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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巡術司

  津門港巡術司,下午。

  自從大崇50年以來,世間靈氣日強,術士法術威力日增,這欽天監及其下屬巡術司權柄日重。

  只見這司中建筑樣式灰瓦白墻,門樓高大,顯得很是古樸大氣。司中有青松翠柏,奇花異石,鳥語蟲鳴,清靜悠然。

  巡術司正廳中,主座上空無一人,左右客座上各坐著一人,兩人正低聲交談。

  坐在左側的是男子,約莫三十來歲,這人身著一身黑色玄袍,扎著狼尾雙目狹長,鼻粱高大而彎曲,尖端蒼白,整個人顯得很是陰戾。

  這人正是這津門港巡術司四名司副之一的耿青忠,狼蠻人出身,他看著對面的同僚,倒三角眼里閃過一絲貪婪,然后故作淡然問道:

  “呂司副,我這幾日一直在閉關練法,今天才出關就傳來司正的緊急召見。這津門港是出了什么大事?我看這司里的衛兵少了大半,到現在也沒見到金恩金文兩位司副。”

  坐在他對面的是一身著淡綠色衣裙,盤發髻,肌膚雪白秀麗端莊的美麗女子,看著很是年輕,但又有股嫵媚的成熟韻味,正是巡術司唯一的女術士呂云苗。

  話說這狼蠻人男性的發型迥異于夏族人,女子反而沒什么區別。

  聽了這話,呂云苗微微一笑,聲音柔媚的回答:

  “司里最近是出了些事,不過我們這些做下屬的總不好暗地里說上司的事,這可是大忌。還是等丁司正出來,由他親自解釋吧。”

  聽了這話,耿青忠微微點頭,不再多問。

  耿青忠有幾次提出話題,但此女只是敷衍而過。

  見狀他也不在自討沒趣,兩人一時無話。

  過了一刻鐘,正廳后走出一人,這人身著月白色諸夏玄袍,狼蠻人標準發型,手里握著一只材質奇異約的白幡,身形勻稱,皮膚白皙,正是巡術司司正丁遠山。

  耿青忠見了這白幡,瞳孔微微一縮,已經認出了這事物:

  “冰蠶絲做面,白骨做桿,陰氣陣陣,這是陰山血魂幡!”

  他驚駭的看著這巡術司司正,像是第一次認識這人一樣:

  “這丁遠山瘋了!身為大崇六品術官,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韙練這種東西,他不怕明鏡監嗎?”

  呂云苗卻對此毫不意外,她淡淡一笑,立刻起身行諸夏古禮恭敬說道:

  “屬下見過司正,恭喜司正煉器功成。”

  耿青忠連忙定神,連忙跟著起身行禮開口:

  “屬下見過司正。”

  丁遠山此時表情陰郁,微微點頭回應這二下屬,坐到主座上溫聲說道:

  “無需多禮,坐。”

  兩人坐下,丁遠山右手握著手中骨幡,看著耿青忠,溫聲說道:

  “十幾日前,紅樓被屠,密探頭目張正投奔新漢大使館,這耿司副想必也知道。”

  耿青忠看著這看似與平時并無不同的上司,心里微微發寒,連忙回道:

  “是,丁大人。”

  “后來經本官派人調查,終于查出那屠了紅樓的刺客乃是新漢所出,那密探張正也是早就和新漢有所勾結。”

  丁遠山看著這閉關多日修習法術的下屬,開口解釋這幾日發生之事。

  從他要咒殺張正被新漢術士反制,到他請鄭復禮抓捕民間少年男女,再到王強王平還有盯梢失蹤,之后派司副金文去巡捕局協助鄭復禮調查局中內奸,十六人抓捕內奸張遠慶途中連同金文在內死了十五人,巡捕局捕司王友善也下落不明。

  耿青忠聽完,凝重問道:

  “丁大人可曾施法追蹤那殺官反賊和王捕司的下落?”

