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叛徒與信徒
里特臉色微變，看來他知道劍氣的威力，想來以前吃過原野這招的虧，身體著重躲閃原野刁鉆的劍氣，中規中矩的劈、擋、刺。
原野踏著輕盈的步伐，一道道帶著劍芒的身影從一個個匪夷所思的角度刺向了里特，“云叢牙”此刻已經彷佛是一柄軟劍一般，不時的纏繞住了石中劍，然后劍鋒急驟的調頭，順著石中劍的劍身，劈向了里特的身體。
偶爾，幾道劍芒還會從劍鋒上激射而出，沖著里特身體而出，不過所幸劍芒不能離開劍鋒太久，里特的反應速度也極快，否則里特早就被擊傷。
里特漸漸的難以防御到如此密集的攻勢，額頭上一顆顆汗水滴了下來，謹慎的向后退去。
空氣中傳來了原野的厲喝聲，隨后...
一點點詭異的白芒出現在了空中，看來原野是拼了老命了，比剛才發出的攻勢密集上百倍的程度劈向了里特，“叮叮當當”的聲響大盛，最后變成了一聲刺耳的長響聲。
“嗤嗤嗤嗤”四聲脆響，隨后是一道刺目的白光閃過，原野突然顯出了身影，腳尖點地，身體飛退出十來米。
里特的左右胸口以及兩只手臂上，各出現了一道血痕，一絲絲鮮血從傷口處緩緩的溢了出來。里特神色古怪的看著原野，低聲說：“東方武士，好厲害的劍法。”里特說的是由衷之言，他可不是因為力量不如原野才吃了這個苦頭。而是因為原野的劍法實在太快太詭異了，而里特甚至都跟不上原野的步伐，找不到他的身影。純粹的防御之下，終于被原野突破了他的防線。
“過獎，只是小道而已。全賴云叢牙之助！”原野謙虛道，他沒有說謊，若是換了一柄劍，他也能發出劍氣，但是這種狀態不可能維持這么久，但是云叢牙就不一樣了，自己的力量灌注其中，暢通無阻。甚至在劍氣激發出來的剎那，還加強了不少，而且若非那柄石中劍很是詭異，普通的劍，早就被云叢牙擊碎了。
“那么，接下里，就讓你見識一下。石中劍的威力！”里特知道自己比劍術絕對不是原野的對手，這毋庸置疑，嘴里念誦著什么，似乎在祈禱，然后。里特身上的氣勢就變了，變得，有如臨塵的天使，神圣不可侵犯。
“梵蒂岡圣力嗎？古怪的力量！”原野低聲道，伸出如樹干般的五指，擊彈在云叢牙的劍尖上，響起清脆的聲音，如清泉滴落在玉盤上，但是聽在旁人的耳里，卻暗藏凜冽的殺意。
“嗡”的一聲，里特手中的石中劍一聲顫抖，散發著微弱的白光，而且隨著里特的加持，體內圣力瘋狂地涌向石中劍，白光越來越盛。
“一劍定輸贏嗎？也好！”原野低聲道，也開始瘋狂地催動云叢牙，體內的力量與心神灌注云叢牙中。
在場的那些神官，此時眼中已經充滿了驚駭，這種層次的打斗根本不是他們能夠參與的，就連圍觀都很危險，紛紛遠離，從小石門魚貫退卻，從鏤空的墻壁上遠視。
“你們是什么人？”有神官經過小石門的時候發現了躲在花叢中的石鐘四人，出聲喝道，紛紛刀劍相向。
“噓！”石鐘示意靜聲，然后指了指院子里，頓時，那些神官忍住了沒出聲，暗想等原野大人勝出了后再找這四人算賬，看他們的裝飾，應該是哪個流派的武士，竟然闖進了神社里，真是膽大包天。
此時，院子里。
里特戰意充沛，斗志昂揚，毫不示弱的揮動著已經成為一條光影的石中劍沖向原野，劈、刺、截，將西方劍術施展的淋漓盡致。
“殺！”隨著云叢牙在手，原野身上的氣勢頓時變得充滿了狂霸之氣，此刻他哪里還像是一個老頭子，一刀在手里，就仿佛一個屠仙拭佛的殺神。
原野的步伐和身影還是那么詭異，但是這次似乎失去了效果一般，在圣力的籠罩下，每一次石中劍都似乎算準了原野的落腳地，劍鋒阻擋在那里，等著原野自己身體湊上去，這逼得原野不得不和里特硬拼硬，但是這并不符合劍術之道，以巧戰勝方為劍道。
“當當當...”
