。因此在臨床一線科室中是最沒有存在感的，待遇當然也沒有其他臨床科室高。
這種科室配備的醫務人員有幾個特點：或者學歷低；或者業務能力差；或者性格怪癖刺兒頭。
反正都是被各臨床科室淘汰下來的各種“次品”。
卞文剛在神經外科待不下去，在急診科卻能和李愛國主任和睦相處，混到科室二把手位置，也算是個奇跡。
“你好！”林小北礙于李愛國主任的面子，主動朝他打招呼。
“嗯，你好！”他點點頭，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介紹完相關人員后，李愛國有些迫不及待地拉著林小北的手說：“來，參觀一下我們急診科的手術室，都是按你們林主任的要求配置的。”
林小北被他拉著依次穿過接診室，處理室，留觀室，在走廊的盡頭來到他們的“手術室”，居然有兩間。
“這是主手術間，你看看，還差什么直接說。”
“不差了。李主任，你們這個手術室完全是標配啊。”林小北感嘆道。
吊塔，中央供氧系統，全新的歐美達麻醉機，27孔三維無影燈，全遙控手術床，甚至還有一臺超聲，…
這比麻醉科最好的手術室還要高大上。
李愛國開心的笑道：“是嗎？我要求的，院長都得給我批。”
估計是林朝兵主任建議的，要不然絕對不會這么齊全。
林小北檢查麻醉機，抽屜里還配備了一套可視化喉鏡和一套普通喉鏡，兩個簡易呼氣器。
麻醉車是最新款式，按麻醉科要求各層都做標記從上到下分別是藥品，氣管導管，各種型號注射器，連接管和三通。
“這里還特意配置了專門保險柜，用于儲存**藥品，有專門的護士管理。”
參觀完主手術間，接著進入另外一個副手術間。兩個手術間中間只隔了一沉墻板，其實是一個大房間分隔而成的。
與主手術間相比，副手術間除了面積小點，其它配置幾乎一樣不差。
沒想到急診科竟然這么財大氣粗，這樣的一個手術間設備配置下來可是價值幾百萬，他們居然配備了兩間。
這可不是隨便就能申請到的，可見李愛國主任在醫院領導眼里還是很受重視。
“怎么樣？林醫生？滿不滿意？”他連珠炮地追問。
“還可以。”林小北淡淡笑著點頭，內心卻狂喜不已。何止是滿意，在這樣標配的手術間工作簡直就是享受啊！
“那行，以后這兩個手術間就由你來管理。”李愛國樂呵呵道。
然后他又頗為自豪地說，“你知道嗎，為了要這兩個房間，我差點掀了艾院長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