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離跑出百米開外,回頭看去,黑壓壓的背影都在朝著搖天追逐。
黑袍人太多了。
原本計劃著兩人分開逃離。
卻都追搖天去了,隱約的聲音還聽到羅盤結界幾個字。
銀離實在放不下心搖天,又掉頭跑回去,沿路擊倒了一些零散的黑袍人,很快他在黑袍人里看到了個眼熟的家伙。
是去年的光頭壯漢,不同的是現在的他穿上了一身黑袍。
他正帶著二十多名手下圍攻搖天。
銀離義無反顧,劍尖戰氣炸裂,筆直殺入了包圍里肩并肩站在了搖天身旁。
“你不該過來的。”搖天擦著頭發的血,劍都快砍鈍了。
“誰知道呢,腳自己就邁過來了。”銀離擋開五六把刀劍,用力一頂,把對面幾人重重撞開,嘴角揚起了難得的笑容:“可不能每次都只有你當英雄。”
“好一出精彩的摯友情義。”陰森的聲音從后方傳來。
在后方的邊際線,又有很多黑袍人現身,領頭衣著更獨特許多的鷹鼻男人,在被屬下稱作夜御使的施禮聲中走了過來。
“在這個家伙手里,又是這小子!”鐵疤指著搖天喊道。
“哦?”鷹鼻男人也認出了搖天,哼了聲說道:“你兩次三番礙了本使的事,不過我不想為難你們,也不希望和圣學院鬧下瓜葛,交出你手里的羅盤結界。”
他說著伸出手,尖長的指甲勾了勾,示意把東西放過來。
銀離握緊手頭的劍,余光注意著搖天的反應,這些黑袍人是沖著那個羅盤來的,不知道為什么,心頭劃過了抹疑惑。
當時亂糟糟在塌陷的石洞,他還都沒看清地面。
搖天就已經不動聲色的把羅盤塞進。
似乎是早就注意著羅盤了。
等等…銀離皺著眉頭。
占星術協會說的,柯查偷走了他們一件重要的東西,應該就是這個羅盤了。
從柯查殘缺的日記描述,可以判斷,他通過大量精力在修復的這件東西,有著能讓灰霧世界時間倒退的作用。不會有錯了,他就是靠著這個羅盤倒退灰霧時間,傳承了魔物的非凡代號!
“很遺憾,這件東西不能交給你們。”搖天說話了,異常堅決的態度:“如果讓你們通過它收集非凡代號,令惡事做盡的你們變得更強大,對于這個世界是場災難。”
“你會品嘗到不識趣的后果。”鷹鼻男人寒下目光,手掌揮著劈來了道戰氣。
銀離和搖天不能硬抗,左右避閃,馬上又迎來了明晃晃的刀劍。
周圍至少有三百名黑袍人形成了一個大包圍。
忽然山腰傳來動靜聲,有匆匆的腳步逼近,漆黑半空中還有一人俯身沖來,抬手刺眼的光芒降落,轟出個碎石大坑。
銀離欣喜,見著藍媚校區校長柯蒂女士來了。
“糟糕。”鷹鼻男人暗道不好,更加劇了對搖天的攻擊,后者也不對抗,奮力跑去柯蒂女士的方向。
“卑鄙的夜組織,還敢再傷害我圣學院的學生!”柯蒂女士看著學生被迫害,怒上心頭,擋在鷹鼻男人跟前,抬手就打。
連著砰砰砰數道巨響。
土地碎裂,叢草爆飛飄碎,鷹鼻男人腳尖猛然蹭著地面退出十多米,兩只手不住抖顫。
“我無意與圣學院作對,只想取走一樣并不屬于你們學院的東西。”鷹鼻男人說著,再講道:“夜組織分十二宮守,每個宮不同勢力,在葬血谷襲擊你們的并非我等。”
“別再狡辯,襲擊利亞校區,凱波遁校區,奪走元素鑰匙的難道不是你們!”
“什么?”鷹鼻男明顯的詫異了表情。
柯蒂女士不愿再對話,舉手蓄力,朝著對方一陣能量轟泄。
勝過一籌的境界,鷹鼻男被壓制的步步后退,身上很快出現了傷痕。
他喘了口氣,自己雖然在眾多御使里是最強的那幾人,但眼前這個老女人,已然有著媲美宮守大人的力量。
羅蘭的圣學院…果然名不虛傳!
不遠處的屬下連連慘叫,那批出現的教師,人數不足四十,與鐵疤等黑袍們的戰斗陷入了僵持。
大半年的潛伏,追蹤。
他花了大量的精力在這,不是找不到柯查,而是要在掌握柯查行蹤的情況下,還得放任他有時間去修復羅盤結界。
鷹鼻男眼看就要得到羅盤結界,不甘就這么退去。
大吼了聲,身體膨脹了一倍,在極其痛苦的神情下,竟是和柯蒂女士的對招中不落下風。
劍在手里揮落,血在眼前濺起,又一名無知的黑袍人倒在銀離腳下。
場上的局勢已經不再緊張。
就算鷹鼻男還能和柯蒂校長對峙會兒,也只是時間問題,銀離開始有時間冷靜,不知什么時候起,心里那股堵塞住的不好預感越來越重。
他感到很多可疑的地方,又一下找不到點。
剛才柯蒂女士和鷹鼻男的對話,銀離是聽到的,從周圍教師們簡短的交流里,也知道了前不久兩大校區被夜組織襲擊,掌控黑塔守護結界的鑰匙被奪走了兩把。
鷹鼻男被喝問時候的反應,是那么真實。
不像是裝出來的。
那些盜賊公會的死尸,塔蒙等學長們可疑的死法,被丟棄在那兒,又像是故意讓人看到,煽動著學院的仇恨。
銀離視線飛快的掃視了圈,思緒飛快的把幾個疑點連在了一起。
猛然怔神。
“難道…”
銀離遠遠望回薩丁校區的方向,他做了個大膽的猜測。
在盯著柯查的那些家伙。
從最開始就不止是只有一批人。
夜組織已經暴露,可另外那批潛伏的人還沒露出水面,他甚至懷疑,所謂的奪走元素鑰匙的夜組織…就是那群人偽裝的!
他們的目的是學院的黑塔。
今晚,學院人手最薄弱的時刻,偏偏有能力的教師都趕來了斷脊山,后方完全失去了警戒。
而那群潛藏著的人還沒有離開。
“破袖老師,今晚薩丁校區在教學樓值夜的是誰?”銀離一劍挑飛名黑袍人,著急的朝著對面戰斗中的教師們問道。
“咳,是迦南在值夜。”
破袖老師用泥土禁錮住多人,回答著銀離的話。
他又一回頭,想到什么:“銀離,你問這個是什么意思。”
銀離低咬著下唇:“迦南導師恐怕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