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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過度卷 (七) 總部

  把寶全部押在一個女人身上,這種操作原本就是不可取的,女人是一類可信度極低的生物。

  但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徐攸之沒有更好的辦法。

  兩人又通過了幾道石門,進入一個遼闊的空間,中央搭了一個臺架子,大概是日常集會做演講和宣傳的地方。

  正當徐攸之以為距離目的地已不遠時,哪知這只是一個開始。

  女人走上了高臺,站在那張放話筒和演講稿的桌子前。

  兩條胳膊拄在桌面上,不知觸動了哪里的機關,腳下一個落空,整個人掉了下去。

  徐攸之別無選擇,只能跟著她,與前幾次不同的是,這并非只有三五米的高度,自由落體的狀態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他下墜了足足十幾秒鐘,還沒有落地。

  不考慮阻力因素,人體的自由落體速度大約在10秒每米左右,也就是說,徐攸之身處的位置至少在一百米深的地下了。

  這是個什么概念,要知道,普通的住宅樓平均每層三米的高度,他相當于從幾十層的大廈頂端跳了下來。

  這樣的高度,不說粉身碎骨,也得摔個稀巴爛。

  雖然徐攸之的體質特殊,依舊是血肉之軀,超脫不了自然的定律,根本沒有幸免的可能。

  徐攸之心中一驚,感到了些許恐慌。但轉念一想,女人跳在自己的前面,她就算自殺,也不可能用這種方式結束生命。

  所以這應該不會有危險。

  不久后,他聽到‘撲通’一聲,不用想也知道是女人著地了。

  只是不知她的情況如何,有沒有變成一具面目全非、散了架的尸體。

  徐攸之有種感覺,他也快落地了,不免緊張起來。

  下方并非漆黑一片,微弱的光線令徐攸之看到了平坦的地面,流轉著烏黑的色澤,看不清是什么物質組成的。

  有時生死就在一瞬間,徐攸之顧不上想太多,抱著腦袋,身體縮成一團,護住了要害部位,盡可能的減小沖擊力,最大化的規避傷害。

  其實這是徒勞的,這么高的位置掉下來,石頭都能摔得稀碎,何況人呢?無論他采取怎樣的措施,也難逃噩運。

  眼看就要釀成一幕慘劇,然而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他的身體輕而易舉便陷進了‘地面’內部,很快被吞噬,連個影子都看不到了,如同水面上的漣漪,片刻就恢復了平靜。

  這所謂的地面是一種粘稠的液體,浮力驚人,他能清晰的察覺到一股巨力向上推動著自己,有效的阻礙了下墜的速度,肉眼可見的慢了下來。

  當然,這不代表徐攸之可以平安無事。

  具體可參考跳水。

  理論上來講,跳下的高度三十米以內,只要水足夠深,不至于跳下來觸底人身安全就可得到保障,一般超過五米便不會有事。在這樣的深度里,除非你的身體是流線型,否則水的阻力完全能夠讓人減速到零。

  高度超過三十米,若不是專業人員,則有不小的危險,入水的瞬間,強烈的沖擊會讓內臟受傷!

