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園長還是不放心蘇銘和橙橙,于是親自帶了幾個人,穿的像是乞丐版的鋼鐵戰士,渾身包裹了幾層厚厚的軍大衣,頭上還帶著挖了兩個眼睛洞口的白鐵皮桶,沖上了猴山。
沒有動物之友的保護,他們一路上那叫千難萬險,斬妖除魔,HP值險些見底,最后終于艱難的爬上了猴山,來到洞口。
老猴王顯然對于這幾個外來人類很是警惕,護在剛剛蘇醒的小猴子身前,睜大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們,嘴里還發出威脅的聲音。
好在有蘇銘在這里,老猴王大概也明白,這些人都是來‘幫忙救猴’的,雖然很焦躁,卻沒有攻擊。
“咦,小空!我說這幾天怎么不見小空了,還以為是藏哪個洞里玩呢,原來是卡這里了!”負責猴山的飼養員看見小猴子,意外道。
小空是的動物園給這只新生的小猴子起的名字,偌大的猴山,一只小猴子幾天沒露面,并未引起管理員們的注意。
“還活著嘛?”宋園長問。
“還活著,可卡的很緊,得想辦法把裂口鑿開,才能救出來!”蘇銘說。
宋園長點點頭:“這里我們來處理。小蘇,你先送這個小女孩出去,她家人都要急瘋了!”
蘇銘還沒開口,橙橙卻先嘟著嘴巴,小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似得:“人家要等小猴子被救出來再走,大哥哥會保護我的。”
蘇銘也覺得現在不能走,自己不在這里,誰知道老猴王會不會攻擊宋園長他們。
好在洞穴足夠大,幾個人在里面都不嫌擁擠,宋老院長先派了人出去報平安,同時帶工具進來。
一通忙活,最后用小型鉆機和鑿子錘子之類的工具,終于把那道縫隙給擴大了一圈,救出了小猴子。
“趕緊送去醫療室,檢查檢查!”宋園長說。小猴子雖然活著,但還是很虛弱,畢竟餓了好幾天了,需要去檢查身體,補充營養,才會漸漸的康復。
不料老猴王和小猴子父子重新團聚,死死的抱著小猴子,眼淚汪汪的,說什么都不肯放手,差點和飼養員打起來。
最后還是蘇銘出手,才讓老猴王明白了不是要搶它的小孩。
蘇銘懷里抱著橙橙,橙橙懷里抱著小猴子,跟宋園長一起出洞下山。
下山的一路上,老猴王緊緊的跟在蘇銘屁股后面,一步不落,一直走到猴山邊緣,要順著梯子朝猴山外爬的時候,老猴王還跟在后面不肯離開。
“你別跟著了,治好了就給你送回來!”
蘇銘也不知道老猴王能不能聽懂,沖老猴王揮揮手,同時發出一道精神波動。
“吱吱吱…”
老猴王大概是明白了蘇銘的意思,或者說對蘇銘很信任,雙手合十拜了拜,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一步三回頭的回到了猴山中。
“爸爸…媽媽…”
爬上來之后,立刻有人送幼猴小空去治療,橙橙則是沖那個已經哭紅了眼睛的年輕少婦,張開了手臂。
“囡囡…嚇死媽媽了,都是媽媽不好,都是媽媽不好…”
少婦一把從蘇銘懷里接過橙橙,摟在懷里眼里嘩嘩的,沒頭沒腦的親了一陣。
“囡囡,快,謝謝這位大哥哥!”那女人一邊說,居然就要給蘇銘跪下。
看她的打扮,應該是個知識分子,經濟條件也絕對不差,按理說這種人即便是感謝,也不會像大媽似得動不動就給人下跪。
可此時,她僅僅是一個對自己孩子,失而復得的母親而已。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和猴王沒什么區別。動物天性,血脈連心!
