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平驅使青靈古舟,穿行過縹緲云霧,飛越重重高山,條條大河。
在青靈古舟上,張世平手掌中放著一只甲殼已經變成淡紅的血月蝎蛛,這蝎蛛很是乖巧地在張世平掌心上。
幾個月前,他從那萬血教慶元城據點得到的那面鬼頭白盾和那桿白麻鬼幡和上交給宗門內務殿。
后面張世平只拿回了鬼頭白盾,至于那桿白麻鬼幡,則直接賣給了宗門。
他不打算修行鬼道功法,這種鬼道法器,沒有配套的功法口訣,修士只能僵硬地驅使鬼幡中的厲鬼,反噬的幾率還更大。
因此張世平沒有多想,就干脆地把這鬼幡法器賣掉,換了一筆靈石。
至于那面鬼頭白盾,張世平本身就缺防御法器,他自然不會將它賣掉,有時候多一件防御法器,就相當于多了一條命。
而張世平手中還有不少心魂丹和怨魂,他這次外出主要是想將這些東西賣掉,對于丹藥,宗門收取的價格比正常價格,要低一些。
如果他手頭上丹藥數量不多,賣了也就賣了。但是數量一多,張世平虧的也就越多,他也想多賣點靈石,最好的選擇就是坊市販賣。
再順便看坊市中有沒有合適自己用的二階法器。當然如果沒有合適的法器,那張世平也只能去多完成幾個宗門任務,積攢功績點,再向宗門換取。
這種能增長修為的心魂丹,張世平可不想服用。心魂丹服用得太多,容易讓修士發狂,神智錯亂,一個神智有損傷的修士,連自己神識法力都不能完美掌控,就更說不上能結丹了。
張世平如今筑基以后,他自然將目標放在那金丹之上,修行路是一步錯,步步錯。
所以張世平自是不會選擇服用這些心魂丹,可是也不能夠浪費了。
可很多散修修士筑基基本無望,更不要說結丹了。以心魂丹能夠精進修士修為的效果,對他們來說吸引力不小,再說那些修士也購買不了多少丹藥,這種服用心魂丹過量,從而導致的神魂錯亂,對他們來說反而是一種奢侈。
張世平除了那些心魂丹和怨魂之外,他手中原本還有八件飛行法器和幾十件普通法器。
但是張世平在經過白猿山的時候,留了一部分在家族里。
這可不是無償的,這些東西都會換成家族貢獻點,記錄下來,張家其他修士想要換取這些法器,就要拿出相應的貢獻點。
當然這價格,相比于坊市販賣的,要便宜不少,畢竟這些法器是用來激勵家族修士為家族做貢獻,而不是真的用來賣的。
張世平自然也可以用這些貢獻點向家族兌換修行資源。
只不過他現在手頭上靈石不缺,缺的是筑基期修士用丹藥法器,可是這些張家基本提供不了,這就是筑基家族的弊端之處。
已經是筑基期的張世平等四位張家修士,作為家族中的頂級修士,不說從張家中汲取的養分,他們更多的是哺育家族,守護家族,讓家族擴大,誕生更多練氣修士,進而更多練氣修士筑基成功,乃至結丹。
這一過程,所耗費的時間太漫長,很多筑基家族,是見不到這一刻的,他們更多的是原地踏步,直至以后家族中筑基修士青黃不接,從而衰敗。
張世平作為張家筑基修士,自然要哺育家族,他也是需要盡自己一份力,即使他明知道這些法器幾乎就相當于白送。
他加入宗門從而成就筑基的,但是張家始終是生他養他的家族,他也需要盡自己的能力去保護張家。
他的父母,他的兄弟姐妹都在那邊,他的根就在那里。
青靈古舟上,張世平站在船頭,一路飛行,中間遇到幾頭飛禽,一階而已,他沒有特意去捕殺,飛禽感受到張世平散發的靈壓,也是被驚嚇到,轉身飛走。
他還有遇到幾個散發著筑基靈壓的修士,他們之間很有默契地離著很遠,沒有貿然靠近。
張世平從也昆山出發,一路朝著云錦坊市飛去。他原本在碧緣山百草園的時候,離云錦坊市比較近,練氣期修士驅使飛行法器也只需要兩三天的時間。
但是也昆山正好位于宗門另外一頭,兩山之間隔了近千里之遠,縱使張世平已經筑基了,飛行速度比練氣期快了很多,但是也花費了兩天時間才到了云錦坊市。
當然,快到云錦坊市的時候,張世平特意找了一個沒人的小山落下,重新給自己喬裝打扮起來,沒多久,那小山中一個四十歲模樣的個矮消瘦的黑臉練氣修士,驅使著一個黑色圓盤飛行法器,朝著五十幾里外的云錦坊市飛去。
五十幾里的距離,張世平驅使這黑色圓盤法器,一會兒就到了。
他輕車熟路地進入云錦坊市中,很快就到了一間店鋪門前,上面牌匾上寫著‘香茗居’三字。
里面有一個穿著藍色長衫的修士正送顧客出門,張世平走進門內,那人看到張世平進來,立馬笑臉相迎,“歡迎光臨本店,不知道道友有何需要。”
“是小風掌柜啊。”
張世平這喬裝打扮成的黑臉林姓修士,以前可來了香茗居很多次,不過筑基以后,已經有好幾年沒來了。
小風掌柜看了幾眼張世平,腦筋轉了好幾圈,然后有點不確定地問道:“可是林前輩?”
