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渡羽聞言,輕笑了一聲,沒有多說什么。
這條老蛇活了那么久,行事早已是隨心所欲,不再拘泥于什么禮法。不然要是換成一些較為迂腐之輩,看在他之前如此大方讓出車馬芝的份上,至少也要出一份力。
不過修仙界就是如此,
渡羽也不強求什么。
他緩步走到高臺,同樣隔著數丈遠,仔細地打量著這位金光上人的玉骨尸骸,并沒有冒然動手,將其收取。
畢竟不是所有的高階修士死后總想留下些傳承給后來者,有些修士性情本就淡薄絕性,其中不乏有種我既然今生不得長生,哪管死后洪水滔天的想法,
這也不足為奇。
以前玄遠宗與金光上人同時期的幾位洞虛修士,就有與其打過交道,因此記載過此人一部分的生平事跡。
史籍上言明金光上人海外散修出身,疑似‘光’屬性的異種靈根,性情乖戾霸道。他初入修行時候,曾拜入一個小宗門過,不過不知為何又叛出,至此了無蹤跡。
不過又過了千余年時間,此人晉階化神之后,返回故宗,竟將一宗夷滅,從元嬰長老至內門筑基弟子盡皆殺死,無一放過。只是這個小宗門是投靠在萬星海中星宮麾下。
雖然這星宮初建不久,但是宮主乃是一位老牌的洞虛中期修士,
門下化神修士有二三十位之多。
為了星宮的威嚴不損,那位星宮宮主派出了足足五位化神修士出手追殺,持續了兩三百年之久,
直至金光上人遁逃隱匿,不知了下落。
這些不過只是小事情而已,
當時玄遠宗尚有位合體期老祖健在,未離開小寰界,而宗門中洞虛修士也有九位,至于化神修士更是有數百人之多。因此海外的這等小事,即便是傳到了南州來,玄遠宗也成未曾將其放在心上。
不過又過了三千年左右,在南州各方早已忘卻了此人之時,海外忽然傳來的一則消息,方才讓這位金光上人的大名真正地響徹各方,傳入了各位合體期老祖的耳中。因為此人再次現身之后,其修為竟已赫然是洞虛中期,此等境界已經不弱于尋常勢力的那些老祖。
更重要是的,此人在一次秘境之行,與萬星海星宮宮主還有海外眾多洞虛修士爭奪某件天地靈物時,眼看著其他修士聯手起來,在自己保不住靈物的情況下,便二話不說直接將寶物舍去,引得其他修士爭搶。
而他卻不退走,反倒是找上了那位星宮宮主。至于其他洞虛修士,為了那件罕見的天地靈物你爭我奪,
無一人摻和進兩人的戰斗中,也樂得看兩人打個你死我活。
最后歷經了一番生死搏殺后,金光上人以二十一面本命靈寶金光鏡結成八門鎖魂大陣,竟然成功將那位初代星宮宮主斬殺,從此威名赫赫。
不過或許是因為已經是高階修士的緣故,他只是出手滅去星宮化神修士而言,并未遷怒其他元嬰、金丹等低階修士。
因此星宮這才能傳承至今,且在萬星海稱王稱霸,與萬丈海淵的妖族相斗數萬年。
當然昔日那頭化神期的老狻猊,也是因為與南州紅月、玄山、溪鳳三位人族化神修士有過約定,方才沒有出手。不然他們這些老家伙當真肆無忌憚起來,那各族元嬰、金丹修士都別想安穩地成長起來,只能是落得個兩敗俱傷的結局。
至于這位金光上人,傳言修為臻至洞虛期圓滿后,為了突破到合體期境界,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過當時玄遠宗那位合體期老祖曾召見過此人,與之小聚了數日。而后言說此人靈根資質太差,性情亦正亦邪,晉階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這一段話,就記載在這位玄遠宗老祖的生平典籍中,流傳至今。
畢竟當時小寰界天地靈機只是出于衰退的初期,那些五靈根之輩,才是天之驕子,而單屬性或是異種靈根,實為下等靈根。
這些人初期修行雖然極快,但是后勁不足,難成大器。
而也不知是不是整體修行環境的緣故,天生五靈根俱全的修士,與如今單屬性的天靈根一樣,極其之少。
