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百果酒

　　“小空，恢復的不錯嘛。”

　　蘇銘摸摸小猴子的腦袋，這家伙前兩天還奄奄一息差點死掉，被精神力救回來，又在醫務室治療了幾天，現在已經活蹦亂跳的，和當初那個卡在石頭縫里的可憐家伙簡直判如兩猴。

　　小猴子沖蘇銘一咧嘴，吱吱吱的叫了起來，很是得意。

　　這家伙滿臉的褶子，笑的時候臉上皺褶全部擠在一起，跟一百八十多歲的大媽似的，看著蘇銘一陣惡寒。

　　“吱吱…喳…吱…”白毛老猴王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截竹筒，遞給蘇銘。

　　頓時一陣沁人心脾的濃香，從竹筒中彌漫出來。

　　蘇銘接過一看，竹筒里有大半桶翠綠色的液體，像是酒，但那氣味簡直比蘇銘在王浩家喝過的茅臺還要香。

　　“感謝我救了小空？送給我的？”蘇銘試探著問猴王。

　　“喳…吱吱…”老猴王點點頭，然后又仰起頭，雙手放在嘴上，比劃出一個‘喝’的姿勢。

　　“這玩意能喝？”蘇銘覺得有些好笑。

　　看猴王的動作，加上竹筒里的酒香，讓他想起了一種‘百果酒’。

　　說百果酒一般人不一定知道，但百果酒還有另外一個廣為人知的名字：猴兒酒。

　　據傳是山中野猴為貯藏越冬糧食，會采集了很多野果藏在樹洞里，但如果當年冬天不缺糧食，猴子又恰恰忘了這里存儲著果子，或者存儲果子的猴子發生意外，比如掛掉了或者搬家了之類的，那么樹洞里的百果就會發酵，變成一洞的百果酒。

　　這并非傳說，百果酒的確是存在的。實際上，“好酒及色”是所有靈長類動物的共性，。

　　淮南子就記載過這樣一個故事，淮南王喜歡喝酒，每年冬天，把大量的瓜果糧食放在山腳，等到了來年春天再進山，往往就可以發現不少喝的醉醺醺渾身酒氣的猴子，東倒西歪的躺了一地，很容易就能捉到。

　　淮南王派軍卒深入野猴聚集的山中，見一數人合抱的巨樹，樹心中空，百丈外就聞到酒香撲鼻，靠近一看，看樹中滿滿的都是‘殊色奇漿’，也就是百果酒了。

　　劉安是雜學大家，飲百果酒后贊不絕口，并派人呈送皇帝，得了頗多賞賜。

　　后來七國之亂中，劉安造反不成自殺身亡，淮南國也被一份為三，漢帝專程派人將那棵空心老樹從淮南國移植到長安。

　　可此后，老樹再未生出過一滴百果酒。

　　那酒當然并非是老樹自身所產，而是猴兒所釀，老樹只不過是一個盛酒的容器罷了。漢帝不知，還以為是樹神之酒，只種樹不養猴，自然就再也喝不到那猴兒酒了。

　　武俠小說里，從早先還珠樓主，到后來的金庸古龍梁羽生的書里，都出現過猴兒酒，令狐沖、小魚兒都喝過猴兒酒。

　　不過，此類野釀，實屬機緣巧合，即便在古代都極為罕見，更不要說自然環境被嚴重破壞的現代社會了。

　　這年頭，猴子都沒幾只了，還有個毛的猴兒酒。

　　蘇銘倒是在市場上看過賣‘百果酒’的，不過就是幾種果子打碎然后人為發酵后釀成的果酒，和真正的猴兒酒并不是一回事。

　　眼前這半竹筒綠色的液體，莫非就是猴兒酒？蘇銘有點不太確定，下意識的看看周圍。

　　猴山里散落著不少啃了一半的水果，釀酒的原料倒是充足的很。

　　“喳…吱吱…”老猴王又比劃了一個喝酒的姿勢，催促蘇銘喝掉那猴兒酒。

　　竹筒散發出的香味，一個勁兒朝鼻子里鉆，蘇銘也覺得很是饞人，忍不住就想要嘗一口。

　　可又有點不確定，這東西聞著的確香，可誰知道到底衛生不？會不會有病菌之類的，喝下去拉稀跑肚也就罷了，萬一喝個半身不遂嘴歪眼斜咋辦？

　　“吱吱…”

