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地,徐攸之在天城中逛了大半天,腹中空空如也,想找個地方吃點東西。
但一模口袋,忽然發現自己沒有這個世界的貨幣。
這讓他有些尷尬…
就這樣,徐攸之懷著忐忑的心情進入了一家大型自選商場。
結果他發現了一個難以置信的現象,這里既沒有收銀臺,也沒有防偷盜的安保人員,購物的人只需要領取一個袋子,將喜歡的商品裝在里面,選完東西就可以帶走了。
而商場唯一的工作者是清潔工與理貨員。
這難道是傳說中隨便拿還不用付錢的自選商場…
徐攸之自我調侃,他當然不相信會有這種好事,除非老板瘋了。
可當他調查清楚了真相時,一臉的愕然,老板竟然真的是個瘋子,所有的東西全部免費,不用花一分錢。只不過所謂的老板不是別人,而是尼格索的新政府。
不止如此,整個天城的店鋪,無論大小,凡是能產生交易的地方,都由新政府接管,并且免費為城市的居民開放。
在初步得知這一事實后,徐攸之感慨新政府福利太好的同時,也不禁在想,尼索格在干什么,這樣做等于玩火自焚。
因為弊端實在太多了,且不論政府的資金能否供應得上,就是市場壟斷,全部國有化,這一點就足夠致命了。
這不但損害了曾經站在金字塔尖的商人階層利益,加深內部矛盾,還喪失了民族的創造力,嚴重阻礙社會的發展。
而且天城的商品免費供應,就表明人們通過勞動創造財富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了。
因為什么都不需要做,就有充足的食物、暖和的衣服、舒適的住房、漂亮的玩具、精美的工藝品、先進的電子設備…那還有誰會去賣力的工作呢?
靠人類的自覺性嗎?
這明顯是不現實的,人類的劣根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拿徐攸之自己來說,如果他能獲得一個舒適的生存環境,不再為生計所煩惱,他恐怕就要沉浸在醉生夢死的富貴鄉里了,也根本不可能進入夢世界冒險。
這種制度延續下去,只能有一個結果,社會體系坍塌,國家亂做一團,福利也無法保障,最終走向毀滅的深淵。
此時,徐攸之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副文明倒退,死氣沉沉的畫面。
這讓徐攸之覺得自己是高估尼索格了,雖然能夠看出他想為百姓服務的決心,但方法有失妥當。
徐攸之認為,尼索格不應該過早的讓國民享受天堂般的待遇,相反,必須最大限度的調動國民勞動熱情,才能讓國家長久的發展下去。
不然用不到神庭打擊,新政府自然而然地就崩潰了。恐怕這也是神庭沒有采取更大規模軍事行動的原因之一。
徐攸之感慨自己實在是太聰明了,居然想到了尼索格都沒有想到的東西。
看來自己擁有成為一個政客的潛質。
徐攸之洋洋得意,他忽地有了一個好主意。
原本徐攸之的計劃是,憑借自己過人的武力,謀求一個尼索格貼身護衛的職位,然后見機行事。
但沒料到系統賦予他的身份竟是神庭的高級神職人員,這讓此前的想法化為泡影。
因為傻子才會讓一個敵對分子成為自己的護衛,除非是嫌命太長了。
現在徐攸之有了一個更好的辦法,向尼索格進諫,陳述這種制度的危害,一方面是拯救這個風雨飄搖的新政府,一方面是獲得尼索格的信任,從而接近對方…
妙!實在是太妙了!
徐攸之不免為自己的高招暗自稱贊。
事不宜遲,徐攸之在商場隨便吃了一點東西,就來到了尼索格政府的大門,被門前的幾個衛兵攔住了。
徐攸之說明來意,求見尼索格。
“你這個神庭的雜碎,阻攔人類進步的敗類,有什么資格來到這里?”
這里的衛兵明顯素質要低一些,聽說徐攸之是剛被釋放的神職人員,頓時大怒。
另一個士兵同樣破口大罵,“萬惡的神職人員,我的田地、房屋、車輛,只因不小心得罪了一個祭司,就讓你們沒收充公了,還往我身上潑了一個‘叛神者’的臟水,若不是尼索格總統,我可能早被扔到無人區活活凍死了。”
“現在看來這不是什么臟水,這是莫大的榮耀。我們不相信神,因為神不但沒有救助我們,反而讓那些打著神的名義的人剝削廣大的苦難百姓。”
敢打破幾萬年來人類的常規理念第一批加入新政府的公民,不是和神庭有著莫大仇恨,就是思想獨立、見識深遠的人。
“你這個頑固的神棍,該不會是想刺殺尼索格總統吧。”
最后一人見徐攸之身強體壯,警惕地道。
被人一語中的,徐攸之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怎么回事?”
這時,一個官員模樣的人出來了。
“這個今日剛被釋放的神職人員竟然癡心妄想的求見總統。”
“哦,這沒關系,在這里,所有人都是自由平等的。只要你不是為神庭打抱不平,斥責新政府是古神的叛徒,說一些你們必遭天譴一類的話,我想總統大人愿意傾聽不同的聲音。”
這位官員微笑著說道。
“我保證絕對不是!”徐攸之厚顏無恥地說道:“我對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進行了反思,覺得自己作為神庭的狗腿子,真是罪大惡極。我要在這神圣的地方進行懺悔,并打算為敬愛的尼索格總統提出一點私人建議。”
“你確定你此言發自內心?”
不但那位高官表示懷疑,就連那些衛兵們也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因為神庭的信徒一向狂熱,尤其是那些高級的神職人員,就是讓他們為了心目中的神獻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甚至認為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根本不可能拋棄信仰,更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當然。”
徐攸之挺直腰板說道。
“你也許是腦子燒壞了。”
有一個衛兵伸出手向他的腦門摸去。
徐攸之抓住了這個人的手腕,再次申明,“我清醒的很,我為我說過的話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