渡羽打量了這具玉骨許久,也確認了這一點,這位金光上人坐化前,也未能晉階至合體期。
那玉質質地的靈骨中,骨髓早已枯竭,在骨壁上只留下了淡淡的金光,還稍微閃熠著靈光,不甚濃烈。
由此他嘆了一聲,也確定了這位金光上人在消失隱修之后,確實是朝著合體期踏出了一小步,不過直到最后,還未走完一半前,自身壽元便已經不足,因此才坐化在此地。
一代人杰,悄然而逝。
緊接著他將目光落在了尸骸中那扣在腰間的玉帶上,從中感受到隱隱約約有著一方偌大的空間存在。
空間之物中,儲物袋只不過是最為低階一種,而他們這些元嬰修士所攜帶的儲物法寶,實際上都算是芥子袋的一種,只不過為了佩戴方便,樣式各異。
而往上的,則為須彌袋,乃是大能修士直接截取一方空間碎片所制成。大者,不亞于一方小秘境,而較小些的,徑長也足有十余里。
其中有些真的精通空間之道的大能修士,甚至能將這須彌袋煉制成隨身洞府,里面不止可栽種各種靈物,還能收納生靈。
而自然這些生靈,則有的終其一生,也不知他們只生活在大能修士的須彌袋中,自以為所見的,就是全部。
當渡羽發現了這條玉帶之后,他并未親自去取,而是翻手取出了兩具筑基期的人形傀儡,緊接著轉身走下高臺,來到張世平身邊。
“你這是?”金鱗妖君問道,它明白渡羽的想法,但仍覺得對方有些小題大做。
“安全起見罷了。”渡羽笑道,而后與張世平一齊朝著殿外走去。
“渡羽道友,你若是如此膽小,那不如放棄由我來如何?到時候,不管有多少靈物,我要分取其中三成。”敖策說道。
它百余年前肉身已失,如今奪舍之后,修為不進反退了些許,急需各種修行靈物支持,不然此生也就這樣了。
世間能結嬰之輩,都是站在所有修士頂端的存在,哪一個能甘心等死?
“你?”渡羽聞言,極為平靜地說道。
而后他看著其他幾位,問道:“諸位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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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不過敖策這話一出,讓在場其他修士都大為驚訝。
其中修為最高的金鱗妖君,看了渡羽一樣,見對方沒有回應,它便笑道:“自然是可以,敖策道友盡管放手施為,到時候所取得之物,我們剩下七個,各分一成即可!”
張世平聽后,一副神色淡淡的模樣。畢竟這話說出來,不知是他,就連其他幾位恐怕心中也是不信的。
要是那玉帶之中真的有什么寶物,那么僅憑敖策這一條初期修為的蛟龍,可難以占的大頭。
不過他此刻也輕道了一聲:“好。”
畢竟這家伙要出頭,那自然是最好的。至于后面的事情,那后面再來好好說道。
而后渡羽與張世平兩人毫不猶疑地走出了大殿,站在殿門前,靜靜地看著對方施為。
而其他幾位見狀,稍一思索了下,當同樣朝著殿外走去。其中那位和敖策同一邊的鯤振,也是如此。
敖策見狀,輕哼了一聲,看向了那具玉骨,神識一動,欲將玉帶隔空扯下來。
但神識一到金光上人骸骨丈許開外,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竟似乎被吞噬了一般。敖策悶哼了一聲,臉色有些陰晴不定了起來。
殿外的幾位,則冷眼看著敖策的舉動。
稍微修整了一下,敖策隔著二三十丈遠,一伸手以法力化為一只四爪龍爪,抓在了那條玉帶上,而后將其一把扯了下來。
然而一切風平浪靜,并沒有什么異變發生。
見此,渡羽與張世平兩人不禁皺了下眉頭,暗道難不成那史籍上的記載錯了,還是這位金光上人臨死之前情形大變,也想將自身一生的積累,留給后來者?
此刻,敖策見玉帶已到手,不禁朗聲大笑了起來。
而后它轉過身去,看著殿外的渡羽,開口說道:“無膽鼠輩,聰明反被聰明誤!”
