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凝視著神色平靜的玄棠,淡然道:“相比法師的疑惑,我更好奇,法師以蟒吞龍吞噬了佛祖,為何不躲在暗處消化,哪來的底氣招搖過市,出現在我面前?”
“難道法師不怕我招來道圣儒圣和通天劍主,聯手將你這欺師滅祖的妖僧鎮壓,打入萬劫不復之地嗎?”
玄棠神色微變:“你連這都知道?”
林澤面無表情回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法師做都做了,難道還怕別人知道?”
然而林澤心里卻是驚訝不已,佛祖居然真的栽在這家伙手上?
不過這家伙智商好像不是特別高的樣子,一詐就詐出來了。
不對,或許是有恃無恐,這家伙能吞了佛祖,想必身懷驚天動地的神通,自己得小心一點,可別陰溝里翻了船。
相比林澤的驚訝,玄棠心里則是翻起了滔天巨浪,他自以為用同道歸流之法吞噬佛祖這件事極為隱秘,沒想到見到林澤,就被對方無情戳穿。
玄棠渾身發寒之際,心中不由起了殺機,如林澤所說,他吞噬佛祖之事一旦暴露,道圣儒圣這些老牌圣人,絕對會打著替天行道的名義鎮壓他。
不,恐怕還不只是鎮壓,將他打落圣位,抽魂煉魄都有可能。
玄棠一點都不懷疑道圣儒圣和通天劍主會有這個實力,繼承了佛祖一部分修為的他,能深刻感受到,這些老牌圣人境的底蘊究竟有多強。
林澤冷眼看著渾身殺機四溢的玄棠,臉上浮現一抹譏笑,語氣不善道:“法師想殺人滅口?”
與此同時,林澤指尖縈繞一縷逆天命的氣息,充滿了危險。
玄棠打了個激靈,猛然驚醒,干笑道:“阿彌陀佛,人皇說笑了,貧僧若有殺心,又怎會說這么多?何不在人皇回來之際暗中偷襲,打一個措手不及?”
起了殺心這種事,承認就意味著撕破臉,玄棠又不傻,當然得否認。
林澤笑著接道:“也有可能是因為法師沒有把握將在下拿下。”
內心卻是冷笑不已,如此熾烈的殺機,還說沒起殺心,你猜我信不信?
不過林澤倒不是很擔心,同為圣人境,他連儒圣和通天劍主都不懼,自然不怕依靠吞噬佛祖而踏入圣人境的玄棠。
不,沒有天地征兆,玄棠未必踏入了圣人境,他極有可能還是天人第三境,只不過與當初的蚊道人一樣,擁有對抗圣人境的實力。
所以他這次來,未必沒有吞噬自己的想法。
雖說同道歸流適合同門之間,可林澤與玄棠同是人族,不見得玄棠不能像蚊道人一樣吞噬同族。
玄棠深吸口氣道:“貧僧敢指天發誓,絕無加害人皇之心,此次前來主要是有事相求。”
林澤不禁有些好奇問道:“不知是何事?”
玄棠搖了搖頭道:“貧僧方才說過,在說正事之前,希望人皇能先解答貧僧一個疑惑。這對貧僧十分重要,貧僧愿拿一個與人皇相關的秘密來換。”
林澤神色微動:“什么秘密?”
玄棠哪肯輕易交出籌碼,只是語氣篤定道:“貧僧敢肯定人皇認為值得。”
林澤擺了擺手道:“那便少說廢話,法師想問什么盡快問。”
玄棠不以為忤道:“貧僧想知道,人皇如何猜到是貧僧吞噬了佛祖?”
“貧僧自問隱藏氣息手段天地間無人能及,縱然道圣當面,亦不見得能察覺,人皇新晉圣人境不過一年,如何猜的到?”
林澤臉上露出了然之色:“原來法師想問的是這事,此事其實一點都不復雜,法師莫不是忘了,曾在氣運金冊留名一事?”
