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候楊士才看到齊晉元的模樣,被他落了面子后,整個人心不甘情不愿,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紅,但是楊士心中卻咯噔了下,因為他看到齊晉元的臉色不管怎么變化,但是他的雙眼空洞洞的,毫無神采,好似一個受操控的木偶,一舉一動,乃至一顰一笑,都在他人的擺布之下。
“小心。”見此情況,他唰的一下,身上發出一圈又一圈的黑光,身子一晃,轉眼便到了楊家兩姐妹身邊,黑光剛好將兩人也籠罩在內。
在后面幾丈遠的張世平四人,看楊士突然這般動作,像是察覺到溶洞中有什么古怪的東西。張世平當即祭出自己那幻羅碧玉盾,這盾祭出來的瞬間,便融為一團青綠液,靈液在張世平周身幻化成靈光護盾,緊接著他又撐起了火鴉罩,眨眼間張世平一連布下兩層護罩,青紅靈光交織流轉,肩頭上方三分處,羅鈞劍吞吐著劍芒,張世平雙手則是持著把青銅色的弓箭,半挽著弓,他一方面注意著前方的楊家三兄妹以及齊晉元,一方面分出了些神識,注意著溶洞中的異動。
他旁邊的三人,速度也不慢,都祭出了法器,一方面注意著楊士他們,以免對方突然發難,另一方面和張世平一般,注意著溶洞中的任何異動,萬一溶洞中真的有什么奇邪妖物,不警覺一些,著了對方的道,那可就危險了。
“楊道友,怎么回事?”林霜軒體外覆著一層不斷流動的銀白色靈光,橫豎交織成一小格一小格的空隙,原是剛才他祭出來的那件銀色巨網,被他化為護身法盾,他手中則是捏著三顆彈丸大的黑糊糊的小球,他走上前對著楊士問了一句。
“哞…”,楊士正想回應林霜軒,可從鐵門里面,原本淡不可聞的牛妖低沉的吼聲,一下子大了起來,帶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律。
牛吼聲,回響在整個溶洞中,或是因為回聲的原因,牛吼聲越來越大。法力低一些的黃舟與楊三娘兩人腦中像是有人拿著巨錘在敲打一樣,兩個人臉色突然變得通紅,下一刻一口逆血便噴了出來,兩人氣息頓時萎靡幾分。
“聲音有問題,不要聽!”楊二娘使御的是音波法器,她厲聲喊道。
張世平他們隱約聽到楊二娘的高聲厲喊,不過在這時候,他們早已經感覺到回蕩在溶洞的牛吼,在震蕩著他們的神魂,不是張世平修煉《換元功》時候的那種撕裂般的劇痛感,而是一種來自四面八方,似海潮一波接著一波而來那種壓迫感,越來越大,讓人窒息。
在他們抵抗這無處不在的牛吼聲的時候,齊晉元木然地彎腰撿起地上的青銅圓環,慢慢地又走了到陣法前,手上的青銅圓環靈光閃爍,圓環“嗡嗡”抖動。
楊士離修為最高,著齊晉元也最近,他看到齊晉元又想去破陣法。他也明白了在那陣法里面的那頭牛妖極為厲害,隔著陣法鐵門,單單憑借著聲音,就能有如此之大的威力,要是讓它出來的還能得了。他知道齊晉元的陣法修為,還沒有修煉到能在頃刻之間,就破了陣法的程度。這等能困得住大妖的陣法,就算已經如此破舊了,但是依然能將困住里面的妖獸,在他看來,定然低微高明!
不過現如今齊晉元可已經不是自己了,他被鐵門里面的那頭牛妖所操控,對方或許真的能借齊晉元之手,不求直接破了陣法,但凡能齊晉元能對陣法造成一些毀壞,那說不定里面的那頭大妖就能破陣而出,因此他也顧不上許多。
楊士張口一吐,一團黑氣從他口中吐了出來,空氣中溫度竟然莫名低了幾分,黑氣在楊士操控下,變化成了一道拇指粗細的黑箭,直沖沖地朝著齊晉元射去。兩人關系還算相熟,楊士沒有直接朝著齊晉元要害扎去,而是刺穿了他兩手手腕,黑光云煙般散去,手腕上的傷口這才留下一些黑血,劇痛使著齊晉元驚醒。
“啊…”齊晉元在下一刻便感覺到了一陣劇痛,叫聲凄厲。
不過下一刻,齊晉元竟然重新變得癡呆起來。楊士看著這般能如此輕易就中招的齊晉元,他臉色也極為不好看。
在音潮如海的溶洞內,除了楊士的狀態就好,接下來就是張世平與林霜軒兩人,這三人都還能抵抗的住。張世平剛才在后面,盯著動作古古怪怪的齊晉元,要是楊士沒有出手,那說不定林霜軒與張世平便會出手,那到時候他們兩人祭出的法器法術不長眼,那就是斬了齊晉元也說不準。
齊晉元仿佛看不到自己雙手手腕的傷口,也感覺不好疼痛,他朝著圓環滾落的地方走了幾步,慢慢地玩下腰去撿,動作僵硬遲鈍。
林霜軒手捏著的雷丹,可不敢直接扔向齊晉元,萬一雷丹的威力波及到陣法,到時候放出了鐵門內的那頭牛妖可就糟了!不過他看到齊晉元在被楊士打斷了一次后,又重新撿起青銅圓環的時候,他另一只手在儲物袋上一抹,夾住一把兩指寬的火彩小刀,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在旁邊的張世平直接從儲物袋中取出與龍舌弓相配的長箭,拉弓如滿月,張世平他有把握這柄祭煉過的龍舌弓箭,一箭能帶走毫無防備的齊晉元,還能及時止住長箭的去勢,發出去的箭不會損傷到陣法分毫。
楊士第一時間用黑光射穿齊晉元雙手手腕的時候,楊三娘因為受傷,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但是她在看到林霜軒與張世平兩人動作的時候,竟然強忍著傷勢,咬著牙,擋在了齊晉元與張世平一行人之間,還對著她大哥楊士帶著懇求之色。
不過這時候,從鐵門里面傳出的牛吼聲,竟戛然而止。
在石臺上的齊晉元身子一抖,回過神來的他,驚恐萬分,臉上的冷汗一下子滴了下來,背后更是一身冷汗,他忍不住后退了幾步,一個站不穩,跌坐在地上,他顧不上雙手的疼痛,連滾帶爬,極為狼狽地下了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