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焱環顧四周,除了對面一根根和碗差不多粗的鐵柱外,牢房的其他面,都是堅硬結實的墻壁。
他腳下的地板,是用水泥澆筑的。
在這牢房里,他并沒有發現任何堅實的東西,怎么戳穿地板?
徒手挖地板?
開什么玩笑!
張焱坐在地上,愁眉苦臉。
四周,安靜得出奇,可張焱的心卻靜不下來,那個求救聲一直在他耳邊回蕩。
回想系統曾經給他的任務,完成任務的過程,都不難,甚至有些奇葩。
按道理來說,這個任務,應該也不會太難才對。
難道說,這房間里,有什么機關嗎?
張焱站起身,開始認真翻找起來。
他把整個牢房都翻了個遍后,沒有找到任何機關。
他重新盤腿坐下,心中決定放棄這個任務了。
這時,他想到那個眼鏡一樣的手機。
手機系統的界面出現后,正中央出現幾個醒目的字:無網絡連接!
這幾個字,切斷了他想要聯系張燦,聯系羅秘的想法。
咕嚕…咕嚕…
他的肚子在抗議,今天晚飯沒吃,確實該餓了。
如果不是半路殺出個丁山,他現在已經吃上火鍋了吧?
想起火鍋,他的腦海中,浮現很多食材:毛肚、千層肚、雪花肥牛、鴨腸…
如此一來,他就更加餓了,他索性打住自己的思緒,思考別的,轉移注意力。
這地牢里,連個守門的都沒有,不會連飯都不管吧?
說是進來思過,不會特么的…是自身自滅吧?
張焱抬頭看向對面的牢房,目光落在那個躺在地上的人身上,輕聲喊道:“對面的老哥,請問一下,這里面管飯嗎?”
話音落下,沒人回應他。
“老哥,能聽到我說話嗎?”張焱把聲音提高了些,依舊沒人理他。
這個地牢里,除了他和下面的那個正在呼救的人以外,似乎根本就沒有活人。
對面的那位哥們,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死了。
萬一死了?
想到這里,張焱的心涼了半截。
在這里死去,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活活被餓死。
張焱一想到丁山那張虛偽的臉嘴,便氣打一處來,在心底狠狠道:“丁山,我跟你誓不兩立!”
那哥們應該只是睡著了,只是睡著了,張焱只能這樣安慰著自己。
然后他閉上雙眼,根據文武給的口訣,開始修煉。
他希望自己靜下心來修煉后,可以忘掉肚子的饑餓。
等到明天,看看有沒有人送吃的過來。
“救命啊…救命啊…”
然而,求救聲還在繼續,擾亂張焱的心神,他根本就沒法靜下心來修煉。
張焱非常后悔,沒事吃什么培元丹啊?
不吃培元丹,不就聽不到了嗎?
這尼瑪…自己坑自己啊!
沒法修煉,那能干嘛?
張焱眉頭緊鎖,不知所措。
不是他不想救,而是實在沒辦法啊!
這一刻,張焱對丁山的恨意更加濃了。
如果不是他,自己能落到這步田地?
嗒嗒嗒…
一陣稀碎的腳步聲打破地牢里的寧靜。
而且,腳步聲越來越大,像是有人正往里面走來。
張焱頓時警覺起來,站起身,退到牢房左邊,那陰暗的角落里,蹲在地上,背靠墻角,雙眼死死盯著外面的過道,默不作聲。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大,過道上,出現三個人。
盡管燈光昏暗,張焱還是看得非常清楚,這都要歸功于培元丹的功效。
那三人,西裝革履。
中間的人,一身全身黑,兩邊的人,一身白色。
不知為什么,張焱從他們身上,看出黑白無常的味道來。
他們穿得這么正式,一看就不像把守地牢的人。
他們在張焱的牢房門口停下來,不過,連看都沒有看張焱這邊一眼。
他們轉身,背對著張焱。
哐當!
對面的牢房被打開了。
張焱頓時松了一口氣,不是找自己的就好。
張焱深知,在這地牢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如果真有人對他下狠手,他還真不好辦。
這一刻,他內心無比想念Ruby,自從群毆開始后,他就沒有看到Ruby的身影了。
這家伙,不知道有沒有跟張燦在一起。
如果在,他會安心很多。
有Ruby在,別人想欺負張燦,難度還是非常大的。
張焱心里想著Ruby,恨著丁山,雙眼卻依舊盯著外面,一身黑的那人,打量對面的牢房幾秒后,徑直走了進去,消失在張焱的視野里。
半分鐘左右,之前一直躺在地上的那人,他站起來了。
看著他站起來,張焱心中燃起希望,那人活著,就說明,這地牢里應該有飯吃。
活下去,就有希望。
那人是背對著張焱這邊的,看不清他的面容。
不過從那人的身材上可以看出,瘦得跟竹竿似的。
這地牢里,伙食應該很差。
任何地方的牢里,伙食肯定都不會太好。
依舊是半分鐘左右的時間,那人跟之前的黑衣人一樣,也消失在張焱的視野中,只剩那兩個一身白,守著牢房大門的人了。
轉眼,又過了一分鐘,那兩人依舊沒再出現。
張焱心中充滿疑惑,甚至有些浮想聯翩,難道那兩人在…難上加難?
這特么…口味也太重了吧!
不過,張焱更加好奇的是,那牢房里住著的,是什么人?