玄棠聞言一愣,一時想不通此間關節,只能追問道:“還請人皇仔細說來。”
林澤直接掏出一本氣運金冊,解釋道:“當初佛祖儒圣遭遇算計失卻圣位,道宮大獲全勝,我在莊周師兄的協助下,瞞天過海讓所有有名有姓的天人境,在這氣運金冊上錄了大名?”
“氣運金冊是件罕見的至寶,錄名之人除非隕落或者修為超過可承受的極限,否則不可能消失。”
“當初佛門天人隕落消失之際,我特意看了一眼氣運金冊,正好發現法師還活著。”
“一開始只是以為你運氣好躲過一劫,直到佛祖消失那天,我臨時起意,暗中看了一眼氣運金冊,卻發現法師的名字跟著消失了。”
“當時我便有所懷疑,因為找不到確切的證據,只能密而不發,直到今日見到法師,將之串聯起來,所有疑問迎刃而解,真相大白。”
玄棠聽完不禁松了口氣:“原來是因為氣運金冊,貧僧還以為是自身天賦神通出了問題。多謝人皇解惑,貧僧感激不盡。”
林澤漠然道:“感激的話就不必了,還請法師遵守承諾,說出那個與我相關秘密。”
玄棠語不驚人死不休道:“人皇可知,建木神樹到了第十階段,若獻祭一名圣人境,可極大提高它蛻化為神物的幾率?”
林澤“嗖”的一下起身,居高臨下,面色凝重望著玄棠,難以抑制情緒問道:“此話當真?”
由不得林澤不激動,如果建木神樹需要圣人境做祭品,誰最有可能?
道圣儒圣和通天劍主估計都清楚,祭品很難會是他們三個當中的一個。
莊周估計也知道,祭品是他的可能性不大。
剩下的只有林澤和新晉圣人境的泰山神君。
然而莊周似是而非提醒過林澤,不要輕易開天門。
什么是開天門,為什么不能輕易開?是否和獻祭圣人境提高建木神樹蛻化有關系?
這些林澤通通都不清楚,他不得不懷疑,這是一個為他挖好的深坑。
至于玄棠怎么知道這件事的,林澤倒不曾懷疑,他既然吞噬了佛祖,能獲得一些隱秘實屬正常。
玄棠神色平靜道:“人皇認為貧僧有必要誆騙你嗎?”
林澤強行摒除心中雜念,整個人恢復平靜,淡然道:“不知法師要提的正事又是何事?”
玄棠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貧僧想和人皇做個交易。”
林澤輕笑道:“哦,怎么交易法?”
玄棠退后三步,盤腿而坐,雙手結印,嘴唇蠕動:“唵阿彌爹哇舍…”
只見無數經文從他嘴里冒出,化虛為實,交織成一條條鎖鏈。
隨著鎖鏈越來越長,漸漸深入虛空,不知通向何處。
林澤見狀微瞇著雙眼,暗自凝神靜氣,提防玄棠偷襲。
在連對方是敵是友都不清楚的情況下,疏忽大意那是找死,誰知道玄棠是不是在憋大招?
片刻過后,玄棠的念經聲戛然而止,雙手緊握經文鎖鏈,奮力往自身方向一拉,似乎在釣什么寶貝。
隨著經文鎖鏈一點點被拉出,大殿內不知不覺鍍了一層金色佛光。
林澤凝神到了極致,逆天命神通蓄勢以待,隨時準備與玄棠激戰一場,或逃之夭夭。
“嗡~”
在一陣鐘聲下,玄棠從虛空中拖出一口上面印著蟲鳥花草的金色大鐘。
林澤一言不發望著玄棠,等待著他的解釋。
將大鐘從虛空中拉出的玄棠,似乎有些筋疲力盡,接連喘了好幾口氣。
等氣順了一些,玄棠方對林澤說道:“貧僧想以八寶功德池三個月的使用權,換取十次獲得天道獎勵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