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形的玻璃容器中承載著藍色粘稠液體,如水銀般閃著金屬質感,隨著加德·卡斯丁注入以太激活,容器中藍色液體閃著湛藍色輝光,如心臟般震動,似乎有某種力量要噴薄而出。
荊子棘閃著金蓮花印記的眸子死死盯著飛來的事物,其上閃著的強烈藍色靈光明滅不定,眼見就要爆炸開來。
北風炸彈,飛獅怪學派獵魔人獨門秘傳的煉金炸彈,怎么會出現在這貓派手上?
荊子棘見法之眼中,這名獵魔人的法力波動一覽無遺,明顯是貓派。
心中不解,但他深知這種炸彈的威力,心臟急速跳動,臉上血氣上涌漲的通紅,渾身法力全力調動刺激肌肉,已經是不留余力。
一旦被這炸彈波及,他接下來必死無疑!
北風炸彈越來越近,不及多想,荊子棘渾身法力盡數灌入手中蒸汽劍,劍身內齒輪轉動,機括聲連綿響起,水液化作高溫蒸汽在內置管道中奔涌,他竭盡全力斬出一劍,一道熾熱的蒸汽流自劍身傾瀉而出。
無比的高溫瞬間蒸發了落下的雨滴,在空中留下一條長長的白霧。
咔嚓。
高溫蒸汽沖擊中炸彈外層的玻璃破碎,容器中寒冷液體急速膨脹,化作湛藍色寒流席卷開來。
沸騰的蒸汽與寒流碰撞,發出如水落滾油的劇烈響聲,沸騰的蒸汽遇冷凝華為細碎冰晶,落下的水滴遇到蒸汽迅速加熱化為水汽,又在膨脹的寒流中化為無數冰渣。
荊子棘全力斬出的蒸汽劍氣威力竟遠不如凝聚著澎湃法力的北風炸彈,湛藍色寒流如摧枯拉朽般擊潰灌注了火相法力的蒸汽,呈環狀向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白蒙蒙的水霧隨之膨脹,又在寒氣中結成無數細碎冰粒,甚至地面上的積水都在低溫中結成薄冰。
“…這威力已經有二階術士的水準了!”
乘著高溫蒸汽爭取的一點時間,荊子棘竭盡全力后退,險險避開寒流沖擊,邊緣的狂風夾雜著冰渣打在他身上,在臉上和手上留下許多細密的傷痕。
“沒有遮蔽物就用北風炸彈,那個獵魔人喝魔藥把腦子喝壞了?”
荊子棘大口喘著粗氣,對那獵魔人近乎同歸于盡的行為很是不解,但下一秒,他神色大變。
白色云霧中猛的響起踩水聲,臉色青紫色血管密布的獵魔人提著手杖劍沖了出來,他身上罩著暗藍色靈光,揮劍迅速斬向荊子棘脖頸,絲毫不給他喘息的余地。
“沒想到吧?我身上帶著冬堡學院十二名巫師共同附魔的寒霜護符,你以為只有你身后有國家力量的支持?”
卡斯丁脖子上帶著的護符以太點滴不存,甚至表面還帶著裂縫,顯然在剛剛寒流沖擊中耗盡了力量。
但他對此毫不在意,身形飛撲向荊子棘。
獵魔人獸瞳中,面前的任務目標身上赤青金三色以太熄滅大半,顯然為了在北風炸彈中逃生耗費了他大半的力量。
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他獰笑一聲,步伐靈敏迅捷,身形變換詭異如同狩獵中的貓科動物,劍刃在空氣中留下無數新月般的殘影。
貓派獵魔人劍術,新月劍舞!
荊子棘沉著臉,一邊念頭溝通貼身法物,一邊以手中劍刃格擋,乒的數聲,漆黑一片的雨夜中不時有火星四濺,那是兩把利劍的劇烈碰撞。
起初荊子棘還一味死守,法力消耗較大的他力量速度都下降了,只能在獵魔人兇險莫測快如疾風的劍舞中疲于奔命,身上不時被對方的劍刃劃出道道傷口,血液汩汩流出。
“怎么可能?”
