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濤雅苑里,張世平在房間中布置下簡易的隔絕陣法后,又拿出了一套小型聚靈陣,在陣法節點放入十二塊火屬性靈石,這才在青銅燈火下修煉起來。
在小半天的時間里,張世平就把陣法中的十二級火屬性靈石,就已經損耗的七七八八了,張世平眼中閃過一絲肉疼。
世俗中的靈氣實在太少了,根本供應不了筑基修士的正常修煉。
等到把這十二塊火屬性靈石的最后一絲靈氣榨干凈以后,張世平沒有繼續將靈石放進陣法之中,而是把青銅燈吹滅,放進儲物袋里面。
他看向窗外,此刻天已經暗下來。
這種靈氣環境下,有沒有青銅燈輔助,修行速度都差不了多少,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怪不得宗門中的筑基修士,除了因為任務以外,基本不去世俗中。
張世平把陣法撤去,出門后,使著輕身術,躍上屋頂,坐在房檐上面,看著天邊滿天紅霞,火燒云一樣的畫面,定格在天際,那一輪紅日,大半個已經落到山中。
東升西落,云聚云散,自古就是如此,張世平他靜靜地看著。
“在屋頂上想什么呢?”坐車回到府中的林之齊,在聽濤雅苑院門外下車,還沒進門就看到張世平坐在屋頂,傻傻望著天空。
張世平看到黃臉老頭,心情立馬沒了剛才的惆悵,他笑著從屋頂房檐上下來,一步躍下,飄然而至。
他圍著黃臉老頭轉了一圈后,停下來看著黃臉老頭已經變得雪白的眉發,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他沒有流露出來,轉而用輕松的語氣對林之齊說道:“看來你這幾年活的很好啊,臉上都長肉了。”
“每天睡了吃,吃了睡,當然過得好了。”林之齊開玩笑說道,他拉著張世平的手,兩人一起坐到了院子亭中的石椅上,“怎么最近幾年,一點消息都沒有,給你寄了好幾次書信也沒回,老夫還以為你小子出了什么事了。”
在林之齊辭掉了碧緣山百草園守山人的職務,選擇回家養老以后。他們兩人每隔個一年時間,會相互傳遞書信一兩次,他也知道了張世平筑基成功,為此林之齊高興了好幾天。
只不過后面,張世平為了借助幽火煞修煉火鴉訣,差不多有四年時間一點消息都沒有。這次趁著執行完清剿萬血教據點的任務后,張世平就過來看看他。
這幾年來,黃臉老頭第一個想法是張世平出了什么事情,難不成遭遇不測。第二個想法則是擔憂張世平成了筑基修士。已經看不上他這已經快入土的練氣期老頭子。
但是現在,張世平親自登門,讓黃臉老頭的兩個想法都立馬散去了。
張世平把這幾年來的經歷,能說的都挑出來和黃臉老頭,一一說道。
兩人越聊興致越高,直到夜幕降臨以后,張世平抿了下發干的嘴唇,才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張世平伸手在腰間儲物袋一抹,取出一個瓷質葫蘆遞給林之齊,這里面裝著的是張世平這些年來特意珍藏下來的靈茶茶葉,是他接管百草園后親手炒制的。
在黃臉老頭接過葫蘆以后,在品著茶香的時候,張世平動作飛快,取出紅泥小火爐、銀絲炭、小銅壺,紫砂壺杯還有茶匙等等,一一擺放到各自合適的位置上。
林之齊啞然一笑,看著張世平又取出一瓶封存的靈氣泉水,倒進小銅壺中。
“有心了。”林之齊在心中說了一句,他看著張世平,像是在看子侄一樣。
兩人圍著紅泥小火爐,喝著靈茶,暢談了一夜,直到天色漸漸發白,張世平起身和林之齊告別。
黃臉老頭也起來,一臉嚴肅地看著張世平,“修仙之路艱難險阻,期世平能夠披荊斬棘,得道長生。”
張世平拜謝,然后驅使著青靈古舟飛上高空。
而徐府之中正在大擺宴席,慶祝徐老太君六十大壽,熱鬧非凡。
青靈古舟在云端中穿行,張世平站在船頭,手中捏著一面血玉,是黃臉老頭給他的。
如果今后有人拿著張世平留給黃臉老頭的令牌,去張家或者正陽宗尋找張世平的時候,那張世平就能夠憑借這面血玉,確認來的人到底和黃臉老頭有沒有血緣關系,總不能瓜田李下,白白便宜了別人。
張世平嘆了一聲,把這塊血玉珍重地放進一個玉匣子里面,收進儲物袋中。
黃臉老頭這是怕自己死之前,都找不到一個身懷靈根的后人,特地留給他這面血玉作為信物。
徐府聽濤雅苑中,林之齊看著張世平驅使飛舟,轉眼間人就消失在天際。
他在亭中又坐了一會兒,聽著外面熱熱鬧鬧的聲音,剛起身的時候,聽到了門外有人在喊著“外祖父,外祖父,雪兒來了,你在哪里?”
一個梳著總角的小女孩從外頭跑進來,后面兩個婢女緊緊跟著。
林之齊站起來,看著這精靈可愛的外孫女,心情立馬好了幾分。
“祖母那邊人好多,好吵。”這女孩捂著耳朵。
“那邊吵,那我們就不過去了,雪兒在這里陪陪外祖父說說話。”
林之齊看著這小女孩,眼中有說不出的憐愛,還帶著一起愧疚。
只因為這小孫女身懷四靈根,這等靈根太差了,林之齊不想讓她踏上修仙路,就沒有傳她修行功法。
只能安慰自己,與其讓外孫女辛辛苦苦,為了長生瘋魔一輩子,還不如平平安安過一生。
在張世平趕回正陽宗路上的時候。
在正陽峰,從大陣外傳來的一道火光,一個身披著灰色披風,帶著淡墨色木制面具的修士,身形從無到有,緩緩出現在大殿中。
這人是正陽宗暗殿殿主梁成,金丹中期的修為,比常有年高了許多。
大殿中那一尊器身如筒的三足尊式爐,口沿微向外凸,與器身凸起的弦紋相呼應,升著縷縷輕煙,散發著淡淡的檀木香味。
“還是掌門你這邊舒坦。”梁成拍了拍香爐花紋外壁,聲音悶悶嗡嗡,笑著說道。
常有年睜開眼睛,起身走到他身邊,“如果梁師兄對掌門之位有興趣,師弟我立馬讓出來。”
常有年說這話,那是真心實意,他當了正陽宗掌門那么久了,早就不想當了,要是能換個人來當那是最好不過。
修仙界中最重要的還是自身實力,每個宗門中,元嬰老祖幾乎都不會去管宗門雜事,但是又有誰能無視他們?
梁成收起笑聲,搖了搖頭,他可沒有興趣去管理宗門,一個暗殿就夠自己忙的。
他拿出一道玉符交給常有年,“暗殿最近查探在魚然山出沒窺探的修士中,發現了不止萬劍門余孽在窺視,還有旗云宗玄火門五個門派。”
他很是慎重對常有年說道,“我們要早做防范。”
常有年將這玉簡上的信息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將事情頭尾理清楚以后,在關于如何應對這事情上,和暗殿殿主梁成兩人在大殿中說了許久。
隨后,暗殿殿主梁成才離開正陽峰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