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那上古洪荒之時,天地之間有神明,雙目如日月星辰,一閉一睜,便是一日,呼吸有云霧環繞,一呼一吸便是一個春秋。”
周云一手拿著戒尺,看著這書齋之中端端正正的坐著的滿院孩童,緩緩說道。
“這每日一次的故事也講完了,接下來的流程我想你們也應該清楚了,午飯之前所傳授的三字經,是否背熟?”
周云緩緩說道,嘴角翹起一絲弧度,似乎早已遇見接下來的情景,對正對著自己的一名孩童說道。
“虞吉,昨日你最為跳脫,昨日下學之際也跑的最快,你說說,那三字經,圣人言,你背下多少?且背于我聽聽。”
看著這書堂之中,依舊沉溺于剛才故事的孩童們,周云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們的幻想,并且還特地挑選了一名最為跳脫的小男孩。
“這…人之初,性本…性本…”
小男孩支支吾吾半天,看了看依舊坐在正前方的周云,咽了咽口水。
“你就不用性本了,好好想想你接下來的性命如何自保,今日上午所教授的三字經部分抄寫五十遍,你…可有記住?”
周云睜開雙眼,似乎閉目養神的一會兒讓他的精神有了些許好轉,笑著看了看男孩緩緩說道。
“啊?!”
男孩先是一驚,不由得一聲驚呼從嘴中傳了出來。
“驚擾課堂,是為不尊也,加十遍吧。”
男孩張了張嘴,但是看了看在他心中極為威嚴的周夫子,又咽了咽唾沫。
“是,吉自當聽從夫子之命。”
男孩垂頭喪氣的答應了一聲,但隨后又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對,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周云。
“今日檢查就到這兒吧,記住了,這學,不都是夫子之責,爾等都先請回去,好生考量一番。”
周云放下手中的戒尺,整了整因久坐有些散亂不整的白色儒生服飾,緩緩的向著外面走了出去。
夕陽的光芒漸漸籠罩在大地之上,放眼望去,書堂大院之中一顆傲然而立的桃樹正含苞待放,周云的記憶也漸漸回到了從前。
他本來是來自一個有坦克飛機,有高科技,有各種美食的現代都市世界。
但是一覺醒來,他卻莫名的穿越到了這個時代。
剛開始的幾天,他可是連話都和這些人對話的不怎么清楚,還好來自信息大爆炸時代的他善于學習。
“周小兄弟,你這學識老趙是佩服的很呀,沒得說…”
一名穿著赤紅色吏員服飾的中年人帶著厚重的嗓音,從大院走了進來,雙眉如同是兩把利劍直插眉心,黝黑的皮膚也說明著他的身份。
“周某見過趙捕頭,確實當不得這小兄弟之稱。”
周云苦笑著答道。
“唉…周小兄弟,你看看…又見外了吧?你我已經熟識,何必去講求那些,叫我老趙即可,就憑你這學識,狀元之才,綽綽有余。”
中年人滿不在乎的坐在了桃樹旁的一張木椅上,隨后又看了看桌上放著的果盤,隨手拿起了一枚李子丟進嘴里。
“縣尊大人已經聽說了,你這些天幫我們所破的案件,他老人家正想著幫你提攜提攜呢。”
中年人所說的案件是清原縣早已累積多年的陳年舊案。
周云別的不說,前世他就是一個cosplay愛好者以及一個偵探小說愛好者。
不說別的,就是在偵探方面以及心理學方面的造詣,他自認為雖然是比不上那些心理學專業的大學生,研究生。
在這個心理學以及探案學科為低下的時代,他認為自己還是能發展的極好的。
“如此,就多謝縣尊大人以及趙大哥了,周某在此感激不盡。”
周云再一次俯身拜了一拜,但隨后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這名趙姓捕頭的身上。
濃濃的黑眼圈以及他右手帶著的暗紅的血漬,即使再傻的人也看得出來,這名趙捕頭前來之前應該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趙大哥,您這手上是?”
周云指了指他的手,若有所思的說道。
“這啊…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清原縣城外有三家村莊已被全部屠殺,無一幸免,那叫一個慘字啊。”
趙捕頭摸了摸他那小有規模的胡茬,隨后又緊了緊腰間的配刀,臉上帶著一絲驚恐的神色,左手將右手那沾滿血漬的地方牢牢的捂住。
“而就在昨天我巡邏的時候,突然被襲擊了!”
趙捕頭這一番話如同一聲驚雷打在了周云的頭上。
當今天下是大夏皇廷之天下,皇庭鎮壓八方九州,雖然未曾聽聞有什么妖魔鬼怪之說,但四方道匪皆是不敢動那官府之人。
無他,曾在數年之前有一匪山寨曾經截殺了一名皇廷衛士。
如此明目張膽之事,自然是引得皇庭中庭大怒,皇帝派出上萬兵馬將那山寨給踏平了去。
自此之后,襲擊官府人員變成了這些江湖盜匪的禁忌,更何況,如今這皇廷皇帝龍威君盛,威壓四海。
到底是何等強人,居然敢襲擊縣城捕頭?
趙捕頭看出了周云臉上的不可置信,他嘆了一口氣說道。
“不是人,不,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人,但他身上那股味道,我聞了之后便難以忘懷,那就好像是在夏日里浸泡許久的衣服,一股股濃郁的酸臭味兒至今還記憶猶深。”
周云坐在一旁的石椅上面,聽到趙捕頭這么說不由得插了一句嘴。
“難道單憑這一點您就判定他不是人?”
“不!他沒有腦袋,也不能說他沒有腦袋,他那腦袋就好像是被人斜劈了一刀,從嘴角一直到額頭,我還記得他那眼神,空洞,就好像是早已死去的死尸。”
趙捕頭臉色很是僵硬,似乎那晚的情況他依舊不想回想,右手青筋爆出,看的周云臉上不停的打冷戰。
他生怕下一秒趙捕頭就控制不住自己的驚恐,一巴掌拍在了石桌上。
“這些你千萬不要外泄,明日我再來找你,到時候你我飲酒不醉不歸!”
趙捕頭勉強的笑了笑,似乎是想驅散那不好的回憶,他一手持著腰間的長刀,對著周云拱了拱手。
作為縣城的捕頭,他本身就是事務繁忙,能抽出時間來看看周云都是他抽空溜出來的。
“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