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
徐攸之失神的剎那,高群凱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在他的影響下,徐攸之同樣想了起來,這道門最終只能有一個人活著出去,如果喬納斯成功離開了這里,所有的門都將消失,自己和高群凱就會被困在這個奇點空間。
雖然七天的期限一到,夢世界可以讓自己重歸現實。
但徐攸之的記憶力很好,他想到了這個空間與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可能外界的七天就是這里的七百年,或是更久。
徐攸之可不想在這個荒寂、孤獨又無聊的世界里呆到海枯石爛,這聽起來像是一個很浪漫的故事,但他的身邊沒有任何異性生物,只有另外一個男人陪伴著自己,想到那種相依為命的場景都要抓狂,更何況他覺得自己的生命堅持不了那么長的時間。
相比于所有的可怕,孤獨才是最大的恐懼,徐攸之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
他目視著前方,喬納斯早已沒入了無邊的黑暗中,望著無邊的單色調,他抑制住了自己的沖動,沒有緊隨其后地跟上去。
現在只能賭一下命運之神是否眷顧自己了。
半晌,三扇門都沒有消失,而那扇被喬納斯打開的門也‘唰’地一下重新關閉了。
這無疑證明了徐攸之的運氣不錯,他還有離開這里的機會。
“既然門沒有消失,而離開者只能有一個,這說明那個外國佬此時已經掛掉了,可是這個夢境仍然沒有結束,哪一環節出現了錯誤嗎?”
高群凱自言自語,他此刻非常的苦惱。
徐攸之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一沉,質問道:“你這般惺惺作態,真以為我是那么好糊弄的?一直以來,我的思維都在被你潛移默化的引導,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你才是這個夢境的構筑者吧。”
“天大的冤枉!我真的跟構筑者一點關系也沒有。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同樣大大地出乎了我的判斷。”
高群凱的額頭流下了幾滴汗水。
“可是現在還活著的最多有三個人,除了你我之外,只剩下一個被你的‘預知術’排除在外的櫻。
哦,對了,我也是一個被所謂的‘預知術’證明清白的入夢者,如此一來,能夠懷疑的人就只有你了。
而且就算你的‘預知術’是假的,這一切都不成立,那也是你自己給自己挖坑。所以,很抱歉,構筑者的帽子只能安在你的頭上了。”
之前徐攸之對他容忍,是因為他曾經幫助過自己,但這時已確認他就是那個構筑者,便不會再心慈手軟。
當然,若是高群凱所言為虛,櫻同樣存在構筑者的可能。
雖然這個概率不大,但也要考慮在內,因此徐攸之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面對那位恐怖又變態的少女。
如果櫻此時已經掛掉的話,那便是皆大歡喜。
只要殺了高群凱,這個夢境就一定會結束,因為活下來的就只有徐攸之自己了。
除非夢世界的系統出現了BUG,根本識別不了構筑者的身份。
總而言之,當前的選擇就只剩下這么一條路了。
徐攸之可不愿意冒險,去闖身后未知意義的三扇門,那樣只不過是徒增風險罷了。
高群凱見徐攸之起了殺心,這回是真的急了,趕緊洗脫自己,“你要想想,我若是構筑者,怎么可能盡心盡力的幫你,肯定早找個機會把你坑死了。”
“你這種事做的還少嗎?”
徐攸之插口。不過他還是想看一看這個家伙臨死前的掙扎。
高群凱臉色不變,不受影響,繼續道:“如果我是構筑者,以我的控局能力,不可能在身邊留下這么大的隱患。
我承認,我對你說過一些假話,但我的天賦的確是預知術,在這方面我并沒有任何欺騙你的地方。所以,我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參與夢境的九個人中沒有構筑者。”
“什么?你在說什么?”
徐攸之都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這簡直刷新了他的三觀,構筑者不在入夢者之中?難道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不成?
徐攸之認為高群凱的腦子壞掉了,這個借口太過荒謬。
“仔細地回想一下這個夢境的規則:某個存在構筑了夢境,找到并殺掉他/她,才能擊碎該夢境。”
“某個存在并沒有特指是入夢者,所以這個世界的原住民構筑了夢境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還記得那個提示嗎?‘夢境的構筑者或許就在你們之中’,看上去這像是在指引我們尋找的方向,但實際上,這更像是一句多余的話。
不過夢世界從來不提供無用的信息,由此可以想到,這個提示是有一定目的性的。除了將我們引入誤區以外,還暗中指點了我們真正的答案。
‘或許’一詞模棱兩可,卻包含了所有的可能性。如果構筑者真的在我們之中,夢世界是絕對不會這樣提示的。”
高群凱將自己的想法清晰地表達出來。
“那你覺得構筑者是誰?”
徐攸之黑著臉道。經他這么一說,事情顯然變得復雜了。
“我說過了,夢世界本來就是一個有著無限可能性的世界,這里的任意一人都有幾率是那個構筑者。
也許,這樣的事在之前的夢境中沒有發生過,但不代表著一切總會循規蹈矩。”
高群凱見自己似乎說動了徐攸之,心中稍稍松了口氣。
“那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弄一顆超級核彈,將這個世界夷為平地,才能擊殺構筑者嘍?”
徐攸之皺著眉頭說道。
“我們需要分析…但是如果能辦到的話,這不失為一個好的策略。”
高群凱贊同。
“好你個頭!相對于你的這些歪理邪說,我更愿意相信你就是那個構筑者,因為我從未想過一個普通難度的夢境會如此復雜。”
歸根結底,徐攸之仍然不信任高群凱,他在內心不斷地提醒自己,要保持思維的清醒,不能被對方又一次的引入歧途。
于是,徐攸之拎起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