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帶著兩條狗在高速上風騷了半個多小時,敞篷牧馬人和帶著防風鏡的狼狗兄弟太搶鏡頭,引得路過的車輛紛紛忍不住的朝這邊看,直到在一個收費站被交警攔了下來,一個中年交警上了敬了個禮,有些嚴肅的教訓了蘇銘一頓。
“雖然找不到什么交通法規可以處罰你,不過作為一個交警,同時也是一個父親,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危險駕駛,害人害己!”
雖然被批評了,可蘇銘卻挺感謝這位交警同志的。人嘛,哪有不犯錯的,年少總會輕狂,但知錯就要改,輕狂不等于無知。
“都怪你們兩!拉風拉出事了吧!”于是蘇銘轉頭就很嚴肅的批評了狼狗兄弟,沒收了他們的防風眼鏡,讓它倆老老實實的趴在后排,繼續上路。
陽川和常平附近都多山川河流,牧馬人下了高速,又順著環山公路開了半天,接著又進了一條坑坑洼洼的土路,順著一條土路一路顛簸,直到天快黑的時候才抵達目的地。
救助站遠遠看上去,其實就是個很大的農家院子,周圍用紅磚圍墻給圍住了,兩扇老舊的大鐵門上,歪歪扭扭的掛著個鐵皮牌子,上面用油漆寫了幾個字:常平縣動物救助站。
車剛剛停下來,蘇猛就一下子跳下車,扶著車門哇哇哇一個勁地猛吐,這家伙一路上都不太適應,暈車相當嚴重。
蘇猛吐了半天總算好了點,臉色蒼白的靠著車門,快兩米的大漢,愣是搞出一副很柔弱的樣子,搞得蘇銘也很是無語,于是刷過去一道精神力,發現這家伙倒也沒什么大礙,僅僅就是暈車。
說來也是怪了,精神力對其他人都沒什么用,就對蘇猛管用。難道是因為他是野人,一半人?一半動物?還是說這家伙心思比較單純?
兩只狼狗倒是很精神,就是‘頭發’亂了,渾身狗毛被一路上風吹亂糟糟的,乍一看像是撿來的野狗。
從后面車廂拿了瓶礦泉水丟給蘇猛,然后上前敲了敲門,剛走到大門口,院子里傳來一陣陣狗叫聲。
蘇銘和動物打交道時間久了,即便不用精神力,也能聽出這些叫聲可憐兮兮的,并不是在示威,而是聽到有陌生人靠近之后感到恐懼。
看門的是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姓林,也是動物救助站的站長,蘇銘向他道明了來意,把工作證遞了過去。
“哎吆你們可算來了!”
林站長一邊開門一邊不停的抱怨:“你說那些什么愛心人士是不是吃飽了撐得,搞這么多狗來干什么?我這里就兩個人,哪能照顧的過來…”
蘇銘也不好說什么,像老林這種基層的工作人員,也有他的難處,抱怨就抱怨幾句吧,沒什么大不了的。一邊聽老林抱怨,把車停在門口,然后帶著蘇猛和狼狗兄弟就跟著朝里面走。
剛進院子的大門,還沒看見狗,就是一股難聞的圈氣撲鼻而來,熏得他微微一皺眉。
走進去之后才看見,頗大的院子里,像是堆積行李似得,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狗籠子,恐怕上百只籠子,有的籠子里已經空了,剩下的籠子里都管著各種狗。
最多的是那種農村用來看家護院的土狗,除此之外,還有很少量的寵物狗,什么哈士奇、金毛、串的狼狗…蘇銘甚至還看見一只吉娃娃,一條斗牛犬。
實在有點搞不懂,那些土狗,甚至哈士奇還還算是有肉的,那條吉娃娃和沙皮算是怎么回事?這東西渾身除了皮就是骨頭,沒二兩肉,怎么吃?再說了,狗肉一般也是黑狗黃狗好吃點,哪有聽說過吃吉娃娃的?
無論是土狗還是寵物狗,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臟!渾身的毛都黏糊在一起,乍一看就像是一個大的拖把頭,有不少狗身上還有明顯的傷痕,有的已經結疤,有的還在流膿血,甚至還有一些狗的的腿以一種很詭異的角度彎曲著,一看就是斷了。
總而言之,看上去非常凄慘。那些狗看見有人來了,一個個嚇得瑟瑟發抖,拼命的朝籠子的角落里蜷縮起來,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蘇猛跟在后面,沒什么太多的想法,對于他而言,眼前的這些家伙和普通的動物沒什么區別,都是可以吃的。蘇猛的劃分非常簡單,就兩類,一類是可以吃的,一類是不能吃的。蘇銘和狼狗兄弟是不能吃的,這些狗看樣子應該是可以吃的…
狼狗兄弟看到這些‘同類’,汪汪的叫了幾聲,然后小跑著到籠子邊上,用鼻子去嗅籠子里的狗,它們沒什么惡意,可這么一個同類表示親昵的小動作,又把關在籠子里的狗嚇得不輕。
林站長在前面帶路,一邊走,一路就在抱怨,都是說什么愛狗人士沒事找事之類的,又說他這個小救護站經濟困難,養不起這些狗。
蘇銘也沒多說什么,等林站長抱怨的差不多了,才找了個機會問:“老林,咱們這里現在一共有多少條狗啊?”
“來的時候是一百五十條,每天都有死的,現在就剩八十多條了,諾,都在這里了!”林站長指著面前的院子說,說完又開始抱怨:“蘇同志,你們是上面下來的,不知道我們這里的難處。你說,我這一個小站,一年的經費才十萬塊,還包括我自己跟一個臨時工的工資,從哪來錢養它們?”
“不能向主管單位申請點專門的經費嗎?”蘇銘指指一條后腿斷了的狗,說:“好歹給它們弄點藥啊,不然這樣下去,還不都死光了?”
老林看看四周無人,拽了拽蘇銘的袖子,小聲說:“蘇同志,說老實話,咱們這個救護站不能跟你們動物園比啊,這就是個無底洞,有多少錢都不夠啊!”
“那總不可能不管吧,這事可是上了新聞的。”蘇銘皺皺眉,總不能看這么多動物就死在這里吧。
“撥下來的錢,正常情況下是勉強夠用的,可誰知道忽然之間來了幾百條狗呢!”
“總要有個說法吧。”蘇銘皺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