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在這里,說“婊/子”可不是在罵人
當楊綺睜開眼的時候，她首先看見的是一個鋼鐵的柵欄。柵欄對側有人，柵欄這一側也有人。但楊綺沒用多久就得出了一個結論：自己被關起來了，關在一個鋼鐵的大牢中。
宛如歷史再現，牢籠外是一個個大漢，牢籠里是一群群女人。但不同的是，牢籠外的大漢不是山賊，反而穿著警服。而牢籠里的女人們也不是瑟瑟發抖的良家婦女，別說瑟瑟發抖了，一個個睡得四平八穩的，就差打鼾了。
難道說，自己到了什么女囚監獄之類的地方？
難道說，我要展開一段制霸監牢并且越獄的旅程？
難道說…別難道說了，最值得吐槽的是——“為什么我又被關起來了！為什么每次都是被關起來！”楊綺抓狂一聲的大吼，飛起一腳踹在鐵籠上。咣當一聲，鐵籠被踹的嘩啦作響。通過觸感，嗯，這鐵籠略結實啊，比地球上的同類產品要強。
“新來的，別叫了別叫了，每次不都是這樣嗎？很快就會有人來贖了。”一個胖女人聽到聲音迷迷糊糊說了一句，也沒睜眼，翻了個身繼續睡。
“來贖？”楊綺左看右看，囚床底下似乎有鋼絲，弄一根來看看能不能捅開鎖頭。“應該不會有人來贖我的。”
“會的會的，每次不都是這樣嗎？莫名其妙的被抓進來，然后再稀里糊涂的被放出去，這里簡直就是下班后的休息所一樣了。”另一個女人揉了揉眼呢喃道：“槍火天使雖然勢大，但只要我們老板還沒被搞死，他就一定會把我們贖出去——他還靠咱們賺錢呢。”
“切，打不開…”楊綺不爽的扔掉鐵絲。雖然觸微知變的能力讓她可以一定程度的摸清鎖頭里的情況，但作為從來沒有開過鎖的人，楊綺還是完全搞不懂。就好像一個完全不會用槍的人，你給他槍和子彈他也不知道開保險一樣。
順便一提，楊綺現在龍象功肯定是第四層，而般若功竟然也第四層。原本按照規律應該降一層的，可是自從楊奇領悟“五感同調”的境界后，般若功的層次雖然沒有提升，但這個完全不在般若功體系內的境界也并非無用。所以，楊奇現在就帶著觸微知變的能力，來到了這個全新的世界。
當然，這個全新的世界讓楊奇很費解。獄友們雖然說的是英語，但總覺得哪里不大對。這些獄友的只言片語中總有種信息量略大的感覺，所以楊綺想再問問：“你們到底在說什么啊，這里是哪里？”
“這里當然是看守所啊！”第三個女人的語氣非常不爽：“別吵吵了，趕緊睡覺，晚上還要上班呢婊/子！”
楊綺的眼睛，立刻瞇了起來…
兩分鐘后，所有獄友全部端端正正的站好，瑟瑟發抖的看著楊綺。在過去的兩分鐘里，楊綺讓她們見識了什么叫暴力。不是沒人試圖反抗過，也有去揪頭發扯衣服抓臉蛋的人。但凡是膽敢這么做的，現在全都疊在一起半死不活的瞎哼唧。
楊綺就好整以暇的坐在那一堆堆疊的人上面，對著剩下的人喝道：“從現在開始，我問什么你們就答什么，誰敢有半句廢話，我就把她扔到這一堆的最底下壓著！”
眾女看了看最下面那個率先叫“婊/子”的人，一副進氣少出氣多的模樣，齊齊咽了口氣：“您問吧大姐頭！”
楊綺點了點頭：“首先，告訴我這里是哪里。”
立刻有人答道：“這里是鋼彈市，死亡荒原上的三級城市。”
鋼彈市？這名字就不去吐槽了，但死亡荒原？三級城市？疑問越來越多了啊，這里雖然說英語，而且看人種也是黑白黃，但總覺得不是自己熟悉的時空。
“第二個問題，槍火天使是什么？”聽這名字，如果真是用槍的天使…那樂子就大了…
不過獄友們的答案卻沒有牽扯到另一個種族，還算理解范圍內：“槍火天使是鋼彈市里最大的幫派。”
“幫派？”楊綺想了想：“黑幫嗎？”
獄友們聞言忍不住對視一眼，感覺這個白金發色的女人真是怪，這事兒還用說嗎？“呃，當、當然是黑幫。槍火天使的頭領叫蕭蒂，據說是在鋼睪城見過大世面的人物，現在在鋼彈市基本上已經勢不可擋了。”
嗯，大概明白了，雖然還有很多不解的地方，但這個世界的大部分東西和地球還是一樣的。槍火天使是這地盤上最牛的黑勢力，這幫女人的老板是另一個黑幫。現在這幫女人正等著老板來贖，而且她們對于坐牢這件事異常淡定，好似家常便飯。
“話說，你們又是什么人？馬仔？打手？還是說…情/婦？”瞅瞅這幫胖瘦不一的女人，楊綺很是疑惑她們的身份。如果她們是打手馬仔的話，以剛剛的短暫“爭斗”展現出的戰斗力而言，說明這世界上的黑幫也就那么回事了，不足為慮。而如果說她們是黑幫老大的情/婦…那那個老大的口味就略重了一點。
“我們哪有資格當打手和情/婦啊。”女人們的回答鏗鏘有力：“我們是婊/子。”
“哈？！”楊綺震驚了，這種正氣凜然的眼神，這種理所當然的語氣，竟然說出這種話？“等等、你們說的婊/子，是個形容詞，還是指…”
“雞、妓/女、小姐、娼婦，”女人們的回答很簡明也很好理解：“文化一點的說法，叫性工作者。”
咝，楊綺倒抽了口氣，雙眼中都是高山仰止的神色。
她自認為自己生活的年代也不是啥高尚的歲月，但哪怕是綠茶婊呢，至少也有個“綠茶”吧？就算是外圍女呢，也得有個“模特”的假身份撐門面吧？但是現在，這幫人用堂堂正正的語氣大大聲宣稱“我們是婊/子”的場景，真不是一般的震撼啊。
“你們的職業…真不錯…”楊綺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的確不錯，賺的雖然沒有馬仔多，但勝在安全。除非有人在俱樂部里火拼，否則一般不會死。等攢夠了錢…”女人們的眼中全是夢想的光：“攢夠了錢，就去做整形，說不定能當上情/婦呢！”
“好吧…”無語的仰首望天片刻，楊綺忽然長身而起，將一直當座位的女人們拉了起來。拍了拍最底下那個女人的臉，楊綺嘆了口氣：“是我誤會你了，剛剛以為你在罵我，現在看來你只是誤解了我的職業而已。我道歉——對不起了，婊/子。”最后那兩個詞在嘴里打個了轉，還是顫巍巍的說出來了。
那女人艱難的回答道：“你、你理解就好…”
這、這種“長期別人誤會有朝一日終被人理解”一般的如釋重負的微笑，真是讓人想撞墻啊！
“你們這兒都是這樣嗎？”楊綺終于還是沒忍住：“我是說，當娼妓，不是什么光彩的工作吧？為什么可以一臉‘我是老師’或者‘我是醫生’一樣的表情在介紹自己的職業啊！”
“老師？醫生？您不是荒原上的人吧，荒原上的人可不會這么想。”領頭的胖女人大拇指一伸，一臉驕傲：“這里可是鋼彈市，赫赫有名的鋼彈市，人贈外號——小鋼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