卡斯丁本以為勝券在握,卻沒想到隨著時間推移,荊子棘劍上力量越來越大,甚至逐漸轉守為攻。
荊子棘面上無驚無喜,貼身新漢六品官的令牌中,一股股力量沿著冥冥中的聯系注入他的身體,帶著鐵血、鎮壓、同化、流動意味的新漢國氣迅速填補了他法力的虧空,魚腸刺劍術被他隨心所欲使出,讓他和獵魔人戰斗的旗鼓相當。
“飛獅怪學派的北風炸彈,蝮蛇學派的暴風雪魔藥,還有豁免了炸彈大半威力的巫術道具…”
荊子棘錯身避開斜斬的長劍,久戰之下這獵魔人法力也消耗不小,速度慢了一分,荊子棘趁機一劍刺向獵魔人的胸膛。
劍身微微一震,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卡斯丁身上昆恩法印形成的法力護罩被瞬間擊破。
貓派獵魔人專精劍術,法印對他們來說只是創造機會的工具,而且這人只是一階超凡者,這法印威力只是聊勝于無。
乘著法印破碎形成的微弱反震創造的一點時間,卡斯丁勉力移動身體,同時斬空的長劍反手撩向荊子棘的胸腹。
他飲下的暴風雪魔藥讓他的反應速度快的驚人,此時他知道情況不妙,勉力催發所剩不多的法力要和荊子棘以命換命。
此前他催發北風炸彈和寒霜護符,都耗費了他許多以太。
“來,小鬼,看看誰先死!”
加德·卡斯丁獸瞳中閃著嗜血的狂氣,毫不吝嗇自己的生命要和面前的目標分個生死!
荊子棘身子一避,蒸汽劍收回,擋住由下而上撩來的長劍,貓派獵魔人乘著這個機會后退一步,從腰帶摸出枚炸彈往前方一丟。
本想一劍結果了敵人的荊子棘無奈之下只能繼續后退。
炸彈爆開,火光四濺中無數破碎的玻璃碎片四散激射,繞是荊子棘穿著的勁裝乃是法衣,也被這枚炸彈撕出無數口子,身上被刮出許多細密的傷口。
“焚風炸彈?”
荊子棘繼續后退避讓,等炸彈等威力過去,他在看面前,哪還有那獵魔人的影子?
閃著金蓮花印記的眸子中,褐黃色的法力火炬迅速遠去,并且在逐漸黯淡,顯然那獵魔人發現了他眼睛的異常,正在刻意隱藏法力。
“不愧是一階超凡者中堪稱戰斗力天花板的獵魔人…”
荊子棘從懷中摸出丹藥服下,法力慢慢恢復,被他控制著封住傷口。
大雨依舊下著,他沉著臉看著面前黑暗。
身后不遠處,就是他的官邸,爆炸聲很大,雨聲也無法掩蓋,許多民居中有光亮起,有人在張望這里究竟發生了什么。
快速的踩水聲自不同方向由遠而近,荊子棘眸中,四道法力光影自不遠處快速趕來。
是遲來的新漢術士。
“敵人是兩名獵魔人,看戰斗方式是諾德國的貓派,但是他們帶著蝮蛇學派的魔藥和飛獅怪學派的煉金炸彈,還有巫術物品。”
四名夏族術士踩著雨水自四面八方出現,他們渾身被雨水打濕,看著面前戰場上凝結的大片白霜,還有荊子棘身上細密的傷口和鮮血,面色凝重。
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術士快步走到他面前,關切問道:
“子棘堂弟,你受傷了嗎?”
“無妨,只是小傷,不足掛齒。”
荊子棘凝望著族兄荊子遠黑暗中的面孔,意味深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