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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子棘正望著那隱隱可見的陸地影子,這時聽到身后有腳步聲傳來,轉頭一看,見是黎長生踩著官靴,著青色諸夏玄袍走了過來。
“荊術友,那里是滄州云礁港,我們等靠岸了先在城里修整一日,明天坐蒸汽列車出發去中州祖陽城。”
這青年術士走到靠著欄桿的荊子棘身邊笑道,他口中的祖陽就是新漢國都。
“嗯,黎術兄,當初大使館安排的那艘天秤星號按原計劃也是會停靠在這嗎?”
荊子棘微微點頭,又想到葉清顏一家,心里微微一熱,笑著問。
“非也,天秤星號按照計劃會途經新勒瑞控制的一處海島,然后其上的諸夏船客會轉乘我們安排的另一搜蒸汽輪船去云州的一個港口。”
黎長生否掉了荊子棘的猜測,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容露出些曖昧,他古怪看著隱隱有些失望的荊子棘一眼笑道:
“不過也沒什么區別,他們剛到新漢,按本國規矩也是要去中州祖陽城登記的,我們也是一樣,去那總能遇上荊術兄想見的人。”
荊子棘臉頰微紅,轉過頭看著海面裝模作樣的回道:
“原來如此,那之后呢?”
“按照規矩,他們是去祖陽城官方登記身份,從此以后就是新漢國人了,與大崇再不相干。而我們是去祖陽面見國君和內閣諸公述職,還要為荊術兄請功。”
黎長生見荊子棘轉移話題,也不再調笑,這少年的戰績對他還是很有威懾力,他轉而說道:
“對了,荊術友你是青州荊家遺落在大崇的嫡系,祖陽城內閣剛好有位荊云寒大人是青州荊家出身,這次面圣請功,術友有家族相助,定會有不少好處。”
荊子棘微微點頭。
兩人繼續閑聊,荊子棘問了許多新漢的風土人情官方民間的情況,兩人一問一答時間過得飛快。
隨著蒸汽輪船繼續前行,遠處的云礁港越來越近,輪船平緩的入港,黎長生這才笑著終結了話題:
“荊術友的,咱們到了,先下去再說,有什么待會聊。”
“嗯。”
荊子棘自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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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
一望無際的荒野中鋪設著鋼鐵鑄造的鐵軌,汽笛聲響徹天空,黑色蒸汽火車咣當咣當在鐵軌上飛馳,荊子棘望著窗外景色無奈的嘆了口氣。
此前他和新漢三人正坐于一處,聽三人講解前往祖陽城后要注意的事項,等三人述說完畢,時間已經過去大半天。
在云礁港休整一日緩解坐了十天輪船的疲乏后,沒想到又坐了四天的蒸汽火車,繞是他是術士之身,也覺得微微有些疲乏。
坐在他對面也是一副疲勞模樣的韓立業見狀笑道:
“荊術友,這里是岳州邊境,過了這片荒山就進了中州境內,距離國都就不遠了,在坐數個小時就到。”
“其實我和黎參贊也挺疲勞的,柴參贊修習岐黃法門最善調養身心,倒比我們三個狀態好上不少。”
聽了這話,和黎長生坐于一處的荊子棘看了眼坐在韓立業身旁的柴真夜,這位女術士同他們一般舟車勞頓,但看著依舊神采奕奕。
“岐黃法門?我修習的坎離水火劍氣乃玄門正宗,最善固本培元。尋常岐黃法術不可能讓修習者狀態維持的比我還好,除非柴參贊修習的也是玄門正宗。”
“岐黃法術,玄門正宗,天王養心丹…難道是柴山青囊訣?”
想到這,荊子棘心中一凜,不動聲色的看了這三十來歲的素雅女術士一眼。
柴山青囊訣以岐黃藥理入手調理術者身心,藥毒同源,擅養生也擅殺人。
“看韓大使平日表現,他修習的應該是離火真氣,沒想到他們三人修習的竟然都是玄門正宗。”
荊子棘若有所思的將目光收回,又看向窗外不斷向后掠過的景色。
話說這新漢境內分九州,其中二州多平原,三州多山陵,四洲多江河,被稱作二原三山四水,岳州就是三山之一。
過了這山陵地貌的岳州,進了中州境內,不出數小時也就到新漢國都祖陽城了。
雖柴真夜狀態尚可,但荊子棘三人都頗為疲勞,四人談完事情后就各自回自己的包廂休息。
荊子棘躺在軟臥上迷迷糊糊的昏睡了數小時后,耳邊聽到一聲長鳴。
汽笛的聲音回蕩,蒸汽火車慢慢停了下來。
“到了?”
荊子棘睡眼朦朧的坐了起來,走到包廂內的盥洗室,一陣水流聲后,他面上還帶著些濕潤的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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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漢中州祖陽城,內閣重地。
這祖陽城兩處重地,一處自然是新漢皇室所在的皇宮,另一處則是內閣,兩處卻不在一塊兒。
皇宮位于城北,內閣位于城南,兩者遙遙相對。
這也是自然,內閣諸公與皇室共治天下,兩者并非完全的君臣關系,一定程度來說相當于一盟之友。
內閣中議事,由一君八公共同決定。
這八人被稱內閣諸公,來自處中州外的八州,每人皆為術士,一君自然就是新漢國君。
新漢每有國策出臺,皆是由這九人共同商討決定。
內閣正殿外,韓立業黎長生柴真夜三人正有些緊張的等候著。
此時初夏,陽光微灼,三人都是術士之身,自然無所謂這點熱力,但他們額頭都隱隱有點汗,實是心中緊張之故。
畢竟津門港發生的事實在太大,他們雖然是“從犯”,但干系還是不小。
就在這時,一身著西式呢制衣褲的侍從從大殿臺階走了下來,到了三人位置問著:
“可是駐大崇津門港大使館的大使韓立業,參贊黎長生和參贊柴真夜?”
“是!”
三人立刻答道,一下明白決定他們在新漢朝廷前途的時刻來了。
“覲見吧!”
三人跟著侍從進去,入了殿內,立刻有身著諸夏傳統袍子的禮官高聲喊道:
“駐大崇津門港術士韓立業、黎長生、柴真夜三人覲見,恭請國君諸公圣安!”
一進到這殿里,這偌大殿堂很是空曠幽暗,新漢國君坐主位,內閣諸公分坐兩側。
殿中地上鋪著厚厚毛毯,一眾衛兵正在殿中站立,一部分立在國君前,一部分立在諸公前。
雖然國君與諸公都是術士,但是此時畢竟還未晉升二層靈海,并無護身法術,自然還需要凡人護衛護佑。
見韓立業三人進來,國君和諸公都將目光移來。
“臣韓立業拜見國君諸公。”
“臣黎長生拜見國君諸公。”
“臣柴真夜拜見國君諸公。”
三人同時雙掌相跌,躬身行諸夏古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