　　小空卻是先受不了酒香的引誘了，從老猴王背上一下子跳到蘇銘身上，抓著他的衣服嗖嗖爬到他肩膀上，伸出一根手指飛快的在竹筒里蘸了兩滴猴兒酒，然后把手指放在嘴里一陣猛嘬。

　　滿是褶皺的小臉頓時綻放如花，小空快活的吱吱吱亂叫喚，一臉幸福的樣子，伸頭就要竹筒湊過去，要喝猴兒酒。

　　蘇銘喂了它一小口。

　　小空喝完之后，砸吧砸吧嘴，非但沒事，反而變得更精神了，小猴眼睛睜得溜圓，一張紅的和屁股似得。

　　小空探著腦袋還想要喝，老猴王卻閃電般的一伸手，拎著小空的脖子就把它拽了下來，然后指指竹筒，示意蘇銘也喝。

　　“那我試試？”蘇銘也被這酒香勾引出了饞蟲，既然小空喝了沒事，自己應該也不會有大問題吧。

　　不過還是小心為上，一開始少喝點，就算真不衛生，一點點酒也沒大礙。

　　蘇銘用手指蘸了點酒，伸出舌頭舔了舔。

　　“我去！”

　　舌尖上頓時傳來一陣奇異的感覺，猴兒酒香醇濃郁的如同化不開的實質一般，涌入口中，渾身一陣通透。

　　他又微微的抿了一小口。

　　這一下更爽了，當真是如同書里描寫的那樣，一口酒下肚，如同吃了人參果，渾身四萬八千個毛孔都透著舒暢。

　　非但如此，蘇銘赫然發現，精神力似乎也略有提升。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居然能提升精神力？！”蘇銘很是意外，好喝倒是還在其次，可提提升精神力，對于他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精神力越強悍，控制范圍和數量就越多，也能控制更加強大的動物，原本他只能通過不斷的練習，水磨工夫，一點點的提升精神力，卻從沒想過有這樣的捷徑。

　　剛才那一小口猴兒酒所帶來的精神力提升，甚至超過他一整天的練習效果。

　　能提升精神力的猴兒酒，自然不會有什么病毒了，否則自己天天用精神力，豈不是早該掛掉了。

　　蘇銘強忍住再喝一口的欲望，等了半個多小時，身體也沒什么不適的情況發生，發而精神頭十足！

　　于是他不再猶豫，一口氣把那小竹筒里的猴兒酒全部喝光！

　　“爽啊！”

　　蘇銘滿意的打了個酒嗝，濃郁香醇的猴兒酒不光味道美妙，更是讓精神力蹭蹭蹭提升了一大截，可謂是從肉體到精神的雙重享受！

　　這酒大概也有三十多度的樣子，一小竹筒喝完，蘇銘小臉微微發紅，隨手把竹筒遞還給老猴王，笑嘻嘻的問：“還有沒有了？”

　　話一說出口，蘇銘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這酒，是哪來的？

　　猴山里雖然食物充足，可并沒有地方供猴子釀酒啊，猴兒酒香氣撲鼻，隔著幾米就能聞到，若在猴山里釀酒，飼養員每天進進出出的，肯定早就發現了，哪還能輪到自己？

　　“喳喳喳…”老猴王手舞足蹈的比劃著。

　　“嗝…我可不是渣渣…”蘇銘喝的有點發暈，傻呵呵的一笑。

　　“喳喳喳…吱…”

　　老猴王人立而起，站在猴山頂上，發出一聲長嘯，居然頗有幾分猿魔嘯月的霸氣。

　　猴山各處山洞中，忽然鉆出來二三十只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