唯一不同的是,猴王是公的。一般來說雌性動物更加憐愛幼崽,那猴王大概由于老年得子,或者比較聰明的緣故,剛才也表現出不弱于母猴的愛崽之情。
“哎,別別別…”蘇銘趕緊去扶那個女人,好說歹說終于給她拉起來。
這種情況下,誰看到都會忍不住幫忙的,何況自己的確有這種能力。
“這位小同志,今天多虧了你。”
橙橙的父親也走了過來,沖蘇銘伸出了手。
蘇銘和他微微一握手,對方掌心里濕漉漉的全是汗水,他雖然看起來很沉穩,可心里的焦急,一點都不在橙橙的母親之下。
要不是動物園的人一直拉著,這對夫妻早就自己跳下猴山去救橙橙了。
橙橙的父親簡單的問了一下蘇銘的姓名,還留了蘇銘的手機號碼,然后掏出一張名片,“小蘇同志,大恩不言謝!今天多虧你出手,救了橙橙,我們夫妻兩一輩子都不會忘了你。這娘兩今天受了驚嚇,我先帶她們回去,改日再專程來道謝!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時間,非常歡迎到我家做客!”
“不客氣,您趕緊帶她們回去休息吧。”蘇銘接過名片。
“今天的事,實在抱歉,我代表動物園向您全家道歉。您放心,如果有什么后續的治療和營養費用,動物園肯定會承擔的。”宋園長語氣誠懇,出了這樣的事,動物園的確責無旁貸。
“我也不缺那幾個錢,更不會用自己女兒的命去換錢。幸虧人平安無事,園長同志,你還是感謝感謝小蘇吧。”橙橙父親對于動物園方面,多少有些不滿,只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后跟蘇銘打了個招呼,就一手抱著女兒,一手拉著老婆轉身離開。
“大哥哥,你記得來找我玩哦!”橙橙趴在趙昀的肩膀上,沖蘇銘遠遠的招手,甜甜的笑著,渾然不像才從鬼門關轉了一圈。
人群漸漸的疏散開了,動物園那個中年大姐去和剛趕來的警察,說明了情況。
宋園長卻找到了蘇銘。
“小伙子,看不出來,你對猴子挺有辦法的嘛。我搞動物研究一輩子了,都沒把握能安撫暴怒的猴王。”
宋園長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想問問蘇銘是怎么讓猴群不攻擊他,甚至連猴王都老老實實的。
蘇銘在猴山里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了這個問題,想好了怎么回答。
“我父親教過我一些對付動物的方法,我當時也是情急之下冒險一試,萬幸成功了。您應該也很清楚。動物只有在受到威脅的情況下,才會主動攻擊人類。當然,如果是因為饑餓捕食,那就不同了。”
安撫動物,帶來安全感,這是動物之友的原理之一,不過人類正常情況下,很難做到這一點。
畢竟是不同的物種,不是說你眼神和藹點,動作輕柔點,動物就會感覺到安全的。
有了動物之友的蘇銘,卻能輕松的實現這個一般人幾乎不可能做不到的事。
宋園長點點頭:“看來你的確不是外行。”
“我也就是冒險一試,僥幸成功,我當時也嚇得夠嗆。”蘇銘呵呵一笑。
宋園嘆口了口,說:“哎,道理是這個道理,可一到緊急關頭,又有幾個人能真正沉得住氣呢?小伙子,你很不錯。”
“很不錯你不錄取我?”蘇銘心里翻了個白眼,嘴上卻呵呵一笑:“一般一般吧,人命要緊。”
宋園長又問了些相關的,蘇銘一股腦全部推倒已經去世的父親身上,宋園長倒是也沒有生出懷疑來。
常年在野外和動物打交道的人,都有一套自己的方法。
不要說這些在動物園里住了多年,已經失去野性的猴子,就算是野外的老虎、獅子之類的猛獸,真正的野外專家,也有辦法在特殊的情況下,與之和平相處。
當然,這很危險。
“沒想到你父親和我還算是半個同行,不過我偏向理論研究多一些。”宋園長有些懷舊的樣子。
“要是沒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蘇銘笑笑:“我還得找工作去呢!”
“你這小家伙,還學會跟我老頭子拿腔拿調了!”宋老園長一瞪眼。
“啊?那您的意思是?”
宋園長沒好氣的說:“你小子,理論不行,實踐還是很不錯的嘛,就留在動物園當個飼養員吧。”
“謝謝領導!”蘇銘一下子站的筆直,敬了一個不倫不類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