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前這桌,麻醬飛起濺到兩人身上,弄得一塌糊涂。
碗碟墜地的聲音仿佛是一道沖鋒號,坐在旁邊不遠處的兩桌客人不知道因為什么事情,大打出手,啤酒瓶就是從他們其中一桌飛出來的。
“出什么事兒了?”爆肚兒店的老板聽到外面有異常響動,趕緊從店里沖了出來,看到發生的事情后又連忙躲進店里去了。
吃夜宵喝多了鬧事的事情不常見,但也不是沒發生過,基本來說三五天一起還是有的,一般這種情況還是避開一點比較好,老板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大不了損失幾個碗碟。
不遠處,兩桌人加起來十二三人,已經打在一團,口吐芬芳出拳如風,看其模樣,不像是學生,估計是這片區域的社會人士。
其他食客做鳥獸散,吳前和袁冰清同樣趕忙起身走到一旁,免得再被波及,袁冰清抽出另外一桌上的紙巾幫吳前擦臉上和衣服上的麻醬。
吳前經歷過盧浮宮門口那件事情之后,心理強大了很多,遇到群毆這種突發事件,心里沒有太大的波動,小兒科嘛。
他細心的發現,正在幫他擦衣服的袁冰清,手不住在微微顫抖。
“程序袁,害怕啦?一群瘋子,咱們躲著點就好了。”吳前笑著安慰道,伸手擦去袁冰清衣服上一團帶著香菜的麻醬。
袁冰清的身高和吳前相仿,之前低頭著幫他擦衣服,聽到吳前說話,抬起頭看向他,眼里滿布冰霜,輕輕搖了搖頭,。
吳前看到袁冰清的眼神,感覺他可能會錯意了,程序袁的這個樣子不像是在害怕啊…
袁冰清的確沒在怕,她心里氣壞了。
從來沒請無關的男人一起吃過飯,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為了感謝吳前曾經出手幫助,要請客吃飯,結果從開始到現在,就沒有順利過。
她自己因為工作遲到,勉強還說得過去,可導致訂的餐廳關門打烊是不爭的事實,來到夜市本來挺好,結果又被一個啤酒瓶子給攪和了。
請客吃個飯就這么難?
遠處,鮑爾、庫克斯和羅沙琳德從爆肚兒店門口事發最初就注意到了,奈何夜市人多,趕到BOSS身百年需要一點時間。
就這會,斗毆的戰斗圈居然朝著吳前和袁冰清這邊緩緩挪動。
袁冰清側頭看向那群打作一團的青年男子,心頭火起,彎腰撿起腳邊之前襲擊她們的那個還沾著蘸料的啤酒瓶,猛的朝斗毆的人群砸了過去。
吳前之前就感覺到袁冰清的情緒不對,按照他對袁冰清的了解,記憶中袁冰清是一個脾氣和身材一樣火爆的女人來著,怎么可能害怕,果然…
乒乓!
一聲啤酒瓶碎裂的聲音響起。
袁冰清沒有拿啤酒瓶砸人,而是砸向地面。
這道聲響讓斗毆戛然而止,十多人看了看地面,紛紛轉投看向怒目橫視的長腿美女。
場面一下陷入了安靜,連四周圍看熱鬧的人群都安靜了下來。
“我艸尼瑪,沙比你想做什么?”離酒瓶最近的一個青年對著袁冰清吼道。
剛才那個酒瓶要是再偏十多厘米,一準就砸他腳上了,從地上粉粉碎的酒瓶就能看出,剛才那一下的力道有多大,要是砸準腳背,骨裂跑不了。
要是放在平時,對待這樣一位美女,他怎么也不會如此粗暴,但此一時彼一時。
袁冰清沒有答話,她將身邊不遠處的折凳折疊好,倒拎在手中,看向三五米開外的十多人,一點都不犯怵,冷冷的聲音問道:“剛才誰扔的啤酒瓶子,給我滾出來!”
吳前暗暗咋舌,程序袁這個家伙脾氣也太大了,看著身邊倒提折凳的袁冰清,他感覺大腦有錯亂,這個畫風實在太過違和。
“現在別跟一群瘋狗計較,先讓他們打,一會再說。”吳前在袁冰清耳邊勸道,同時他扭頭看向人群,發現鮑爾和庫克斯正扒拉開人群,朝他趕來。
吳前心中也有火氣,饞人的爆肚兒上桌,還沒聞到味,就被打翻。
生氣歸生氣,但他覺得現在找那些人麻煩不明智,完全可以等鷸蚌相爭之后,坐收漁翁之利。
兩撥人打架,如果有第三者介入,很有可能導致兩撥人一起針對第三者。
爆肚兒店門前的情況就是如此,兩邊加起來十多個青年男性,豈會被一名美女給唬住!
“小妞,尼瑪的!我看你是有毛病!啤酒瓶就是老子扔的,有什么意見?是不是要哥幾個先修理你一頓才老實!”
說著話,從人群中走出七人,各個看上去都不像善茬 正打到興頭上,居然有人敢來搗亂,這就好比正在打哈欠,忽然有人伸了一根手指到嘴里,不咬一口還有道理?
周圍圍著大圈看熱鬧的人臉上均是露出驚容,事態的發展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料,那位拎著折凳的美女好大的膽子,居然一個人面對十多個!
“我擦,今天晚上真的不虛此行,快點錄下來!”
“你們看那美女身邊的男的,是不是太慫了,女朋友都敢吱聲,他縮著不說話。”
“特么的你說得輕松,這種情況換你,你去試試,我要是那個男的,我拉著女朋友趕緊跑才對,這樣下去怎么收場?”
四周圍的人群議論紛紛。
看熱鬧的從來不嫌事大,只要不被波及,怎么激烈怎么來才是大家想要的!
吳前從袁冰清砸了酒瓶子之后就想到會這樣,他笑著搖了搖頭,往前一步,道:“哥們們,你們先解決…誒,程序袁,你回來,我擦…”
吳前本想說,你們先解決你們自己的問題,我們的事情過后再說。
哪曾想,身邊風乍起,袁冰清拎著折凳,腳下一蹬,一個箭步猛地沖到之前口吐芬芳的那名青年面前,一記折凳至上而下照著那人肩膀就拍了過去。
他要伸手攔都沒攔得住,實在是太突然,太快了,好像一頭撲食的雌豹!
吳前依稀記得,他曾經感受過袁冰清的一記手刀,那還是袁冰清剛睡醒在迷糊之間發出的攻擊,卻也能那么犀利,可想此刻在氣頭上的她出手是多么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