張世平有點驚訝地看了這個小風掌柜,自己從脫手了碧緣山之后,已經有好幾年沒來香茗居了,沒想到這位小風掌柜,竟然能一眼就認出他來,這讓張世平高看了這位小風掌柜一眼。
香茗居雖然不像一般雜物鋪那種店鋪進出的修士很多,但是一天也有好幾人,幾年下來,即便算上熟客,多多少少也有千把號人。
張世平在心底想到,這位小風掌柜能夠那么快認出自己,定然是一位心思極為細膩之人。
“正是老夫,不知道風掌柜的在不在?”
小風掌柜知道張世平問的是他父親,他父親一年以前筑基失敗,但是幸好服用了一枚筑基丹,只是傷了經脈,現在正在家族內養傷。這些家事自然不用和別人說的太詳細。
“家父正在家族修行。”小風掌柜迎進張世平,“現在香茗居由在下站柜,還請林前輩以后多多關照。”
“這是自然,正巧我今日手頭上有一些東西,請風掌柜過過看。”
這位風掌柜一聽生意上門,連忙請張世平進靜室詳談。
沒過多久,張世平所在的靜室中突然爆發起筑基期的靈壓來,一個原本在打坐的青袍修士睜開眼睛,轉眼就沖進去。
一盞茶時間不到,張世平就從靜室走了出來,面色不好地出了香茗居,他回頭對店中青袍修士道:“風道友,請留步,叨擾貴店了。”
“林道友慢走。”
張世平雖然沒能將丹藥出手,但是也從這位青袍修士口中得知最近有個秘店拍賣即將召開,在那里定然可以賣出去。
這位青袍修士帶著幾分思索的眼色,看張世平走遠后,才回頭看他身后的留著冷汗的風掌柜,淡淡說道,“你做的沒錯,萬血教的心魂丹絕不能收,這段時間我們風家可不能和萬血教牽扯上關系。”
風掌柜苦笑應是,剛才張世平表現出來的修為和他差不多,他稱呼一聲林前輩,也只是出于客氣而已。
當張世平拿出心魂丹的時候,他下意識地認為他是萬血教徒,語氣不免差了些,沒想到對方竟然是位筑基前輩。
剛才張世平和風掌柜到靜室后,他拿出心魂丹,風掌柜看完以后,一下子就變了臉色,盯著張世平,“林前輩不好意思,小店做不了您這生意。”
“請走吧。”他端起茶送客。
張世平本想客客氣氣把生意做了,但是看他這樣,話都不說清楚,還拉著個臉,生意可不是這樣做的。
至少也得把話說清楚,何必甩著一張臉,看到這樣,張世平自然不會給他什么好臉色。
原本收斂起來的筑基期修為直接放開來,籠罩住這個風掌柜,一下子風掌柜就冷汗淋漓,驚恐看著張世平這個從練氣期一下子變成筑基期的前輩。
不過香茗居中坐鎮的這位青袍筑基修士很快反應過來,沖進靜室,看著張世平,“這位道友,如果本店有什么地方照顧不周,還請見諒。”
風掌柜嘴唇微動,語速很快地傳音給這位筑基修士,這青袍修士聽完后,對風掌柜揮了揮手,讓他先出去,自己則和張世平在靜室交談起來,將秘店拍賣的消息告知張世平,把有關于萬血教心魂丹的麻煩事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