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占星術會長安德烈
如果沒記錯的話。
母親日記里，有提到過安德烈這個名字，是她的老師，也是曾經占星術協會的會長。
銀離把羊皮本子放回圓桌。
“好多年沒聽到有人這樣稱呼我了。”
老人沉默了幾秒，說道：“占星術協會的會長？呵呵那只是一個諷刺的稱呼，現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個喜歡看夜空的普通老頭。”
面對默認了身份的安德烈老先生。
銀離拳手抵在鼻子前，做著思緒的動作，緩緩說道：“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你。事實上，我已經尋找你有段日子了。”
“哦？”安德烈老先生略顯驚訝。
眼前的年輕人不但認識他，還在尋覓著他。
老先生朝著靠近過來，深邃的目光落向了那頭銀色頭發：“奇怪的感覺…你身上散發的靈場讓我感到熟悉。”
占星術者，總會有些奇怪的言論，讓普通人捉摸不透。
不過有著和星沐的相處。
銀離已經不再對靈場這個詞語感到陌生了。
“讓你想到了赫拉女士的靈場么？”銀離眼神有趣，他猜測每個人的靈場都是特殊的，就像人的外貌會受血緣的影響，靈場也是如此。在圣學院黑塔的那次，那個可怕存在就說有著赫拉女士的氣息。
果然，就見到安德烈神色變了下。
老先生朝門外看了眼，星沐姐弟沒有進來，他稍稍合上了樓門，語氣充滿復雜：“赫拉的孩子，你都長這么大了。老實說我不知道該表現出哪種語態...希望你并沒有對我懷著憎恨。”
銀離皺了下眉，從安德烈老先生的眼神里看到了自責。
這讓他感到了不太好的心情。
一道沉重的嘆氣聲，安德烈側過了身，只把后背對著視線：“我想你已經看過赫拉留下的那些日記了吧。”
“是的，母親在日記里提到曾經向你求助。”銀離冷下了聲音：“但是你粗魯的訓斥了她。”
安德烈抬了抬頭，又低吟了下去：“這些年我一直在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否正確。就如同此刻，我在劇烈的矛盾著，該不該和二十年前阻止赫拉那樣阻止你...走向那條試圖窺知真相的艱辛道路。”
“我的母親，她到底得知了什么秘辛。”銀離忍不住問道。
安德烈老先生卻搖了搖頭：“很抱歉，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赫拉.吉爾尼斯，她是我最驕傲的學徒，同時也是千百年來最具有智慧的占星術學者。千百年來，只有她一人解開了那個謎團。”
“什么謎團。”銀離眼神尖銳。
“關于灰霧世界的來源。”安德烈說著走向了上面的閣樓。
銀離跟著上樓，踩著環形的木梯，看到老人灰白烏發，每踏出一步都更老去了一歲。他的臉充滿了疲態，這種焦慮來自于內心的掙扎斗爭。
走到樓頂的時候，安德烈想明白了什么。
他繼續了剛才說的話：“占星術，是古老傳承下來的星象學，興起了觀測星辰推算運勢的智慧學者。長久的仰望星空使得他們靈場大大提高，不可避免的，很多優秀的學者都發現了灰霧世界的存在。”
“很早以前，占星術學者就發現了灰霧的可疑，這些霧氣里充滿了各種能量，卻又不互相融合，甚至灰霧上空偶爾還出現過時間倒流的畫面。從星辰學來講，天地萬物都有著運行軌跡的規律，灰霧世界也不例外，卻無人知曉它的由來和去向。”
銀離聽著，他需要很用心的聽取每一個字。
艱澀的描繪很難嚼懂。
“如果，星辰是神明留給人類的啟示，那么灰霧就是神明留給人類的第二個暗語。”
安德烈老先生喃喃的念叨著，他搖了搖頭：“這是你的母親，赫拉女士最后一次和我見面時說的話。多么的讓人心驚！難以想象，千百年來最具智慧的占星術者，她對占星術理解的盡頭，竟然成了神學。”
“占星術的盡頭是神學...”銀離捏著下巴，恐怕這樣的話不會讓圣山宗教討喜。那群狂熱的教徒，可不希望有人通過星術規律來定義神明。
“非凡代號，來自那片灰霧，而灰霧里的非凡代號又來自哪里。”
安德烈嘆了口氣：“占星術協會曾經為這個問題激烈探討，最后遭到了一些神秘人的警告。”
“神秘人？圣山宗教么。”銀離問道。
安德烈搖了搖頭：“那是群非常可怕的家伙。圣山宗教雖然也警告過占星術協會，但是那次來的神秘人們顯然不同，他們簡直更為可怕。從那以后占星術協會一直把對灰霧的研究列入禁忌。”
說到這時，安德烈身體不易察覺的細微發抖了下，
恍惚還被那種恐懼驚嚇。
“赫拉和我述說，她發現了黑塔上的可怕存在，還試圖探知灰霧世界和現世的微妙關系。我對她嚴厲的呵斥了，擔心她會為此付出生命代價，但是你的母親，她第一次忤逆了我的命令。”
安德烈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看著失了神：“你應該知道了，黑塔上空徘徊著古神克蘇佐的意志。其實，這原本也不會改變赫拉的人生，最多她會對此感到古怪...偏偏她卻在后來去了雷神谷。”
“好吧，我就是順著日記的記錄來到了這里。”銀離從后側盯著安德烈說道：“她和我的父親，還有一個叫薩洛的男人，從銀月鎮出發前往了雷神谷。你應該知道后面發生了什么事情。”
“就和現在的你一樣，他們首先來到了奇跡之城。”
安德烈抿了口咖啡，坐在前后搖擺的木椅上，記憶泛起著：“當他們到來的時候已經是4734年的二月了。然而，那年特別反常，大血月夜提前到來了。”
“魔物復蘇了？”銀離馬上想到了。
“沒錯。”
安德烈講說道：“空氣里充滿詭異的氣息，城里降下了大量黑芒星，越來越多的人出現了魔物特征。當時城里有著不少啟蒙會的信徒，他們試圖讓被附身的人冷靜，并且取得了出色成功。被附身的人類漸漸穩定，這時圣山宗教的屠魔隊來了，殺死了全部印有黑芒星的人。”
“啟蒙會能讓被魔物附身的人恢復平靜？”銀離聽到了這個重點，抬眼說道：“然后呢，后來發生了什么。”
“黑芒星在不斷出現，每個印有黑芒星的人都會被宗教殺死。很快，刺鼻的血腥味傳到了每個角落，宗教殺死的百姓，遠遠超過了死在魔物手下的人。”
安德烈沉吟著：“赫拉對圣山宗教的行為感到憤恨，他們鬧得很不愉快。之后，赫拉做了一個非常錯誤的舉動...她居然開始和啟蒙會的人來往，如你所知，那是群被定義為異端的邪徒。在啟蒙會的幫助下，他們三人去了雷神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