  假如超過一百米,水再深也救不了你,殘廢還是運氣好的,十個里面少說得有九個當場掛掉。

  一百五十米以上的,就算是國家級跳水運動員,這個高度跳下來也跟跳到水泥地上沒有本質的區別,從這么高的地方墜落,那就不是淹死的了,而是被活活地摔死。

  徐攸之掉下來的高度絕對超過一百五十米,假如液體是水,那他只能是死路一條。

  萬幸這種液體的密度遠大于水,浮力更加驚人,居然非常夸張地在短時間內抵消了下墜力,僅僅幾個呼吸間,徐攸之的身體就幾乎停了下來,其神奇令人嘆為觀止。

  據此判斷,如果徐攸之跳落的高度很低,只有區區幾十米的話,那么他只會陷下去兩三米,就立即被無處不在的浮力推上去,好比強化了無數倍的海綿一樣。

  體型正常的人類可以在這種不明液面上行走。

  即便如此,徐攸之還是受到了一定的創傷,腦殼嗡嗡的響,眼冒金星,失去了兩秒鐘的意識。

  這是由于徐攸之的姿勢不對,與液體的接觸面積過大,增加了入‘水’的阻力。

  這虧得他的身體堅硬,普通人要這么干,必定七竅流血而亡。

  這個入口的設計非常巧妙,徐攸之下墜的力道剛好穿過了不到十米深的液體,稍微有一點不足,在重力勢能削弱為零的剎那,整個人便會被浮力送回表面。

  這杜絕了一些投機取巧的人,比如順著繩子爬下來,就不能穿透液體,到達下面的世界。

  這是勇敢者才能抵達的領域,若連縱身一跳的勇氣都沒有,便沒資格見到地下迷宮的核心。

  幸好女人沒有事先提醒徐攸之這個情況,否則以后者多疑的性格,就沒這么痛快了。

  他既不恐高,也不膽小,而害怕這是個陷阱,將自己白白搭進去。

  徐攸之脫離液體層,又墜了兩層樓的高度,摔在一個柔軟的沙地上。

  徐攸之迅速站起,拍了拍身上的沙子,然后驚奇不已的發現,自己雖然穿過了那種黑乎乎的液體,衣服上卻沒有沾上一星半點,如果不是頭發有一絲粘稠,他都懷疑剛才幾十秒的經歷是自己憑空幻想的錯覺。

  徐攸之抬頭一看,液體層就在上方,不知被什么力量束縛著,懸浮在半空中。

  這液體的外觀和石油區別不大,但是特性完全不同,不能混為一談。

  先一步到達這里的女人站在徐攸之左側二十米遠的地方,正和一個長滿絡腮胡的男人交談。

  在地下,這是他首次見到除自己和女人之外的活人。

  徐攸之重重地吐了口濁氣,朝兩人走了過去。

  那個男人一點都不見外,離老遠兒就和徐攸之打招呼,“嗨,哥們,歡迎來到華夏總部。”

  離得近了,徐攸之看清了男人的面部輪廓,赫然是一個眼窩深邃的白人,酒糟鼻子,藍色的瞳孔,散發著妖異的光芒。

  最特殊的是,他長了一頭紅色的長發,亂蓬蓬的,有點像西方故事中的海盜船長。

  此外,就沒有任何特殊點了。他的氣質和那些經常夜宿街邊的酒鬼差不多,一樣的灑脫不羈。

  因為和徐攸之說話時,大胡子一手拿著刻刀,面前放著一塊被雕琢的石頭。另一只手則握著酒瓶,看其標簽,居然是幾萬塊一瓶的路易十三白蘭地。

  對酒有了解的人都知道,白蘭地的品質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橡木桶陳化時間。而路易十三是經過長達半個世紀歲月陳化的名酒,境界當然至高無上。

  就像上描述的那樣:飲用人頭馬路易十三,如同經歷一段奇幻美妙的感官之旅。最初可感覺到波特酒、核桃、水仙、茉莉、百香果、荔枝等果香,旋即流露香草與雪茄的香味。待酒精逐步揮發,鳶尾花、紫羅蘭、玫瑰、樹脂的清香更令人回味。

  一般白蘭地的余味只能持續十五至二十分鐘,這款香味與口感極為細致的名酒,余味縈繞長達一小時以上。

  這種味道和價格皆站在金字塔頂尖的酒水,即便是一般的有錢人都消費不起,非高官和財閥不可享有,乃是升職競標,賄賂領導的必備良品…

  這人什么身份,這么有錢,能喝上傳說中的名酒。

  徐攸之毫不懷疑品牌的真實性,他靈敏的鼻子已經聞到了酒精香氣,是那么的醇厚誘人,即便是假酒,品質也遠非地攤貨可比。

  他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酒上,沒注意到大胡子在說些什么。

  徐攸之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搓了搓手掌,發揮了不要臉的精神,“能不能給我喝一口。”

  大胡子一愣,沒料到徐攸之剛見面就討酒喝,一時間不知所措。

  見狀,徐攸之趕緊說道:“放心,就一小口,我想嘗嘗路易十三是怎么滋味的。”

  大胡子爽朗一笑,放下刻刀,拍了拍徐攸之的肩膀,變戲法似的從身后包裹中又摸出了一瓶一模一樣的酒,“拿去喝吧。”

  徐攸之不敢相信大胡子會把這么貴重的物品送給一個剛見面的人,對于嗜酒如命的家伙,這比山珍海味更具有吸引力。

  雖然外包裝是路易十三,但瓶子里的東西就不一定了,興許灌了散裝二鍋頭糊弄自己。

  哼,以為我是這么好搪塞的?

