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永久指針
“孫賊！有種回來啊！”
伊安拍著船舷，對著已經遠離的皮克海賊團大聲叫罵著，企圖開啟嘲諷模式，讓這幫家伙轉回來。
這么做的后果是…皮克海賊團的船跑得更快了…
船上的水手們看得面面相覷，搞不懂伊安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作為商隊來說，那些海賊跑了就跑了，他們還巴不得對方跑呢，哪有反而叫對方回來的道理？
比爾從后面拉了拉伊安，搖頭道：“算了，你叫不會回來的，你別看皮克斯那個人長得肥胖不堪，就以為他真的蠢笨了，能在海賊船上當上船長的，就沒一個是傻的，他既然打定主意逃走，就不可能被你罵幾句就轉回來，你的職責只是保護船只和貨物，沒必要非要過于和海賊糾纏。”
被比爾這么一勸，伊安也只能悻悻地作罷。
比爾看到自己的勸解有效，終于露出了一點笑容，道：“放心吧，偉大航路上面，什么都缺，但最不缺的可能就是海賊了，你想抓海賊，以后有的是機會。”
由于是趁著拉布潛入海中的時候，越過顛倒山的，所以剩下的十一艘商船安全抵達了，但是因為伊安他們乘坐的旗艦桅桿受損，所以商隊的所有船只，都停靠在了雙子岬的燈塔岸邊，準備等旗艦修理好桅桿后再一起上路。
修理桅桿用不了多久，但是也需要在這里停留至少一個下午，所以伊安便跟著比爾來到了岸上。
“老伙計！老伙計，你在嗎？我又來了！”岸邊的燈塔旁，有一座房子，比爾一上岸，就朝著房子叫喊起來，這讓伊安愣了一下：比爾他不會是叫的老伙計，不會就是可樂克斯吧？
伊安有點記不清這人的名字了，好像就是叫這個吧，伊安只記得他是雙子岬的燈塔守塔人，不過，這位守塔人不是應該住在拉布的肚子里的嗎？
隨著比爾的呼喊，房子的門打開來了，一位穿著短袖襯衫，頭上如同花瓣一樣的老頭子走了出來，他的鼻梁上架著眼鏡，不是可樂克斯是誰，他一出來，看到比爾后愣了一下，隨后打招呼道：“比爾，你又帶著船隊來了？”
“是啊！這是最后一次了！”比爾哈哈一笑，看到老朋友他很是高興。
伊安走上前低聲問比爾道：“你認識這位老伯？”
“當然！”比爾點點頭道：“來回的次數多了，自然也就認識了。”
伊安和比爾說話的時候，卻沒有注意到可樂克斯盯著他的帽子望了一陣，然后突然開口問比爾道：“這個年輕人是誰？”
“哦！他是我們東海現在最有名的海賊獵人！”比爾趕緊介紹道：“東海賞金最高的幾個海賊，都被他抓過了，這次我們也是運氣好，請到他來做商隊護衛的。”
可樂克斯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什么，搬了幾個椅子出來，讓伊安他們坐下。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很小心地在后面響起，道：“我…我也能坐在這里，休息一下嗎？”
伊安回頭一看，發現是羅蘭蓋爾這家伙，此時的他，哪里還有剛上船時的那種不可一世？之前遭遇皮克海賊團攻擊的時候，這家伙一直躲在船艙中瑟瑟發抖，面都不敢露，現在終于安全了以后，才敢上岸透一下氣。
想來這次進入偉大航路的遭遇，怕是把這位沒怎么見識過外面世界的小貴族刺激得不輕吧。
伊安也沒有理他，倒是比爾給了他一個椅子，又給他倒了杯水，讓他坐在一旁休息。
可樂克斯和比爾聊起了天，他倆說的，都是以前見面時的情景，上了年紀的人，就是喜歡這種回憶，伊安則在一旁聽著，突然開口疑惑地問比爾道：“比爾，聽說偉大航路能進不能出，這是真的嗎？”
他其實早就有疑問了，這次他是跟著商船過來的，聽比爾的意思，他們將貨物賣出去后，還要采買再回東海，按照顛倒山這種水流的方式，伊安一直想問問他們到底要怎么回去，這個疑問在他心里面憋很久了，現在終于趁著可樂克斯也在的時候，問了出來。
“能進不能出？你這是聽誰說的？”比爾一臉詫異地問道。
“難道不是嗎？”伊安道：“我聽說在偉大航路上面，氣候洋流都很混亂，唯一能相信的，只有記錄指針，但是記錄指針只會指向下一個島嶼，你們想要回去，總不可能順著指針一路前進，繞偉大航路一周吧？”
其實伊安所謂的聽說，都只是來源于他以前看漫畫時的記憶，而且這話還就是面前的可樂克斯說的，所以伊安在這里問出來，其實也是想聽聽可樂克斯怎么解答。
“你想錯了！”比爾咧嘴一笑道：“我們是商隊，沒能力深入偉大航路的，我們的商隊目的地也只是距離雙子岬最近的島嶼而已，這樣的島嶼一共有七個，也就是偉大航路上七條航線的起點島嶼。”
