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主帥營帳,林澤看著手下一幫文臣武將,平靜說道:“西南之事將了,準備一二,擇日北上。”
這句話說出口,林澤自己心里都有種別樣的情緒。
為了覆滅南詔,林澤可謂是做足了準備工作,到頭來,卻是虎頭蛇尾,草草了結。
眾人更是一臉錯愕的看著林澤,不是說好滅絕南詔的嗎?這不是第一戰嗎?怎么就結束了?
林澤并沒有故弄玄虛,等待他們開口詢問這種無聊趣味,而是直接說道:“趙佗出面力保南詔,許諾征南軍和南詔十年之內不會北顧,并愿意補償,為了穩定西南局勢,本侯答應了。”
接著林澤將自己與趙佗之間的談話,隱去自己索要補償的那部分,大致說了一遍。
韓信陳平等人俱是聰明人,聽到這里,哪里還不明白,眼下秦國烽煙四起,能花費最小代價換取西南暫時安定,是最明智的選擇。
陳平尚有些擔心問道:“趙佗之言可信嗎?”
林澤毫不避諱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征南軍應該是內部出了點問題,趙佗可能無法完全掌控征南軍,否則趙佗沒必要付出大代價讓我退兵。”
“非是趙佗能否遵守承諾,而是短時間內,他根本無力北上,至于南詔,此次實力損失慘重,又對趙佗恨之入骨,想必也不用太過擔心。”
以己度人,林澤站在趙佗的角度,若不是征南軍出了問題,哪里需要苦言相勸,還主動提出補償,來換取秦國退兵?
趙佗只需陳兵數十萬在側,虎視眈眈盯著秦軍,林澤都得擔心自己率軍深入南詔,會不會被征南軍斷了退路。
說實話,若不是秦國尚有其他隱患未除,林澤真的想借此機會徹底打崩趙佗,永絕后患。
不然等趙佗徹底掌控征南軍,以及南方這么大一塊地盤,又有佛門支持,屆時再想平定就難了。
“爾等可還有其他疑問?”林澤看著眾人問了一句。
眾人全都保持沉默,端正而坐,以表對林澤的支持和認可。
林澤環視了一圈,說道:“若大家沒有其他疑問,本侯要開始分配任務了。”
“請侯爺吩咐,”眾人齊聲應了一句。
“吳凡,安排人盯著征南軍動向,若有異動,立即上報,”林澤看著吳凡說道。
將全部希望都放在別人身上,這種低級錯誤,林澤是不可能犯的。
在他眼里,趙佗和征南軍亦是屬于敵人之一,當趙佗謀求自立那日起,就注定與秦國無法長期共存下去。
吳凡站起身,一臉嚴肅的拱了拱手:“屬下遵命。”
接著林澤將目光停留在李信和虞子期身上:“本侯需要一個人,率軍收復南云行省,而后率軍長期駐守南云,防范南詔和征南軍,你二人,誰愿承擔此事?”
兩人聽后不由陷入了沉思。
林澤表露的意思很明顯,要打造一個類似于五大軍府的存在,軍政合一,鎮守南云行省,以保西南安定。
而這支大軍的主將,在南云行省,將會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李信和虞子期尚未開口,陳平面帶憂慮之色說道:“侯爺此舉,有些不合規矩,是否需要先請示陛下再定?”
林澤搖了搖頭道:“不必了,此地至長安,信使一來一回至少要耗費二十天,還得說服陛下和滿朝文武答應此事。”
“若信使解釋不清,陛下未必會應允,非常時期,一切從簡,此事就這么定了,回頭本侯自會向陛下解釋。”
陳平臉上憂慮之色不減:“就怕陛下誤會…”
陳平在長安待的時間不短,也曾掌控過錦衣衛,自然知道林澤如今與胡亥的關系,看似君臣相諧,實則有些微妙。
帶兵鎮守一省,與分疆裂土,實質上并無不同,陳平是真的擔心那位年輕的皇帝多想。
林澤想了想說道:“確實有點麻煩,那就先不跟他說了,本侯相信以你二人的能力,沒有那道圣旨,有本侯的支持,同樣能掌控一省之地。”
陳平臉色一滯,師叔你是認真的嗎?
陳平的意思,林澤當然明白,可那怎么樣?他總不能因為怕胡亥亂想,就束手束腳,啥都不干吧。
自己又不是諸葛亮,打個仗還得寫篇《出師表》。
虞子期突然眼神堅定,起身躬身行禮道:“末將愿鎮守南云行省,請侯爺下令。”
林澤當即回道:“好,就你了。本侯除了給你留下五萬大軍外,還會跟蜀地四大勢力打好招呼,讓他們盡量支持你。”
其實林澤本來就偏向虞子期駐守南云,只因他是世家子弟。
好比后世明朝,沐家鎮守云南一樣,這種事交給一個家族去做,遠遠好過交給一個人去做。
虞子期坐上這個位置,虞家定然會蜂擁而至,自動將南云劃分為自家勢力范圍,好好經營。
如此面對南詔威脅,虞家才會更用心守好這一塊地盤。
至于虞家會不會尾大不掉,甚至心生反意,林澤倒不是很擔心。
自己若強,虞家只會俯首帖耳,決計不敢反,自己若不夠強,虞家就算不反,恐怕也會無濟于事。
李信見虞子期主動應下此事,心里大大松了口氣,按照林澤所說,留在南云,有可能十年都沒有戰事,真要這樣的話,對一名武將而言,太凄慘了。
西南的事告一段落,林澤繼續說道:“以韓信為主帥,陳平為軍師,李信乾元吳凡跟隨,率領二十萬大軍北上,目標西域,明日啟程。”
此言一出,韓信眼中閃過一絲感動,認為林澤是故意讓自己為主帥,好讓自己能盡快突破宗師境。
于是韓信起身行禮道:“侯爺領兵之才,勝末將百倍,末將愿為羽翼,請侯爺自任主帥。”
林澤揮了揮手道:“這是軍令,你就不用推辭了。況且本侯另有要事要做,不便隨軍一起,大軍就交給你了,本侯相信你,絕對不會讓我失望。”
韓信聞言,只能應諾下來:“末將遵命。”
林澤將目光停留在陳平身上,一臉平靜道:“大軍南下的戰報就交給你了,你既然了解陛下的性子,想必知道該怎么寫。”
“若有必要,你可以安排人,將三十五萬顆人頭送往長安,給陛下和文武百官看上一眼,免得他們覺得本侯沒辦事。”
“如果這還不夠,記得將本侯斬殺一名宗師的戰績也算上,若這都不滿意,本侯亦無可奈何,平叛大任,只能另選賢能。”
陳平臉色一凜,林澤的意思他明白,朝中那些人的感受,不必太過在意。
林澤臉上突然浮現一絲疲憊之色:“我若不在軍中,這些事就得全靠你來主持,記住,一定不能太軟,得寸進尺是人的天性。”
陳平臉色糾結道:“可這樣的話,將會后患無窮。”
林澤輕輕一笑:“后患?有沒有后來都難說,哪顧得了后患?照我說的去做便是。”
說完林澤站起身,朝著眾人說道:“明日本侯便會離開大軍,一個月內,必定上西域與爾等匯合,軍中之事,就拜托各位了。”
營帳內眾人跟著起身,躬身拜道:“末將遵命。”
第二日,林澤看著二十萬大軍北上離去,整個人直上高空,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