  “查了,遭了法術反制,稍后我和呂司副會繼續施法追蹤。”

  丁遠山答道,他和呂云苗修習的是陰山法,都通占卜之法。

  他看了眼手中骨幡,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為大崇社稷考慮,不得已抓了些民間對我大崇心懷不滿的潛在夏族反賊,練了這法器,就是為了殺了張正不讓密探之事泄露。卻不想那孫長勝不識大局,竟然把本官祭煉法器一事通報了朝廷,明鏡監之人恐怕不日便到。”

  耿青忠聽了這話,先是心中一喜,隨后內心又有些恐慌。

  他剛剛第一反應就是丁遠山事發了,自己有機會上位,但是隨后想到自己也干過殺人練法的事。

  他艱難的咽了口口水,剛想說些什么,就聽到身側的呂云苗微笑說著:

  “明鏡監來人,恐怕會徹查我津門巡術司上上下下,耿司副為修煉的荒蟲書也曾經走過捷徑,明鏡監真的查下來,恐怕也會受到波及。”

  聽了這話,耿青忠心里一寒,額頭微微見汗。

  丁遠山看著耿青忠的反應,滿意的點點頭,繼續說道:

  “耿司副無需擔心,那新漢不知好歹,竟然敢扣押我大崇在職官員,我已經和巡捕局局長鄭復禮約好,我繼續施法追蹤,消耗那遮掩法術的法力,同時巡術司巡捕局派人盯著新漢大使館,今夜我們就行動。”

  “等我查出刺客和王捕司等人下落,我巡術司和他巡捕局立刻救出被囚大崇官員,到時候那新漢逆賊所做之事水落石出,我津門港巡術司就為大崇朝立下大功,這用民間之人練法自然只是區區小事,明鏡監也不能拿我們怎么樣。”

  耿青忠聽了這話,心中微松,立刻站起對眼前上司躬身道:

  “丁大人,此事非同小可,請容下官回去做些準備,以策萬全。”

  “去吧。”

  丁遠山微微點頭,和呂云苗一起目送耿青忠快步走出了大廳。

  等人遠去,秀麗端莊的女術士轉頭望向同出陰山一派的丁遠山,秀眉輕蹙:

  “丁師兄,此行兇險,那新漢明面上的大使韓立業不談,金司副出事的地方我也去看了,那里有法力波動,兇手定然是術士!而且金恩的致命傷是背后劍傷,和紅樓一案被殺密探的傷口是同樣的用劍手法。”

  “這人哪怕不是那紅樓案的刺客,也定然和刺客有瓜葛。此人竟然能強殺金文司副和十幾名配備火槍的官差,這簡直難以想象,同為一層靈海的術士,我自問難以做到。”

  她和丁遠山修習的陰山鬼法最善咒術害人和以生人氣息亡者怨氣行占卜之事,正面對敵實非她所長。

  丁遠山點了點頭,正色道:

  “呂師妹毋須擔心,需知我等術士修煉的法術各有側重,那刺客能做到的,你做不到;但是你做得到的,那刺客就做不到了。”

  “只要師妹別單獨行動,一直跟著大部隊,那刺客就是劍術再了得,也對我們沒什么威脅。只是有一點,師妹務必注意。”

  呂云苗微微一怔:

  “師妹洗耳恭聽。”

  丁遠山看著面前同門師妹叮囑說著:

  “師妹,今夜我等要提防的不是那新漢術士,而是凡人!”

  這位秀麗的女術士聽了這話,微微一愣,就聽到同門師兄繼續說道:

  “十五年前,西大陸的阿比利聯合王國爆發工業革命,這世道自那時起變化的就很快。別的還罷了,起源于西大陸的火槍威力驚人,直接威力甚至比我等術士的法術還厲害。”

  “雖然本門陰山法術,可以行遠程咒殺之事,殺人于無形。但我等畢竟還是血肉之軀,如果行事不密,被凡人用火槍射中要害,也會斃命當場。”

  呂云苗恍然大悟,凝重點頭。

  在出現燧發槍這種火器前,術士面對凡人有碾壓優勢,身懷異術,且經受靈氣洗禮成就法體,身體素質遠超凡人,凡人的弓箭刀槍對他們威脅不大。

  但是術士畢竟還是血肉之軀,自從世界上有了火槍這種武器,他們的地位其實已經受到了沖擊。

  正面作戰,配備著火器的凡人不需要多,哪怕只有十來個,只需要一輪齊射,他們都會橫死當場。

  丁遠山見呂云苗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欣慰點點頭:

  “我等陰山術士,身懷法術,何須和那些逆賊正面作戰?只要藏匿暗處,施法咒殺,多少凡人也都殺了,只一點要記住,千萬別和那些火器硬碰硬。”

  “現在第二層靈海已經復蘇,等我們晉升勾連二層靈海修成護身法術后,我們的防御之法大增,這區區凡人火器自然對我等威脅不大。”

  丁遠山繼續對跟了自己十幾年的師妹兼伴侶正色囑咐:

  “但是現在畢竟靈海復蘇不久,我等還未晉升,沒有護體之術,今夜行事師妹務必小心,萬不可給那新漢逆賊可乘之機!”