這三人,又是干什么的?
無數的疑問,在張焱腦中涌現。
突然,張焱感覺身下一空,整個人摔了下去。
他落在堅硬的地板上。
他穩定身形后,立即打量著四周,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他那驚愕的雙眼中,眼珠頭快要凸出來了。
全身的雞皮疙瘩瞬間冒起來,冷汗直流。
在他的正前方,有一個低矮的過道,過道中,兩米左右的地方,彎腰站著一個面黃肌瘦、滿臉胡渣、枯瘦如柴、看不清面部表情的男子。
他的著裝,跟對面的牢房中,之前躺在地上不動的那人的著裝一模一樣。
他們,應該是同一個人。
他的消失,原來是從對面來到這里了。
他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
張焱抬起顫抖的雙手,指著那人,驚呼道:“你是…”
他話沒說完,那人驟然間消失在原地,出現在他跟前,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
那人速度之快,吃了三個培元丹的張焱都沒有看清楚,也沒反應過來。
與此同時,一股冰涼的氣息,沿著他的脖子,迅速傳遍他的全身。
他抬起的右手,頃刻間癱軟了下去。
這是多么熟悉的感覺,當時文武把他壓進來的時候,用的也是類似的招式。
強烈的窒息感,霎時間將他籠罩。
張焱清楚地感覺到,這人跟文武不一樣,文武只想控制他,這人卻想殺死他。
張焱已經看到,死神正在向他招手。
這一次,他真的兇多吉少了。
他掙扎,卻使不上半點力氣。
他說話,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驚恐,絕望,無助,疑惑…
好好的思過,怎么變成殺人滅口了?
這人,到底是誰?
他初來乍到,跟他無冤無仇啊!
還有,那個西裝革履的人,他去哪了?
難道,也被這個男子殺了嗎?
來地牢里送死,不合常理!
此刻,那枯瘦如柴的男人,似乎看出張焱的疑惑,冷冰冰道:“哦,差點忘了,少爺說了,要讓你死得明明白白的,你千萬要記住了,命我來殺你的人,是我們家丁山少爺。”
他說完,捏著張焱脖子的力量陡增。
丁山?
是你!
“老子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張焱在心中絕望的吶喊著,卻沒有什么卵用。
漸漸的,張焱感覺自己呼吸越來越困難,意識漸漸模糊起來。
整個人慢慢癱軟下去,雙眼瞪得很大,一副死不瞑目的神情。
那人松開手,探了探張焱的鼻息,沒有半點呼吸。
他嘴角微微上揚,心滿意足地轉身,逐漸消失在過道中。
既然張焱就這樣死了。
那全文就只能這樣完了。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約摸著十分鐘的樣子,張焱的胸口開始有了起伏,他活過來了。
其實,剛才的他,不過是假死而已。
張焱在意識開始模糊的時候,突生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一個在自己在短時間內沒有呼吸的情況下,也能活下去的想法。
于是,他便集中精力,去引導心底全部的生命之光,讓它們滋養著全身的細胞,以保證自己在沒有呼吸的情況下,身體中所有的細胞們也能正常活著。
張焱覺得,只要身體中的最小生命不死,自己應該死不了。
果不其然,他的大膽嘗試,無奈之舉,成功讓他活了下來。
他睜開雙眼,心中恨意很濃。
他定了定心神,讓自己冷靜下來,看著前方,剛才亮著的燈光,已經消失了。
不過,他憑借自己敏銳的視力,還是勉強能看清漆黑的四周。
這里是個地道,前方連接著低矮的過道。
原來下面真是空的,沿著這過道,應該能走到對面的牢房去。
那人,就是通過這個過道,走過來殺自己的。
他這么輕車熟路,不像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是不是意味著,曾經也有人像自己這樣,在這里被同樣的方式殺死?
他稱丁山為少爺,是不是意味著,丁山曾經在這里殺過不少人?
丁山不過跟自己一般年紀,這么狠毒嗎?
完事后,他們都不處理的嗎?
可是,這里并沒有其他人的尸體啊!
難道,這下面…有什么吃尸體的東西?
不然沒法解釋!
張焱頓時毛骨悚然,后背發涼,不由自主的往后面靠了靠。
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后背,壓住了一個圓形的東西。
他驟然轉身,定睛看去,那是一個圓形的機關。
同時,他感覺過道里更加漆黑了。
他抬頭看去,上面的光一點都沒有了。
定是他觸發機關,上面的地板合上了,不過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怪不得,他在上面死活找不到任何機關,原來機關在下面。
這個機關,太精準了,以至于一點聲音都沒有,所以他才會毫無知覺地從上面落下來。
現在,張焱沒心情去研究這些,他滿腦子都是怎么從這里出去。
只有出去,才能找丁山報仇。
這個丁山已經對他下死手了,不殺了丁山,他心里不踏實。
尤其是張燦一個人在外面孤零零的,恐怕會遭遇丁山的毒手。
“救命啊…救命啊…”
求救聲又想起了,這一次比之前大了一些。
看樣子,他離目標又近了。
“先完成任務,賺點正能量值吧,趕緊讓自己強大起來才行。”
不過張焱沒有動,因為他發現,那求救聲越來越大了。
似乎,正在向他靠近。
他有種不祥的預感,立即轉身,去按那個圓形的機關。
機關沒有反應,就像壞了一樣,上面的地板,打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