震蕩之聲不絕于耳，每一道聲響都讓人的耳膜成了鼓膜，不斷地鼓動，氣血都被震蕩得如沸水一般翻騰。
似乎似乎不滿足于這般攻擊，里特吼叫一聲，集中了全身的氣力，完全的放棄了防御，近乎瘋狂地朝著原野連續的突刺，就好像揮舞著長槍一般，無數道刺目的白光呼嘯著射了出去。
而原野這次并沒有施展他那詭異的身法，怒吼一聲，云叢牙仿佛一下子變成了十來柄，到處都是它的劍影，硬碰硬地和石中劍撞擊在一起。
空氣中傳來了刺耳的摩擦聲，“石中劍”和“云叢牙”分別抵住了主人對頭的左胸，強大的能量轟向了敵人。
終于，伴隨著兩聲脆響，原野和里特再次分開身形，兩個人都已經幾乎累的虛脫了，氣喘吁吁，想來就是一個成年大漢也能將此時的他們擊倒，而且是不費吹灰之力。
“石中劍果然厲害，里特先生，我們算是平手，如何？”原野胸口急促起伏，他已經六十有余，雖然常年修煉劍道讓他的身體機能保持的很好，但年齡擺在這里，有些東西不是保持就能人為改變的。
“還沒完！”里特呼吸著大氣，嘴里再次斷斷續續地響起祈禱，一道微弱的白光從他的身上泛起，人的意念是無窮無盡的資源，身體可能虛脫，但是意念卻可以用堅毅挺下來。
“圣光十字劍！”
里特低喝一聲，重新舉起石中劍，原本微弱的圣力，借助石中劍的增幅，瞬間壯大，隨著石中劍的劈斬，一道十字劍激射而出，目標正是原野。
原野想不到里特還有再戰之力，見到那道圣光十字劍激射而來，臉色一變，勉強將云叢牙抬起，劍尖直刺激射而來的十字劍，正中十字劍中心，但是雖然利用云叢牙擊散了大部分的攻擊，還有一小部分的圣力去勢不止，擊打在原野的胸口，頓時，原野嘴里噴出一大口鮮血，身體拋落的遠遠的，撞在石階上。
“承讓！”里特搖搖晃晃地拄著石中劍站起來，咧開嘴，若非石中劍的加持，在這種力竭的情況下，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次使出圣光十字劍。
“大人！”
那些神官涌出來，將原野扶起來，有些驚慌失措，曾為敗過一次的大神官竟然敗了？要知道，即便是和皇室御用大劍師千葉大人比武，大人也保持了不敗，雖然占據了云叢牙之利，但是，這次不也是使用云叢牙了嗎？
“你勝了！”
原野擦干嘴角的血跡，承認的很干脆，雖然有些落寞，但是卻保持了武士精神，搖搖晃晃地想要將云叢牙拾起，但是現在的他哪里有這個力氣。
竹內見此，立馬替他將云叢牙撿起，插進劍鞘，原野接過來，然后雙手捧著云叢牙，來到里特身前，看了眼云叢牙，有些惋惜有些眷戀：“希望您好好愛惜它！”
低下頭，雙手奉上。
里特不客氣地接過云叢牙，道：“你是一個高手，沒有石中劍，我是不可能打敗你的，這只能說明，石中劍勝過云叢牙！”
原野搖搖頭，不再言語，拖著落寞的身體往回走去，仿佛這一戰，耗盡了他的全部精神。
“大人？”
這些神官如無首的群龍，一臉茫然，天云神社一直保持著超然的地位，不就是因為有著原野嗎？無論是那些武士還是忍者，都不敢在此放肆，但是失去了云叢牙的原野大人，還是原野大人嗎？
原野擺擺手：“都回去各司其職，不要忘了過些日子的祭祀典禮，不可懈怠！”
“精彩，精彩！好精彩的表演！”
忽然響起陣陣拍掌聲，從石門走進三個人，為首的是身穿銀色長袍的歐洲人，身后緊跟兩個年輕人。
“洛南？”石鐘暗自驚訝，沒想到這個裁判所的副裁判長竟然會來到這里。
“你們是什么人？教廷的神職人員？哼，這里不歡迎你們！”原野一下子就認出了洛南等人的身份，這種長袍雖然和教堂里的神父服飾有所區別，但是卻一脈相承。
“我也是不想來這里，但是，誰讓我們裁判所有史以來最大的叛徒就在你們這里呢，是不是啊，主的虔誠信徒，愿意將一切奉獻給主的圣堂大人，里特？”洛南一口流利的日語，這很讓石鐘懷疑，媽的，裁判所的那些人是不是學歷都很高啊，會很多國的語言。
“洛南...大人？”
里特眼神一凝，雖然一直在說擁有了石中劍后不畏懼裁判所的所有人，但是當面對洛南的時候，他那久積的威壓還是讓里特感到窒息，再加上現在實力沒有恢復，里特對洛南的到來很警惕。
“還記得我嗎？尊敬的圣堂大人里特？作為圣堂的首領，你為什么要舍棄上帝的眷顧？為什么自甘走出上帝的光輝，走向黑暗的深淵？”洛南一字一句道，凌厲的眼神直刺里特。
“我是主虔誠的信徒，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我不愿再為裁判所效命了！”里特道，目光堅定地迎上洛南的眼神，緊緊地握著石中劍，似乎石中劍能夠賜予他無窮的力量似的。
“那么...”洛南收回眼神，垂下目光，然后平視里特，眼神冷漠無情，“接受上帝的審判吧！”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