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認錯人了。不過說真的,你長得和我的啟蒙老師實在太像了。”
高群凱似乎沒長記性,仍然嬉皮笑臉,在作死的邊緣游走。
櫻的臉上劃過了一抹晦氣,食指稍稍地移動了位置,懸停在扳機之上,眼看又要發作,卻在即將爆發之際控制住了自己,已經抬起的手腕又緩緩地放下。
徐攸之有點失望,怎么沒打死這個家伙呢。
他則在心里暗自估量著,自己全力提氣的身體強度,能否近距離擋住一波這種威力的子彈射擊。
“你們這些自作聰明的人,總是仗著有些分析能力,將簡單的問題復雜化。通常直到最后才會發現,你們之中沒有一個人說對了話,都是些愚蠢的猜測,還不如我隨便翻個硬幣來的準確。”
大廳的門口位置,那個一直未曾開口的黑人突然說道。他的皮膚黝黑,剃著黑人最常見的發型之一,锃明瓦亮的光頭,不時流動著亮晶晶的光澤。
光頭黑人體態寬闊,身上刺滿了紋身,瞧那輪廓應該是一個齜牙咧嘴的魔鬼,不過徐攸之沒看出哪里恐怖,反而覺得有些萌感。
最顯眼的是他手臂的肌肉非常夸張,像隆起的小山丘一樣,胳膊比普通成人的大腿還要粗上一圈,外觀看上去甚至比毛熊都要強壯一些。
在場的人中,如果僅從表面上的東西來看,光頭黑人和毛熊無疑是身體最強壯、戰斗力最強大的兩個入夢者。
徐攸之的體質同樣驚人,但相較而言,他只有不到一米八的個頭,體型較為勻稱,其勢內斂,不認真觀察根本看不出他的不凡之處。通俗的說他是屬于那種穿衣顯瘦、脫衣勁爆的完美身材。
不過徐攸之肌肉群的爆發力和凝練度卻不是一般的健身達人可以比擬的,在不動用硬氣功的情況下,都能瞬發千斤之力,輕松地撞倒一面厚實的磚墻。
“現在有一個最簡單的辦法,如果把所經歷的夢境當成一個殘酷的生存游戲,這個游戲很快就能結束了。根本不需要考慮那些亂碼七糟的東西。”
光頭黑人活動著手腕,骨頭咯吱作響,囂張地說道:“眼下我覺得九個人的數量太多了,影響了船艙內空氣的質量…我這人不愿聽什么道理,只喜歡用拳頭說話。”
說著他肥大的手掌中多出了一枚硬幣,大拇指一彈,硬幣嗡地飛上了天花板,以肉眼不可觀測的速度旋轉著,幾秒鐘后又落到了他平伸的掌心中。
其他人看不到這枚硬幣的圖案,但光頭黑人瞧了一眼后,將它攥在手中,目光在眼前的幾個人身上轉來轉去,最終鎖定了徐攸之。
“那個新人,就是你了。”
光頭黑人既有心樹立自己的地位,首先就得捏爆一個軟柿子。
徐攸之早被確定是這個夢境中唯一的新人,肯定不具備隱藏的能力,而且外表看上去傻里傻氣的也不像有本事的人,當然就是他心中任人宰割的小綿羊。
光頭黑人舔了舔大厚嘴唇子,無視大廳里面另外的七個人,徑直向徐攸之走了過來。
旁邊人一眼就知道他要做些什么,但都抱著看戲的心態,沒一個人仗義地出手阻攔。
畢竟這個夢境總是要死人的,只要覺得沒有危及到自身,凡是理智的人都會保持漠不關心的態度。
再者說了,萬一抽中了彩票,徐攸之就是那個夢境構筑者呢,游戲豈不是很快地結束了?這種好事當然求之不得。
在這種游戲中,都有個不成文的規則,新人往往充當了炮灰的角色,就是用來坑的。
現場內更有潛在的心理扭曲者,希望看到血腥的畫面,最好是內臟流了一地的那種,來滿足自己變態的感官需求。
立時,徐攸之身邊的幾個人退后,騰開了一個場子。
光頭黑人和徐攸之的距離本來就只有區區的十幾米,前者的步子邁的又大,喝口水的功夫兒便到了近前,不由分說,舉拳就打。
徐攸之咧了咧嘴,這也太著急了吧,他還有幾句臺詞沒來得及說呢。
徐攸之雖然練了二十幾年的武術,但實戰的經驗卻是不多,這回正好試驗一下自己努力的成果。
他不急于打倒對方,想探一探這個黑人的虛實,頭一歪,身一擰,一個滑步躲了過去。
他的功夫不以身法見長,可并非沒有閃避能力,反應速度比一般人還是要快上許多的。
光頭黑人一擊不中,略感詫異,雙拳齊用,使了十足的力氣,拳速提升了一倍,來了個左右組合拳,虎虎生風,異常的兇猛。
可惜還是只砸到了空氣,只見徐攸之左移右閃,腳下穩如磐石,身體就像個不倒翁一樣,粘在了地面上,無論躲閃的幅度多么大,哪怕是極限后仰,軀干和下半身呈垂直的角度,身體也總能保持微妙的平衡。
若是稍微注意一下節奏,那個樣子就好像在跳一曲優美的醉酒舞步,看的旁人如癡如醉,驚嘆連連。
徐攸之應對之余,還有心情觀察其他人的反應,見有人臉上出現了難以置信的神情,心中一點點自傲的同時,更多的卻是無語:外國佬們好沒見識,這算什么,不過是練武之人的基本操作罷了。
這是他練武至今第一次體會到功夫帶給自己的光環。
“FUCK!”