  “是,師妹明白。”

  ————

  耿青忠出了巡術司大廳,快步就要往自己所住的樓閣走去。

  這正廳前是片空地,他掃視了眼四周,只見在這站崗的衛兵人手與往常一樣。

  見此,他眉頭一皺,停下腳步,向遠處望去,這時不遠處剛好有一隊衛兵走過,只見平日里巡邏八人衛兵隊這時只有四人。

  想到他從自己閣樓出來時,他那一片的衛兵也少了一半,他臉色頓時有點難看了。

  “見過耿司副。”

  “見過耿大人。”

  周圍身著官府制服的狼蠻人衛兵們見到他,連忙躬身問候。

  “哼!”

  他冷哼一聲,理也不理這些人,徑直快步往前走去,出了這里,往右一拐,進了通往他樓閣的幽靜小道。

  他踩著腳下的碎石小徑,道旁綠色成蔭,聽著鳥語不絕,蟲聲不斷,這平時讓他心情愉悅的環境,此時卻讓他有些煩躁。

  想到那呂云苗對他的態度,他內心郁火更甚,猛的停下腳步,怒罵道:

  “呂云苗你個賤人!”

  “該死的,丁遠山這廝竟然這樣喪心病狂祭煉陰山血魂幡,還做事不密被孫長勝捅到上面去了。”

  四下無人,他連聲怒罵道:

  “老子不過就是拿幾個混黑的夏族混混當血食養蟲,竟然被你害的的要去和新漢拼命!”

  “早知道老子就不貪那點便宜,看明鏡司來了怎么處理你!”

  耿青忠越想越氣,手一揮,十幾只小半個巴掌大小的蝗蟲就從他袖中飛出,撲向了小徑兩旁綠植。

  荒蟲教御蟲之法,驅使的不是蜘蛛蜈蚣等毒蟲,而是飛蝗。

  飛蝗撲打著翅膀撲向了小徑兩旁的青草綠樹,沒多久,幾聲凄厲的鳥叫聲響起后,鳥語不存,蟲鳴聲沒多久也跟著消失。

  耿青忠滿意的點點頭,手一召,十幾只口器上還沾染著血肉痕跡的飛蝗飛回了他的長袖。

  他發泄了下心中抑郁后,快步往自己住的樓閣走去。

  “快點去蟲巢把我新培養的毒蝗取出來,今夜肯定要和新漢術士廝殺,不能掉以輕心。”

  他暗暗想著。

  走開一刻鐘,透過這小道兩側郁郁青青的綠樹的枝椏,隱隱看見自己的樓閣的屋檐,他腳步更快了幾分。

  小道越發靜謐,耿青忠突然心中一凜,感知到身前不遠處有法力波動,停下腳步,凝神向前望去。

  下一刻,前方小道上空氣扭曲,光影幻滅,突兀的出現了一個身著黑色諸夏袍,手拄著手杖的夏族少年身影。

  荊子棘見自己開啟易形時的法力波動被此人感知到,也不奇怪,立刻斷開對家傳玉佩的法力輸送,拔劍沖向了面前這人。

  任何法術施法都有法力波動,術士巫師施法時,凡人是察覺不了,但是同為術士巫師者是必然可以察覺到的。

  他先前刺殺金恩的時候,如果開啟了家傳玉佩的易形,這法力波動必然會立刻讓金恩意識到有術士來襲,只會給自己的行動增加阻力,因此棄而不用。

  修習荒蟲教邪法的巡術司司副耿青忠見面前是陌生的夏族少年術士,立刻意識到不好,雙手一揮,長袖一張,十幾只大半手掌大小的飛蝗就從他兩只袖子里飛出。

  荊子棘提劍快速撲向這人,迎面而來的是這荒蟲教術士所養的飛蝗。

  “飛蝗,呵,如我所料。”

  根據前世記憶,這荒蟲教術士并不修毒術,雖然他們也會養毒蝗,但是這類毒蟲的毒性會反傷他們自身,因此荒蟲教術士隨身攜帶的都是無毒之蟲,而把身有劇毒的蟲豸養在自己的蟲巢中。

  因此荊子棘在使用亞克席法印混進這巡術司后,沒去這荒蟲教術士耿青忠的住處守株待兔,就是怕他把蟲巢的異蟲全部喚出。

  眼見這些飛蝗猙獰的口器還沾染著絲絲血肉,撲打著翅膀向他撲來。

  荊子棘體內法力急速運轉,眸中有冷電劃過,手中手杖劍劃過一道玄妙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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