  徐攸之可不是一般的酒鬼,以次充好在他這兒是行不通的,舌尖沾上一點,就能辨別酒水的品級。

  沒吃過肥豬肉還沒見過肥豬跑嗎?

  徐攸之的確沒喝過路易十三,但分得清好賴。

  擰開瓶蓋,鼻子嗅了嗅,酒香芬芳,好酒無疑。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徐攸之心中羞愧,為了表達自己的友好,大義凜然的道:“你這個兄弟我認了,今后有事說一聲,尤其是打架斗毆這方面,叫上我,保管幫你擺平!”

  徐攸之這個人不為名利所動搖,美酒是個特例,他愿意與送自己酒的人交朋友。

  這樣名貴的酒,徐攸之舍不得隨便喝掉,決定細水長流,喝上那么一小口,或者到五星級酒店訂一桌豐盛的菜肴,才配得上它的身份。

  大胡子不在意的道:“一瓶酒而已。”

  “這可是路易十三啊,市面上幾萬塊一瓶的酒。”徐攸之睜大了眼睛。

  “這酒產自我家族的公司,免費供應。”

  “啥?”

  聞言,徐攸之驚掉了下巴,難怪這么豪。

  “那你是路易十幾?”

  徐攸之鬼使神差問了一句。

  女人的臉都變了,忍住沒笑,這家伙真是個草包。

  大胡子哭笑不得,“我叫奎拉斯,不是什么路易十幾。”

  徐攸之便也介紹了自己的名字。

  “茉莉,你帶來的人真有趣。”

  奎拉斯對女人說道。

  “原來你叫茉莉。”

  這么長時間,徐攸之終于從別人的嘴里知道了女人的稱呼,不過‘茉莉’更像一個代號,而非真實姓名。

  “你們互相不認識?”奎拉斯奇怪的道。

  沒等徐攸之說話,茉莉搶先說道:“我們當然認識,他可是今年被指定的人之一。”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說什么了。”

  奎拉斯拾起了放在地上的刻刀,繼續未完的工作。

  徐攸之聽的云里霧繞,忽然記起奎拉斯剛才的話,說這里是什么華夏總部,而茉莉也有提過,這是一個會所。

  可是,哪一家會所具有修建如此規模地下建筑的實力,這不是光有錢就能辦到的,更需要足夠的技術。

  徐攸之心思一沉,這肯定是個龐大的組織,其背后的力量或許可與官方叫板,“這究竟是什么地方?”

  “你終于問起這個問題了——我早就想告訴你,可是你不問,我也不好意思說啊!”

  茉莉撇了撇嘴。

  “那你現在就不要繞彎子了。”

  此前徐攸之沒問,是懶得多嘴,他只想打聽櫻的下落,對茉莉掛在嘴邊的私人會所不感興趣。

  如今見識到了這個勢力的強大,震撼之余,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

  茉莉對著旁邊的奎拉斯使了一個眼色,“你來介紹一下我們吧。”

  “為什么每當有新人加入,這種事情就要交給我?分明你才是引薦人。”

  奎拉斯抱怨了兩句,不情愿地將石刻轉了一個方向,雕刻的面朝向徐攸之。

  所刻的內容基本上完成了,只剩下一些細節還沒有處理。

  奎拉斯指著上面一個圖案說道:“你認識它嗎?”

  這是一個奇怪的圖案,金字塔的頂端有一只獨眼,徐攸之感覺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可一時又記不起來。

  茉莉對徐攸之做了一個數錢的動作,后者猛然間想到,一元美金的背面,就是這個圖案!

  能印在美金上的東西用腳想也知道來頭不小,但是對西方文化了解不多的徐攸之實在不清楚它的來歷,以及代表的意義,便詢問奎拉斯。

  “我想你應該聽說過共濟會吧,這便是大名鼎鼎的共濟會符號之一——獨眼金字塔。上面一行拉丁文的意思是:天佑基業,下面一行拉丁文的意思是:世界新秩序。”

  奎拉斯解說的同時,臉上涌現出幾分自傲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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