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靈犀一點通,面對著攝像頭,說起‘錢’的時候,蘇銘和龍五都是露出了會心一笑。
蘇銘和龍五合拍這部動物城,兩人之間的關系,處在一種一直變化的狀態下。
最初,龍五是本著還人情、幫小兄弟的忙的出發點,并沒有想過從蘇銘這里賺錢;
蘇銘呢,他想拍電影賺錢,但說實話一開始心里也沒有十足把握,他最低的心里預期,是這部片子不要賠錢,能有個三四千萬票房就不錯了。
這樣就可以順利的踏入電影行業,只要能證明用動物拍片是有市場的,將來完全可以繼續拍。
他認識的人當中只有龍五是行家,能在最短時間里幫忙組建一支專業的拍攝隊伍,并且有豐富的從業經驗,和龍五合作,可以確保電影過審、上映、發行一系列工作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順利進行。
沒有蘇銘,龍五也有其他電影可拍;沒有龍五,蘇銘也能找到其他人幫忙,但效率就沒有這么高了;
雙方最初是建立在友情基礎上的松散合作關系。
但隨著動物城上映之后,票房一路飆升,雙方的關系和想法都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按照合約,出品方和制作人在稅后可以分到總票房的45,以動物城的最終票房,差不多1.6億多華夏幣,這些錢,雙方再次分配,蘇銘收入近億,龍五的華夏星方面差不多六千萬。
這么高的票房收益,在一開始,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兩人在最初,就沒有簽訂相關的合同,龍五做的,無非就是掛個名,幫蘇銘組建了拍攝團隊,最后又幫著上映聯系了院線,做了一些事,但總的來說,屬于幫忙性質,并不是商業合作。
其實上映第一周票房達到六千多萬,龍五在和蘇銘視頻聊天的時候,就委婉的提到了一句‘我們公司在大陸拍片’的話。
蘇銘大約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提起‘公司’,那就是想和蘇銘正式的談一談票房的分賬。
按照當時的勢頭發展下去,動物城的票房,絕對不是一筆可以忽略的小錢。如果按照標準的商業分賬模式,龍五的華夏星公司作為制作人,要拿走很大一部分,蘇銘心里肯定不痛快;反過來看,既然已經大賣,如果蘇銘還把龍五定位在‘義務幫忙’的角色,隨便給個三瓜兩棗感謝感謝就打發了,龍五未免會有其他想法。
由于當時總票房尚未出來,蘇銘沒有立刻接龍五的話茬,而是同樣委婉的說了一句‘等總票房出來再說’。
現在總票房出來了,3.65億華夏幣。
這么大的票房,就必須認真的談一談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站在蘇銘的立場,如果龍五這時候要按照正常模式分賬,未免有摘桃的嫌疑;而站在龍五的立場,如果蘇銘一毛不拔,那就是過河拆橋。
朋友也好,合作伙伴也罷,如果總讓別人感覺到‘吃虧了’,這份關系就很難維持長久。當然,那種貪心不足,得隴望蜀的人除外。
蘇銘和龍五都不是這樣的人,可涉及到錢,尤其是一筆不小的錢,這個問題就變得有些敏感了,話必須說清楚,讓雙方心里都能接受,不至于產生罅隙。
“十哥,我年輕些,是電影行業的新手,就倚小賣小一次。票房出來了,你覺得我們雙方怎么分賬比較合適?”
蘇銘率先挑破了話題,這時候誰先說出自己的看法,誰就處于被動,所以他很客氣的笑笑,說自己倚小賣小。
龍五笑了:“夠坦誠,我欣賞。說實話,這筆錢在你我看來,都不是身家性命,賺到最好,賺不到也無所謂,若是你不肯說破,我不會開口提,不過那樣未免讓我看低你。”
“十哥,親兄弟明算賬,大家一起做事,當然要雙贏。”蘇銘道。
雙贏這個詞說的很有意思,兩人沒有簽訂合同,最初龍五是來幫忙的,如果最后按照業內通用的方式分賬,蘇銘只能說不吃虧,談何雙贏?
龍五如果堅持業內通用分賬模式,要那六千萬,甚至更多,蘇銘會答應。
但同樣的道理,在蘇銘心中,難免也會看低龍五。最初見無利可圖就裝作大方,現在看見利潤,便坐不住急吼吼的想要分潤,未免有失大將風范。
可龍五如果一分錢不要,蘇銘也不會開心。
好比兩個人合伙做生意,賺了大錢,其中一個即便沒有怎么出力,最后說我不要分紅,另外的人肯定會覺得奇怪。
雙方處在一種很微妙的心理活動中。
“好啦,你我就不繞圈子了,誰都沒想到這部片會大熱。若是我不拿些錢,不但我不爽,你心里恐怕也覺得不安。”龍五想了想,“收一半吧,三千萬,包括發行費和我給郭子建劇組的費用。”
“三千萬當然沒問題。”蘇銘點點頭。
聽蘇銘話外有話,龍五眉頭挑了挑:“你若是有更好的辦法,不妨說出來聽聽?”他笑著用食指點點自己的太陽穴,說:“你知道,我年紀大了,思想有時會更不上時代,不像你們年輕人靈活。”
“十哥,你這靈活兩個字,講的太對了。”蘇銘道:“我這個想法,好處就是比較靈活。”
龍五點頭不言,等著蘇銘繼續說下去,蘇銘說:“我是這么想的,桃源娛樂目前正在成立下屬的分電影公司,海外發行方面經驗很不足,短時間內也沒有專業的人手去做這件事。專業的事,當然交給專業的人去做,你做這行二十多年,和亞洲各個國家地區的院線打交道經驗十足,不如,我把這部片的亞洲發行權交給你來處理?”
龍五意外說:“你的意思,是我不在內地票房上分賬,但動物城的亞洲地區海外發行權讓我來賣,賣了多少,我就得多少?”
“是的,多賣多得,少賣少得,哪怕賣出去一個億,我也不眼紅。”蘇銘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