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章: 神操作 (致醫師節)
林小北覺得自已問得有些唐突，干嘛要去偷窺別人的隱私？
“我只是隨便問問。”他訕笑著說。
“我S大麻醉系研究生。”柳絮狡黠地回答。
她不愿意透露，林小北也不追問，笑了笑邊喝啤酒邊觀望窗外。
樓下露天平臺有一拼桌，七八個人擠在一起呼天喊地，暢飲甚歡，另外有三人估計是喝醉了，趴在桌邊一動不動。
拼桌太多了，這樣的場景并不引人注目。
但林小北總覺得其中一人有異，他不停地用手捶自已的腦袋，那是一種潛意識地動作，并沒有引起關注，身邊的朋友仍舊在激情洋溢地劃拳斗酒。
一種不良的預感涌上心頭。
“你等等，我下去一會兒。”他放下酒杯不由分說就沖出去。
與二樓的雅座相比，一樓顯得特擁擠。
林小北穿插出去，風風火火的樣子，像逃跑的賊，引起眾人關注猜疑。但這個“賊”衣冠楚楚，還長得眉目清秀，因此并沒有人攔截。
他順利地擠出大廳到外面的露天拼桌區，那一幫人還在吆喝，似乎要拼個你死我活，決出最后的英雄。
“你們別再喝了。”
林小北聲音不大，卻很有威懾力，一下子將一桌人震住。
那些人舉著酒杯或者拿著瓶子，疑惑地望著他，不知是何方神圣，也不知他為何會突然介入到他們的酒局中。
互相觀望后發現沒一個人認識林小北，其中一人開口道：“這位兄弟，你是誰的朋友？”
“我不認識你們。”
那些人頓時面面相覷，面露不爽，本來正喝得酣暢淋漓，熱情正高，被這個不速之客一盆涼水給澆滅。
其中一人冷冷地問：“請問你有何指教？”
林小北指著其中那名趴在桌上的醉客說；“你們這個朋友有危險。”
這一句話又將他們震住，“什么危險？”
“他可能會發生腦出血。”
那一幫人你望我我望你，將信將疑，如果在這桌上有人出了事他們都得負責任。
“你怎么知道？”其中一人斗膽問。
“他是一名醫生。”柳絮不知何時站在林小北身邊，“他水平很高的。”
偏偏就在這時那個醉客又重新坐起來，抓起瓶子含糊不清地招呼他的朋友們：“干什么？繼續啊。”
這一下那幫人哄然大笑。
“笙哥，這哥們自吹是醫生，說你可能會發生腦出血，有危險。”
“據說他水平很高。”
“說別人有危險我信，笙哥身體誰敢不服？”
“笙哥平時什么酒量，這才喝了多少？”
“我看這小子是來嘩眾取寵。”
柳絮在一邊也很尷尬，心里責怪林小北，干嘛要出這個風頭？這不沒事找事？
那“笙哥”又拿起杯子倒酒。
林小北急了，抓住他的手腕，勸道：“你現在真的很危險，別再喝了。”
被抓的人明顯不爽，醉眼迷離地問：“你誰呀？”
“我是醫生。”林小北表情嚴肅的回答。
笙哥酒醉人還不醉，“你是醫生，你抓我干什么？”
“你現在很危險。”
醉客很不爽，“小哥，我現在好得很，有什么危險？別胡說八道，麻煩你把手放開。”
“你剛才是不是頭很痛？”林小北質問道。
笙哥突然停頓了一下，另外兩個哥們確實喝趴了。他不是，他趴在桌子上是因為剛才腦殼隱隱作痛。
這種疼痛好像每次喝酒都會發生，過后又恢復如常，所以他也習慣，根本沒當回事。
“我有多大的量自個兒有底，兄弟，你想喝酒加個杯子，別壞了我們的酒興。”他兀自逞強。
柳絮拉著林小北的胳膊勸他走開，別再多管閑事，再說這個醉客好像真沒什么事兒。
破壞別人的酒興在這種消費場所也算是一種禁忌。
“反正我已經提醒你了，你要喝請自便。”林小北松開手，冷冷地說。
這種人，不見棺材不掉淚。
“走吧！”柳絮挽著他的胳膊催道。
他們轉身，準備回自已的包廂。
