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風玄真君神色恢復如常,張世平這才開口,將之前遇到明心宗眾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此刻張靜遠四人回到明心宗駐地以后,怕已是將其全然說與明心宗的幾位道友聽了。除此之外,張世平還將曹齊與酒軒閣也說了出來。
不過家丑不可外揚,在南明城中明心宗的幾位金丹道友,斷然是不會對外多說半句的。這些事情按理,張世平也不應該多說半句的,不然損了明心宗的顏面,一件施恩的事情最后反變成結仇了。
當然紅月樓若只是尋常的店鋪商行,那風玄真君也沒有道理去問張世平這些。畢竟做生意,哪有追根究底的!可是這紅月樓不一樣,如今兩族戰事僵持,紅月樓作在某種意義上,還是可以指揮得動玄遠宗與碧宵宮。
風玄真君身為紅月樓的元嬰修士,其身份可不單單是什么掌柜之流,莫說是張世平了,若要是真的計較起來,青玉、渡羽兩人在明面上也得給他幾分面子,而且明心宗既然來南明島了,那么在名義上也算歸屬于紅月樓統領。
可以說,在南明城乃至南州,只要是紅月樓的事情,其他宗門想要拒絕,都得再三掂量掂量,免得招引來禍事。
“你說的這些事情,都是從那個叫陳彬的明心宗弟子搜魂而得?”風玄真君聽完張世平所說的事情后,他看著張世平微皺著眉頭說道。
張世平點了點頭,同時心中暗道,剛才那管事借故離去,就是為了請風玄真君過來,看來這血魄煉魂法陣確實是某種不可的事情。在歸來南明城的途中,他與明心宗的那幾個后輩交談時候,在他們不知不覺間套問了許多事情,在與自己從陳彬那么搜魂得來的一一印證后,張世平確定了很多事情。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借助血魄煉魂法陣突破金丹以后,自身壽元十有八九會有所增加。明心宗的陳彬在三年之前,已近兩百歲的高齡,但是張世平當時并沒有從他身上感受到那種朽暮氣息,體內反倒是生機蘊然。
緊接著風玄真君思索了片刻后,又開口說道:“你與明心宗的那幾個后輩分開不過兩個時辰,那就好辦了。至于這個曹齊還有酒軒閣,你先將此人模樣畫來再說。”
張世平抬手,以法力凝形于空,將曹齊模樣幻化了出來,栩栩如生,與真人別無二致。
“果真是他,這就麻煩了!”風玄真君看過畫像后,語氣沉沉地說道。
“前輩認識此人?”張世平語氣驚訝地問道。
這曹齊自言他是海外散修,常年在滄古洋深海闖蕩,幾乎不曾來過南州近海諸地,此人又怎么會與風玄真君相熟?突然之間,一道想法在張世平腦中閃過。當時在他與曹齊分離不過片刻,在酒軒閣附近就有兩位元嬰修士交手過,莫非其中一方就是那位曹齊?不然風玄真君又怎么會認識此人,難不成是他外出游歷之時認識的?
在當時,張世平感知到那股濃烈的妖氣時候,他下意識地以為是哪位妖君遁入城中被人識破,根本就沒有考慮到曹齊是元嬰修士的可能。
當然張世平現在也不能完全肯定曹齊就是那元嬰修士,但是此人能讓風玄真君一眼就認出來,就算不是元嬰修士,那定有他過人之處,因而張世平對他的警惕心不免又上升了幾分。而曹齊此人以借魄靈蓮子療傷一事,怕也是為了探知那血魄煉魂法陣所在而來,因而此人多多少少應該與‘氏族’有些關系。
“好了,這些事情知道得多了,也不見的是好事。你只需記住,那血魄煉魂法陣,乃是數千年尊者下令禁絕之物,而那些所謂的‘氏族’不過是一群見不得光的老鼠。若是你下次見到這些人,不論他們說什么,莫信就是了。若是你能將他們生擒,定有重賞。當然你說的這些消息,待核實真假以后,該有的獎賞也不會少的。還有這些日子,你就先且在城中,勿要外出。”風玄真君看了張世平一眼,語氣平淡地說道。
聽風玄真君的話,這血魄煉魂法陣竟是尊者禁絕之物,張世平心中驚詫,但是沒有再在此事上過多探聽與糾結,他站了起來拱了拱手說道:“既然如此,那么晚輩也再不打擾了。不過晚輩還須在城中待多久,還請前輩給個時間。”
畢竟再過四個月左右,他要去金髓島赴趙無邪的約,而從南明城啟程趕往此處,路上還得花上三四十天的時間,若是在城中待的時間太久了,那么到時候這事情可要耽擱了。
與他人約,期而不至,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終究不好!
“不多,長則兩月,短則十來天的工夫。”風玄真君應道。
張世平聽完后點了點頭,而后又對著風玄真君拱手行禮,出了雅間走出了紅月樓,登上在外頭等候的御風獸獸車,朝著玄遠宗金丹修士住所馳去。
在車廂內,張世平默然不語,他摸著下巴思索著。
而紅月樓的‘火云彩’雅間中,張世平走后,風玄真君身邊就突然突然出現了一個持扇男子,正是曹齊與千目妖蟾滄溟妖君發生爭斗之時,與青玉、霓裳兩人同去的兩位紅月樓元嬰修士之一。
‘唰’地一聲,這位面容俊宇的明雨真君將手中的折扇打開,輕扇了幾下,臉上露出了復雜的神色,思索了一番后,這才開口說道:
“那曹齊乃是魔魂成嬰,又與遺族有所勾結,此事必須上稟尊者。至于那酒軒閣就不用去搜查了,玄遠宗的那小輩在路途上浪費了太多時間,該撤走的早就撤走了,搜也搜不到什么有用的東西。不過明心宗那邊倒是可以查一查,看看他們是否與遺族有染,我記得明心宗有位道友是八年前剛突破的吧,我覺得可以從此人身上入手。”
“那我先去將此事報與尊者了,明心宗的那幾人就交給你了。”風玄真君點了點頭說道,然后他干凈利落地站了起來,朝著紅月樓中傳送法陣而去。
見風玄真君走后,明雨真君眼眸中閃過了一絲異色,然后坐了下來,他朝著白芒山方向望去,似笑非笑地說了一聲:“兩虎相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