“就算走不遠，但是你們怎么回來？”伊安還是皺著眉頭道：“雙子岬可不是島嶼，記錄指針不可能指向這里吧？”
聽到伊安的問題，可樂克斯終于開口了，他用拇指朝著自己背后山脈上的高高矗立的燈塔指了指，接過話頭道：“小伙子，如果真的能進不能出，那你認為在雙子岬的這一端設立的燈塔是做什么用的？”
“不是引導從顛倒山下來的船只么？”伊安道。
“錯了，引導從顛倒山下來的船只是一個目的，還有一個目的，是為了引導從起點島嶼歸來雙子岬的船只啊！”可樂克斯道：“的確，雙子岬不是島嶼，所以記錄指針不會受到影響指向雙子岬，但是你以為在沒有記錄指針的情況下，人們就完全無法航海了嗎？”
“只要燈塔的燈光還沒有熄滅，歸來雙子岬的船只，就不會在海上迷失方向！”可樂克斯道：“這是從幾百年前就流傳下來的，人類的智慧啊！在那個人們還沒有發明記錄指針的時代，航海家們都是靠著燈塔的指引而前進的。”
伊安有些明白了，點了點頭，不過又接著問道：“就算可以從起點島嶼返回雙子岬，但是怎么出去呢？不可能走無風帶吧？”
“的確，像我們這樣的商隊，是無法走無風帶的！”比爾道：“無風帶很危險，連海軍的軍艦，都不一定敢保證每次都能順利穿過無風帶，就更別說我們這些普通商船了，但是…我們有我們的辦法啊！”
說到這里的時候，比爾朝著伊安擠擠眼，問道：“伊安，你覺得影響海洋潮汐的的原因有哪些？”
伊安想了想，道：“氣候，溫度，還有地理因數吧…”
比爾搖著頭道：“你說的都是因素之一，然而卻忘了最重要的一樣！”
說完，他對著天空指了指。
伊安揚起頭，面帶疑惑地望著天空，道：“天上？你說的不會是雨水…太陽…啊！我知道了，是月亮！”
“是的！”比爾笑著點頭道：“就是月亮，大海的潮汐，其實都是月亮的引力所引發的，假如沒有月亮，你就看不到大海涌動的浪潮了，看到的只會是死寂的水面。”
可樂克斯也開口道：“顛倒山的水流，其實并非一直都是這么流淌的，它其實是會發生逆流的，每當月圓時分，月亮的引力達到最大的時候，顛倒山的水流方向就會回轉過來，從雙子岬直沖而上，然后在山頂分流成四股，分別流向四個海洋當中。”
伊安聽得眼睛都瞪大了，還有這種說法！？
這可是他完全不知曉的事情…這個真實的海賊王世界，比他所知曉的更加奇妙…
看著伊安的臉，比爾和可樂克斯似乎都收獲到了一種滿足感，對于偉大航路不了解，或者一知半解的人，通常在聽說這些后，都會是這么一副驚訝的表情，作為老人家來說，他們最喜歡看到的，就是這種表情了。
“顛倒山逆流的時間并不太確定，不過一般都是每個月的十五號到十七號之間！”比爾給他解釋道：“到時候顛倒山就會從偉大航路的入口變成出口，像我們這些想要返回的商隊，都會選擇在這個時間段來到雙子岬這里，等待著逆流發生，然后就可以回歸藍海了。”
“這是大多數來往過偉大航路的商隊才知曉的事情！”可樂克斯道：“一些半路出家的海賊反而不知道這一點，又或者一些過于深入偉大航路的人，無法返回雙子岬了，那么他們想要脫離偉大航路回到四海，就會冒險去闖無風帶，實力高強的還好說，沒準真的能闖得出去，實力弱的話，就會葬身在大型海王類的口中，所以說偉大航路能進不能出的說法，完全是錯誤的。”
伊安難得有人幫他解答這些疑惑，所以聽得津津有味，順便也將另一個疑問給問出來了，道：“在偉大航路上，是不是只能走那七條固定的航線呢？”
“也不一定！”可樂克斯道：“所謂的固定航線說法是不準確的，因為那只是根據記錄指針而前進的方向，事實上，只要你有永久指針，完全可以從一條航線上的島嶼，跳到另一條航線上面去，因為永久指針不受其余島嶼的磁場干擾，它會永遠固定指向某一個島嶼的。”
“當然，永久指針的制作可不容易！”比爾接話道：“據說需要非常特殊的制作工藝和原理，普通的記錄指針可樂克斯都會做，但是他卻無法制作永久指針！所以一般來說，永久指針都是很珍貴的，擁有永久指針的人，都會小心翼翼地攜帶著，輕易不會給別人看的。”
然而，話音還沒落，一個弱弱的聲音在眾人背后響起：“你們說的永久指針，不會是指這個吧？”
伊安他們齊齊一愣，轉過頭來，卻發現出聲的，正是剛才上岸來的羅蘭蓋爾，此刻他的手里，正拿著一個做工精致的，宛如沙漏一般的東西，一個圓圓的玻璃圓球，外面被四根小柱子撐起的架子固定著，玻璃圓球當中，是一根懸吊著的磁力指針。
雖然看起來很老舊了，但這絕對是一個永久指針無疑，因為在迎著伊安他們的這一面的木牌上，能很模糊地看到幾個字母，伊安很仔細地辨認了一陣，這才念了出來：“阿…阿拉…阿拉巴斯坦！？”
臥槽！？這竟然是一枚指向阿拉巴斯坦的永久指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