“看你，多管閑事了吧！你以前也是這樣？”
“我只是盡一個醫生的職責。”
“做好自已的本職工作就行了，這世上那么多的人和事，你管得過來嗎？再說，就剛才那幫人，人家還沒發生什么事呢，你這樣做雖是出于好心，但人家會誤以為你是在詛咒呢。”
“唉，想當一個好醫生真不容易。”
突然外面“碰”的一聲響！像是炸開了鍋，人聲鼎沸。
林小北和柳絮又急忙沖出來，倒地的是“笙哥”，此刻已經人事不省，正被他那一幫哥們攙扶著坐起來。
他們已經亂成一團，看到林小北宛如看到救星，剛才的嘲笑和譏諷全沒有了，滿臉都是哀求。
“醫生，快幫看看我笙哥有事沒？”
“你們快把他平放下來，這樣站著更危險。”林小北招呼道。
那些人六神無主，一聽他這么說趕緊把“笙哥”直挺挺地擺在地上。
林小北上前來翻看“笙哥”的眼瞼，他的左邊瞳孔比右邊大。
“快打120，他左側基底節出血。”
“柳絮，過來幫忙把他的頭偏向一側。”
腦出血壓迫腦組織，容易引起噴射性嘔吐。
“笙哥”已經昏迷，而且剛才喝了不少酒，胃里進了不少食物。這時最主要的措施是防止他嘔吐誤吸，一旦食物殘渣進入氣管引起窒息，那將是致命的，遠比腦出血危險得多。
頭偏向一側的好處是嘔吐的胃內容物容易流出嘴巴，而且還可以防止舌頭后墜堵住氣道。
“笙哥”基底節處出血應該很兇猛，一會兒就發生嘔吐，滿地都是污物。食物和酒混在一起，熏得旁邊的人都皺眉捂鼻。
“有沒有軟的長導管？”林小北問周圍的人。
“你要導管干什么？”柳絮問。
“他沒有呼吸了，我們要趕快建立起氣道支持。”
旁邊有人伸過來一根細奶茶吸管，“這個可以嗎？”
林小北接過來，“再來一根。”
“誰有打火機？”
馬上一堆打火機遞到跟前。
他也不作選擇，隨便拿了一只，打燃后把吸管尖端燙軟，然后用手捏了幾下，使口緣向內卷曲。
同樣的方法他又弄了一根。
“你過來壓住他的環狀軟骨。”
柳絮雖然基礎理論知識扎實，但臨床操作還是很生疏。林小北抓住她的小手，教她怎樣辨認，怎樣壓迫，力道還要適中。
然后他托起“笙哥”的下頜。
這種腦出血的病人有個非常棘手的問題是牙關緊閉，林小北掰開他的下頜關節才把嘴巴撬開。
柳絮又一次驚訝得目瞪口呆。
她的偶像林小北老師，此刻直接把兩根吸管先后插進“笙哥”的嘴巴里。
旁邊的人看不懂，她可是清楚得很。這兩根吸管是分別進入“笙哥”的氣管和食管里。
為防病人在昏迷之中咬傷自已的舌頭，他把打火機伸進去當牙墊。
“叮”！經典運用！氣管插管術+20；獎勵：能量藥水 1支；金手環 5只。
連系統都發出贊揚的感嘆！而且獎勵不菲！
“你拿著下面這根管子別動。”
林小北說完深吸一口氣，然后對著自已把持的那根軟管使勁吹下去。
“笙哥”的胸口像自主呼吸般起伏一下。
他一連吹了一口氣，“笙哥”已經烏青的臉又慢慢復原，特別是嘴唇，已經由紫黑轉紅。
太神奇了，簡直是腦洞大開。這是在教科書上永遠都看不到，永遠都無法想象的神操作。
柳絮想起林小北講昨晚王旭光用這種方法救病人，笑他笨拙。而他用同樣的方法卻是聰明絕頂的最好體現。
此刻他手頭什么醫療器具都沒有，普通人只會想到托起病人下頜骨口對口吹氣。而且“笙哥”因為發生嘔吐誤吸口對口吹氣不容易吹進去。
林小北用這種方法同時解決了誤吸和通氣兩大問題。
當然這還需要精巧的的手法。柳絮佩服的是，他怎么能徒手就能準確無誤地分別將吸管插進“笙哥”的氣管和食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