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幸存的皇協軍說,襲擊他們的是一股不到十人的土八路。”
等所有人坐回了座位,龜田一郎才開始說話,目光嚴厲,仿佛坐在他面前的,都是他的仇人似的。
“納尼?不到十人?”
“這怎么可能,岡井閣下的小隊怎么會被十人不到的土八路給消滅呢。”
所有人開始議論紛紛,一臉的驚駭,顯然是覺得十分的難以置信。
“啪”
龜田一郎狠狠的拍了一下桌面,刺耳的聲音,就像一枚炸彈被引爆,使得整個大廳都充斥在它的能量波中,怒斥:“安靜。”
“嗨。”
看到龜田一郎發怒,其余人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不由直了直上半身,猛烈的點了一下頭應道。
龜田一郎站了起來,長長呼出一口氣,緩緩道:“剛才你們沒有聽錯,襲擊岡井小隊的就是一群不到十人的土八路,岡井小隊五十二人,全部慘死,到現在連尸體都找不到。”
稍稍緩了口氣,龜田一郎繼續說道:“這股土八路不簡單,他們中間竟有人懂得開卡車。他們就是開著卡車,大搖大擺的硬闖過我們皇軍所設的兩道關卡,所有槍支彈藥,都被他們洗劫一空。”
其余在座的日軍硬生生的倒吸了口冷氣,仿佛他們現在是在聽某個驚悚的鬼故事一般。
“怎么?你們怕了?”
觀察到其他人的臉色出現懼意,龜田一郎冷冷掃了過去,“不到十人的隊伍,竟然一路沖殺過來而又從容的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消失,這,不僅是我們聯隊的恥辱,更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恥辱。”最后一句,已然變成了憤怒的咆哮。
“哐”
他眼前的茶杯被他奮力的掃到了地面上,頓時四分五裂了開來,里面的熱茶撒了一地,卻還在不停的冒著白氣。
“嗨。”
所有人嚇得站了起來,將腦袋埋了下去。
“請中佐閣下放心,我們一定將他們找出來,處以最嚴酷的死刑。”一個日軍軍官手握拳頭,臉上帶著堅決的看著龜田一郎,表達自己的決心。
“不。”
龜田一郎揮了一下左手,“土八路,是一定要抓的,可不是在當下。因為我們有更加重要的任務要去完成,這直接關系到偉大圣戰的勝利進程,所以,它必須排在首位,等完成這次任務,再回來好好收拾這幫土八路。”說到最后,他的雙手緊緊握拳,眼中,爆射出兩道寒光。
“嗨。”其余人點頭回應。
“中佐閣下,這到底是一次什么樣的任務?”一個日軍好奇的問道。
龜田一郎冷冷一笑,臉上透露出陰險和狡詐的神色,“你們聽說過華夏一個成語嗎,叫‘直搗黃龍’。”
“直搗黃龍?”其余日軍聽得一陣疑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當柳子炎和豬皮他們再次回到砍柴地點時,發現唐飛燕和四名警衛員還在那里。
“哼,看來還真的跟老子杠上了,一直賴在這里監督老子。”
柳子炎內心不由冷哼一聲,很是不明白作為一個發報員的唐飛燕,怎么就這么有時間來浪費。
沒有過多在意唐飛燕,柳子炎抬眼望去,發現黃大仁已經收起了煙桿,認認真真的打柴火。見自己來了,他只是抬頭看了一眼,然后繼續埋頭苦干。
“怎么,蛋頭,你見到老子不高興啊?”柳子炎走到他面前,調侃的笑道。
“奶球的,見到你餓還能高興的起來?你就是一個沖動的玩意,讓餓們大伙都跟著你一起遭罪,恐怕再也當不成主力部隊成員了。”
見柳子炎還理會他,黃大仁內心其實還是挺開心的,不過表面上卻佯裝出一幅很生氣的樣子。
“切,你真以為唐飛燕那個小丫頭片子和司令員說說就能決定咱們能否當主力部隊成員?你當八路軍是什么了,封建官僚啊。”
柳子炎忍不住打擊道,共產黨屬于先進群體,他們領導的八路軍,紀律嚴明,如果僅僅因為一個小丫頭片子的幾句話就決定一群人當不當主力,那八路軍還能取得最后的勝利嗎?明顯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覺得黃大蛋頭就是個榆木腦袋,不會想事。
黃大仁被柳子炎這番話說得一時不知道如何反駁,嘴皮動了動,硬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蛋頭,想快速的成為八路軍主力,其實不是沒有捷徑…”柳子炎拍了拍黃大仁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不等他說完,黃大仁就急切的看著他,打斷道:“什么捷徑?”
