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從沈佳宜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走廊對面的兩件辦公室門開了,崔璧伽和侯龍濤分別從里面走出來,后面各自跟了一個西裝革履,看上去級別也不算太低的人陪伴。
三個人在走廊里打了個照面,先都是微微一愣,緊跟著相互間就露出了一抹會意的笑容,搖頭不語。
“感謝馬會的照顧。”蘇銘回頭沖沈佳宜笑笑。
沈佳宜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擠出一絲笑容:“應該的,嚴格說起來,您已經是馬會的一員,您的朋友,馬會有責任照顧好。”
聽到這句話,侯龍濤還沒意識到什么,崔璧伽卻是眼睛一亮,有些不可思議的望了蘇銘一眼。
“那就多謝了。”蘇銘呵呵一笑,沖兩個人招招手:“走吧,吃海鮮去。”
離開馬場,三人坐崔璧伽的一輛馬自達離開,直奔已經定好位置的維多利亞港邊的一家海鮮酒樓。
一路上,侯龍濤問東問西,剛才馬會擺出的做派讓他有些忐忑,畢竟他只是一個年收入十幾萬的小老板,面對一個龐大的金融帝國不可能無動于衷。
直到蘇銘拿出那張會員卡,告訴侯龍濤一切OK,不用擔心,侯龍濤才虛了一口氣。
“媽蛋,搞不過就收買。”侯龍濤把馬會黑卡拿在手里把玩,笑道:“這么小小的一張卡,你就愿意以后不來這里賭馬了?”
“不是不賭馬,而是少賭少贏。”蘇銘笑笑。
在沈佳宜辦公室的最后階段,雙方終于把話挑明了。馬會歡迎蘇銘這樣年輕有為的內地企業家加入,也希望蘇銘以后能幫助馬會發展,小賭怡情,大賭傷身,馬會設立博彩的本意是支持香江慈善事業,希望蘇先生能為慈善事業做出貢獻…
意思和侯龍濤說的一樣,收買。
不管你到底是有真本事,還是作弊,我給你一個馬會成員的身份,你老人家以后總不好意思再來這樣一次幾千萬上億弄馬會的錢了吧?
借坡下驢,蘇銘本就沒準備把馬會當成長期提款機,甚至都抱著這一票干完,以后再也不來香江的打算了,這時候馬會給出一個不錯的臺階,正好大家下臺。
也不是說以后就不能賭了,可雙反心知肚明,小玩玩可以,要是再出現今天這種幾千萬上億的大數字,那就得撕破臉來硬的了。
跟香江馬會撕破臉?蘇銘想了想,估計行政長官都不會這么干吧。
“不賭也好,我今天深有體會,賭這種事太上癮了,迷進去,早晚也折在里面,再大的家產都架不住。”侯龍濤把會員卡還給蘇銘,開玩笑說:“不過馬會實在小家子氣,一張會員卡就要你金盆洗手,還不如以后免門票劃來呢。”
蘇銘笑笑沒說話。
一直在前排開車的崔璧伽終于忍不住開口了,說:“侯生,這可不是小家子氣呢。我請教你,若是一個生意人,和李家誠那樣的大佬認識有交情,會怎么樣?”
“那還用說,人家隨手給些小項目,就足夠吃一輩子的,或者隨意聊幾句,就能學到很多。”侯龍濤隨口說。
“若是你去拜訪李家誠,人家見不見你呢?”崔璧伽又問。
侯龍濤也不生氣,自嘲一笑:“當然不見。不要說李家誠,就是我們蘇總這樣的,要不是因為我們私交好,他的門我都進不去啊。”
“那就是嘍,馬會會員就是一張門票,會所里出入的,都是香江頂層的人物。侯生,你說這張卡值不值錢?”崔璧伽笑問。
侯龍濤“啊!”了一聲,這才某不做聲,半晌,轉頭望向蘇銘,說:“老蘇,你要是真見到李家誠,能不能幫我要一張簽名,我掛在影院門口…”
“猴子你傻啊,你開電影院,李家誠的簽名還不如劉德華的好使!”蘇銘笑道。
“不不不,你說的都是老黃歷了,現在流行彭于晏古天樂!”侯龍濤說。
崔璧伽從后視鏡里,深深的看了眼兩個在后排說笑的人,主要是蘇銘。
自從上車之后,崔璧伽一路上小心臟都在狂跳,神思不寧,好幾次差點闖紅燈。
今天發生的一切,信息量太大,讓她完全接受不了。
暴發戶任性砸錢,一個多億的巨額獎金…
當馬會展現出敵意的時候,她表面平靜,心里簡直嚇得要死,雖然沒有說蘇銘的任何壞話,卻也不敢有絲毫的隱瞞。
身為香江本土人,她太清楚馬會擁有怎樣龐大的背景了,香江歷史上,幾個傳說中操縱全港金融暗中影響政局的團體,幾乎都是馬會的會員,這個看似松散的機構,可以說是籠罩在香江頭頂的一片無形的陰影。
她忍不住為蘇銘擔心,為了結交這位在她看來非常有前途的土豪哥,她可是下了不少功夫。若是蘇銘成為了馬會的敵人,不僅蘇銘本人以后在香江沒有出頭之日,說不定她也得跟著倒霉。
哪知道,一進一出,蘇銘搖身一變,就變成了馬會的黑卡會員,成為馬會的一份子。
香江影視圈里的大佬明星雖多,但擁有馬會正式成員身份的,兩只手就數的過來。
至于二十五歲不到的就領黑卡的,從馬會成立至今,一個都沒有。
最開始的一瞬間,崔璧伽心里甚至跳出來荒謬卻抑制不住的念頭:一定要上他的床!
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雖然是娛樂圈,靠著色相走紅,但她并不是那種出賣身體靠著潛規則朝上爬的女演員,即便偶爾會和圈內人有一場歡愉,那也是建立在雙方都有感覺的基礎上,并不純粹是為了利益。
怎么會忽然冒出來這個念頭?
難道我對他真的有感覺?
隨即苦笑,自己一個單身女人,遇到年輕有為的男性,當然是有感覺。
只是這種感覺,固然是由于他人品相貌,可能更多的還是建立在經濟條件和社會地位的基礎上吧。
‘感覺’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一開始可能是因為很多外在的因素,經濟、地位、樣貌,甚至是一句不經意的話,對待某件事處理的態度,可一旦產生了感覺,往往又會和所有外在的東西都不相干,直接指向那個人本身。
崔璧伽現在就是這樣,開車心不在焉的,接下來一頓海鮮也吃得索然無味。
人的痛苦來源,往往不是因為‘沒有’,而是求而不得。
三天后,桃源公司發來的一封邀請函。
邀請她去參加視鏡,飾演魔幻劇中的某個配角,一個獸人種族的女性,如果通過視鏡,要去美國進行短期的集訓。
拿著邀請函,崔璧伽嘴角終于挑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自己這段時間用的心思,畢竟還是起到了作用。
“為什么是獸人呢?我哪里像獸人?”
她拿著邀請函,站在鏡子前面照了半天,忽然想明白了!
女獸人,不就是那種胸..大屁..股大,看上去魁梧有力,很大只的女人!
“哇,這個混蛋,居然笑話我太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