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扭頭,眼中似有些疑惑,不過面對著這地散發著滾滾靈氣的血滴,它往前稍微走了一小步,伸出舌頭剛想舔一下,就被張世平輕敲了下頭。
“這可不是讓你吃的。”張世平沒好氣地笑了一聲。從它身上,張世平察覺到陳惟方的氣息已經很淡了,顯然他們之間的契約已經解除有一段時間了。
不過陳惟方將這頭白虎從小養到大,即便是解除了契約,他們之間的關系也不會有什么變化。正如張世平他所飼養的幻鬼蝗一樣,一直以血契祭煉,彼此氣息熟悉,靈蟲便會與人親近。
可是不管是白虎這種走獸,還是幻鬼蝗這樣的靈蟲,若不加以血契制約,萬一有一天它們成了大妖,開了靈智,那情況就不一樣了。張世平可不想到了最后,被自己所飼養的坐騎或是靈蟲反噬。
白虎吃痛,微退了幾步,不過這鐵黑浮石不大,在往后退幾步便到了邊緣處。后腳半掌踏空,它忍不住扭頭看了一下,眼中露出些許驚慌,顯然是對火焰有些懼怕。不過以白虎二階的修為,只要不完全陷入熔巖中,以靈氣護體那完全可自保無虞。
張世平本來還以為這頭白虎是莽荒異種,靈智或許早已大開,可看如今它這狼狽模樣,不免自己也有些疑惑。難不成這頭白虎是因為出于自身的直覺,后面才舍了王道修,而選擇了他?
想罷,張世平也不再多試探,當即操控著那血珠,沒入白虎前額,凝成一個古樸的‘契’文。血契初下,張世平與這白虎之間的感應頓時加深了許多。
不過再簽訂下契約后,張世平并沒有將那白虎再收入那御獸靈玉中,而是揮手操縱著火譚中那些大大小小的鐵黑浮石,排成數百丈長的隊列,一直到譚邊。
“你全身毛發雪白,又是莽荒異種,流著微薄的窮奇血脈,那我便你取個名字,喚作白奇如何?好了,此地炎熱,你剛來也不適應,自己到山頂找人玩耍去吧。”張世平撫摸了白虎幾下,而后指著譚邊。
白虎初到青火谷炎火譚這般熾熱的環境,與虎丘那青山涼爽之地不同,本就覺得有些不適,見有路可走,又聽到張世平這般說道,它當即一躍三跳,飛快地跑到了譚邊,轉而腳下又虎虎生風,沿著赤黑色的山壁,連抓帶爬一下子到了七八丈高的地方,沿著山壁那盤旋的棧道飛快地跑到了山頂。
“必行,白奇這陣子就先交予你養了。”張世平傳音說道。
山頂上一個正盤膝打坐的中年玄服修士聞聲,驀然睜眼。他來青火谷已有二十余年,這些年來與張世平這位家族老祖見的面說的話,用手指都能數的過來。張必行剛疑惑老祖口中的白奇是誰的時候,卻突然瞥看到一頭白虎正在對面山壁棧道里奔行,頓時眼瞳緊縮了幾分,咽了下口水,不免有些口干舌燥了起來,伸手摸起放在身邊的那酒葫蘆,趕忙喝了幾口。
白奇正好也看到了對面山頂褐石上盤坐的張必行,不免咆哮了一聲,算是打了聲招呼。
谷中火譚上,張世平正飛至自己原先那修行的浮石上,聽到白奇咆哮聲后,只是笑了笑,輕聲說道:“不要調皮,乖一些!”
說完后,張世平則一如既往地在那青銅燈旁,盤膝坐下,從那儲物腰帶里摸出一儲物袋,神識探入其中,一連取出了二十余件石器。
這些石器中最多的便是圓盤,少數幾件是方形的石牌,質地灰白,顯得很是古樸。它們上面皆描繪著不同樣式的飛禽圖樣,總體所用的涂料顏料倒是不多,只有的赤紅、靛青、淡金三色。
張世平將這些石器一一看過以后,就極為干脆地將那青銅燈放了上去。
看著這些九禽祭祀之物與那青銅燈接觸過后,有一部分慢慢地化成化成流沙,散了一地。
到了還留下了三件石盤完好無缺。
見此張世平面露欣喜之色,然而他卻干凈利落地將這三個石盤拿起,一一拋進了熔巖中。
只見這三個石盤浮在巖漿上,過了許久也不見下沉。
張世平這才伸手,隔空將其抓取過來。他在很久前就發現了這些祭祀之物與青銅燈接觸后,若是假的便會完全化為流沙,若是真的才會完好無損。
這近兩百余年來,張世平收集數百件九禽祭祀之物,這些東西少的上百靈石,多的數千,因而這些年他在上面花了十來萬靈石。不過這些東西真真假假,修仙界中總有一些高手做出來的東西叫人真假莫辯,這種金石古物考得本就是各人的眼力,講得是一個無怨無悔!
而張世平雖然有著自己的方法去鑒別九禽祭祀之物的真假,但他卻不想為了省下這一些靈石,就將那去青銅燈拿出來。
因此這些年來他收集的數百件九禽祭祀之物中,真的也不過二十余件。
可這二十余件石器,卻從未給他如百余年前從那畢方祭祀石盤般驚喜。
張世平拿起青銅燈,看著燈身上那用寥寥數筆,就將畢方描畫著栩栩如生的印記,有些無奈地皺了下眉頭。當初因一塊描繪著畢方的石盤,這青銅燈燈身才多了個真靈虛影印記,繼而在那青龍、金烏、畢方三靈同空那日,那畢方虛影欲掙脫青銅燈,方才引得此燈異動。
而張世平方才從青銅燈顯化的鎖鏈上習得那《拘靈化元術》,繼而煉就黑炎這門神通。
正因如此,他這些年來才不斷地收集著與九禽教相關的古物。
不過張世平也不是顯得刻意,特別是他在得到了九禽令以后。
那方九禽教殘余秘境,可不是他一個人知道。在他之前那位蕭尊者與西漠萬林谷木真君,他們手中可各是掌握著一枚進出的令牌。
之前萬林谷那位木真君曾多次相邀張世平參加那萬靈果宴,不過張世平之所以沒去,除了真心閉關修行外,其實心中有幾分顧忌。
那位蕭尊者如今就執掌著紅月樓,這等人物自然看不上張世平手中的那枚令牌,而萬木谷那邊,他就捉摸不定對方的想法了,所以這才以不動應萬變。
處理了那陳老哥所贈以后,張世平便又繼續修行了起來。
日升月落,一晃已過數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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