“立功。”
“立功?”
黃大仁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可接下來他又顯得很是不屑一顧了,“奶球的,你說的倒是好聽,想要立功,就得多殺鬼子,餓們槍都沒有,怎么立功。”
“蛋頭,你他娘可不可以別這么悲觀,說不定鬼子什么時候就會來偷襲咱們的根據地,到時候你多殺幾個鬼子不就行了。”柳子炎拿著柴刀朝一棵白楊樹砍去,樂觀的道。
要是他這不經意的一句話被龜田一郎給聽到了,恐怕會驚出一身冷汗來。心道:這支那人的嘴巴難道是烏鴉嘴嗎,一說就中?
“說不定說不定,你以為你是上面的神仙撒,一說就中,這樣說,老子說不定還是玉皇大帝呢,躲開。”
黃大仁冷哼一聲,從柳子炎身邊走了過去,到另一處地方捆枯樹枝去了。
“草,這臭蛋頭鳥脾氣還挺大。”
柳子炎原地抱怨了一句,這回手上加足了勁,一刀下去,又一棵白楊樹被砍倒了。
現在大家都已經對柳子炎習以為常了,所以轟然倒下的白楊樹,并沒有惹起他們的格外關注。
“顯擺什么,有本事把這片森林都砍了啊。”唐飛燕美瞳瞥了眼柳子炎,心里很是悶悶不樂的嘀咕了一句。
這時,柳子炎又將砍倒的白楊樹扛在了肩上,他的耳朵卻在此刻動了動,因為一道悉悉索索的聲音自遠處一堆野草叢中傳來。
扭頭望去,只見那堆野草叢正在劇烈的晃動,悉悉索索的聲響,正是由野草震動而發出來的。這聲響很大,不止他一個人聽到了,其他人也都聽得一清二楚。
“炎…炎哥,那里…那里不會有什么怪物吧。”
豬皮、榮生以及黃大仁來到柳子炎的近前,榮生有些緊張的問道。
柳子炎沒有回話,而是將注意力集中,細細的聽了起來。他發覺,在那堆草叢里,似有低鳴的咆哮聲傳出,有點像是…豬叫。
“不會是一頭大野豬吧?”柳子炎心底猜測道,在這森林里是發現有好多黑色的僵硬糞便,這不得不讓他想到了野豬這種畜生。
其余民兵也緊張了起來,不由緊了緊手里的柴刀。唐飛燕和四名警衛員離那堆草叢最近,看著似乎有什么東西要跳出來,唐飛燕的身體有些緊繃,可是知道柳子炎在看著,她硬是沒有表現出驚慌的樣子。而她旁邊的四名警衛員,已經將槍拿在了手上,槍口,瞄準了前方。
“簌簌簌簌…”
悉悉索索的聲響越來越大,而那堆草叢,晃動也越來越劇烈。
“嚕嚕嚕”
伴隨著一道低鳴之聲,一道巨大的身影自草叢中沖出。皮膚灰色,全身被粗糙的暗褐色和黑色鬃毛所覆蓋,在它的脖子上,形成一綹鬃毛。
“靠,竟然真的是一頭野豬,而且還是一頭憤怒的野豬。”
柳子炎心里驚訝萬分,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預言大師了,想什么就來什么。
重達兩百多斤的野豬,咆哮著徑直朝唐飛燕沖去,看其兩顆裸露在外邊的尖牙以及兇狠的目光,好似不把她撞飛就決不罷休一般。
此時不要說唐飛燕嚇傻了,就連站在她旁邊的四名警衛員頭腦也是一陣短路,連扳機都忘記扣下,他們根本就沒想到,野豬居然敢在白天攻擊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