就在這時,殿外的六位元嬰忽然察覺到一絲異常。
渡羽、張世平、古璋三人幾乎同時消失在原地,而一道微不可見的白光,突兀地出現在他們所站的地方。
那位金鱗妖君全身金光大放,緊隨其后,毫不拖泥帶水。
不過鳴靈、宵風兩位妖君見其他道友的這般動作,也當即離開了原地,不過卻稍微慢了一步,被那道白光劃過了小半截身子,差點被攔腰截斷。
在數十丈開外,兩位妖君此刻傷口處已是鮮血淋漓。
而后它們頓時現化出原型,各自祭起了護體靈光,與此同時傷口處泛起了幽幽靈光,血肉中那肉芽滋長,竟然在呼吸之間傷口處的肉芽相融在一起,那傷勢一下子恢復如初。
張世平掃了它們一眼,暗道了一聲:“不滅之體。”
不過他也沒有太在意,妖族本就是以肉身強橫著稱,那些妖君身懷不滅之體的也有不少。
當然這種不滅之體,也就只能恢復下肉身傷勢,還遠遠不能做到如傳說當中神魔一般的滴血重生。
而此刻,那明玉玄光鏡已然出現在渡羽身邊,緊接著他翻手取出了一折扇,唰的一聲,折扇張開,朝著半空中一處揮去,天地間驀然出現了一重又一重的碧幽色浪濤,席卷而去。
至于張世平周身紅朦朦的靈光璀璨,大袖一甩,從袖中飛出十余道紅光,沒入了那浪濤之中,沒有半點蹤跡。
除此之外,他一伸手,一尊赤色小塔便浮在掌心之上,深邃至極的黑炎,化為靈光護在周身,而后他伸手在腰間的御獸袋上一抹,一縷黃風悄無聲息見鉆入了袖中。
幽碧浪濤所至之處,半空中忽然出現了一方若隱若現的虛影,足有二三十丈之廣,其間有幾道人影浮現。
緊接著,從中一條數十丈長,身著著銀甲的蛟龍飛出,猛一張口,噴出一道數丈粗細的深藍色水柱,化為巨浪。
兩股巨浪在半空中相撞在了一起,猶如海水倒懸于天中,緊接著大雨磅礴而下。
不過張世平之前所祭出的那十八口重新煉制后的青霜劍,悄無聲息地融匯成兩把丈長的利劍,在那漫天大雨中,直射那蛟龍雙眼而去。
敖泫頓時一驚,周身銀閃閃的靈光驀然漲大,將這突如其來的飛劍給攔了下來。
張世平見這一擊無功,也沒有流露出半點失望之色,這已在他意料之中。
畢竟敖泫修為遠超于他,又身穿囚龍甲,這種小手段未能建樹,也是正常。
不過就在此刻,從高天之上,突然出現了一道極為寬廣的黑影,將敖泫所在盡皆覆蓋在其中。
只見一座數十丈方圓銀紫色山岳,攜著風雷之勢,極為迅疾地從天墜落了下來,眨眼便至。
然而在半空中突兀地浮現出一層河圖,表面分布著數十團黑白靈光,猶如棋盤星落般,靈光沖天而起,竟是硬生生攔住了這件凌空而落的山岳法寶。
只不過從山岳之中,銀紫色的雷光大放,好似千百道雷蛇狂舞,猛然將這層河圖靈光又下壓了十余丈之多。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幽光飛出,在那河圖靈光之下,顯化出原型,赫然是一頭數十丈之高的玄龜,仰首噴出一道黑色神水。
在瞬息之間,沒入了河圖之中,黑白靈光驀然漲大了幾分。
而另一邊就在渡羽與敖泫爭持著的時候,張世平一邊以神識操縱那青霜劍,而后一轉頭,從額上那豎目之中射出一道金光,同時背后一對青色羽翅浮現,猛然一扇動,整個人頓時消失不見。
在這短距離內,在原地的身影還未消散之前,他身形竟猶如瞬移般,頓時出現在鯤奎身前,那琉璃般的右手成拳,裹挾著那深邃攝人的無墟之火,勢大力沉地重重地擊打在一層淡藍色靈光護罩之上。
他本想著直接將其護體靈光擊破,重傷甚至擊殺掉對方。
但是就在擊打到那光罩的瞬間,一道沉悶的爆裂聲迸發而出。
鯤奎在驚詫之中,借此急退而去。不過在它那護體靈光之中,一面三尺方圓的黑色甲盾上,裂開了猶如蜘蛛網紋般的裂痕,靈光大失。
而它臉色也是一陣青一陣白,看著張世平心有余悸,二話不說,當即飛遁至敖泫身邊。
至于古璋,周身早已布下了層層猶如魚鱗般的劍陣,正防備了殿中的敖策,還有金鱗、宵風、鳴靈等妖族元嬰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