光頭黑人有點惱羞成怒了,他在著名拳擊手梅塞威先生身邊保鏢的表弟創辦的培訓班中學習的這套格斗拳法,配合著他那無法抗衡的噸位力量,在夢境世界中向來是無往不利的存在,可是卻在徐攸之這里吃了癟。
“哈哈。”
徐攸之大笑了兩聲,黑大漢那玩意看著挺嚇人的,也不過如此嘛。
此時光頭黑人久攻無果,便退后了兩步,稍作調整,伺機而動。
徐攸之站在原地不動,胸有成竹地等待對方下一波的攻勢。
“你別得意的太早,剛才只是和你做了一個熱身運動,真正的較量還在后面呢。”
光頭黑人抹了抹臉上淌下的汗水,不服氣地說道。
因為華夏功夫名揚天下的緣故,光頭黑人曾天真地以為華夏人人都會功夫,家家戶戶從小就練習什么詠春拳啦,八卦掌啦,佛山無影腳啦…等等。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光頭黑人小時候家里窮,書讀的少,又多看了幾部誘導性的紀錄片,才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而他在夢境世界中遇到的華夏人,卻沒見過幾個有真本事的,幾乎三拳兩腳就能放倒,因此大失所望,覺得功夫徒有虛名,狗屁不是。
這時遇到一個能打的華夏人,立刻來了興趣,他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證明自己的實力。
尊重對手是習武人基本的禮儀,徐攸之禮節性地一抱拳,“奉陪到底,盡管來吧!”
盡管徐攸之覺得跟這種程度的對手打的很不過癮,但活動下筋骨總是好的。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光頭黑人看不清自身的實力,觀戰的人心里早有了判斷。
適才徐攸之都沒有主動的還擊,只是躲閃就已讓光頭黑人吃力不已,消耗了大量的體力,高下立見,差距可以說相當之大。
現在的新人都這么變態了嗎?
功夫,一定是傳說中的華夏功夫!
酷斃了,怎么可以這么厲害!
有的人暗暗豎起了大拇指。
還有人甚至把心里的這份敬仰之情直接表現了出來。
“加油哦,我看好你,攸之小哥哥。”
本來抱著看熱鬧心態的少女櫻直接選擇了站在徐攸之這邊。
“不愧是龍的傳人,流淌著我們華夏民族的優秀基因,你們看到了沒,這才是真男人呢!”
高群凱一點不介意自己之前做過什么,腆著臉拍馬屁,不甘人后地向徐攸之示好。
徐攸之聽了眼睛一斜,這姓高的小子有點不要臉啊,臉皮也忒厚了,想做反派就堅持到底嘛,東倒西歪的墻頭草實在招人膈應。
艾莉、毛熊、安妮塔幾人也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這邊,想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都給我閉嘴!”
見到沒有一個人支持自己,光頭黑人覺得顏面無光,越發憤怒了,只一心想把面前的徐攸之擊倒。
但他也意識到了自身實力的不足,很有可能不是徐攸之的對手,于是大手向前一抓,憑空拿出了一副和他皮膚顏色非常般配的拳套,戴在了手上。
徐攸之頓時警惕起來,不用說也能猜測的到,這拳套定然是在夢世界中兌換的道具,威力不明,功能未知,不得不防。
“你死定了!”
光頭大漢咧著那張丑陋的大嘴,森然地說道。
徐攸之看不慣這副猖狂的樣子,深吸了一口氣,一邊暗中運著硬氣功,一邊嘴上說道:“是嗎,忘了告訴你了,我也不愿意講道理,就喜歡用拳頭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