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無際的草原之上。
長滿了褶子的空間隨處可見。
“師姐方才想來是把那些獵寶人給嚇住了,哈哈,莫說是他們,便是我也嚇了一跳。”
王魃一邊小心地避開這些褶皺和扭曲處,一邊輕笑著贊許道。
周圍幾人,回想起方才余無恨那輕描淡寫,卻震驚當場的手段,也無不驚嘆。
陳玄更是雙目難掩喜色,有一位這般強人坐鎮,他們此行成功的可能性無疑會更高。
余無恨卻面色平靜:
“不過是沾了道寶的光。”
王魃聞言,點點頭,倒也并不意外。
余無恨固然是七階道域,但以往卻沒有這般手段,顯然這些日子煉化了辟地杖,借助這件極品先天道寶的威能。
不過就在這時,余無恨卻低聲傳音給了王魃:
“這辟地杖威能太盛,若非有鎮壓元神的寶物,我的元神也承受不了幾次,你心里須得知曉。”
王魃微微一怔,隨即不著痕跡地點點頭。
辟地杖看樣子是和驅風杖一樣層次的寶物,只是不知道除了這兩件之外,還有沒有別的類似的寶物…也不知道是出自何方界域。
但一定是已經過了很久,因為連殘片都已經被渾沌源質包裹,形成了新的界胎。
而對于這兩件寶物的原主人,他心中也隱隱有些猜測。
正在這時,陳玄和余禺皆是心有所感,下意識回頭看向遠處。
隨后余無恨和王魃,以及庖尸鬼王才有所察覺,也先后轉頭。
隨即便見到了懸在草原天邊盡頭處,仙氣飄飄的白云、樓閣、庭院…
古色古香,即便隔得甚遠,卻如在眼前,纖毫畢現。
仿佛便有那么一座仙閣坐落在他們的眼前一般。
一陣錯愕之后,陳玄和庖尸鬼王接連反應過來,面露驚容:
“是海市蜃樓!”
“海市蜃樓?!”
王魃、余無恨互視一眼,皆是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驚疑之色。
天底下,真的會有這么巧的事情,多年不曾出現的海市蜃樓,結果不早不晚,他們剛一出現在這里,便緊隨其后也跟著出現了?
是不是也太過巧合了些?
王魃眉頭不由皺起,指著遠處的海市蜃樓,看向陳玄:
“你那分身的方向,不會就是在那里吧?”
陳玄連忙搖頭:
“不是,算是相反的方向,而且感覺似乎還有些遠。”
王魃聞言,頓時松了一口氣:
“那就好。”
說話間,幾人便隱約看到大海市入口鏡面前的那片草原上,原本還只有寥寥數十位獵寶人,卻在這短短時間內,竟有成百上千道身影從各個他們完全沒有想象到的地方,騰空而起,直直飛向了那處海市蜃樓的方向。
饒是王魃等人對這里的危險性有所了解,可看到這一幕,卻還是不由得心中微寒。
若是方才這里暗藏的所有人都對他們出手,他們只怕是一瞬間便要化作飛灰…不,只怕連飛灰都不復存在。
“這大海市,果真兇險,難怪許多人都不愿進來。”
王魃心中不由升起了一抹深深的凝重和警惕。
盡管這些獵寶人分屬不同的勢力,幾乎不太可能真的聯手,但這樣的景象還是讓他心生寒意。
同時也有些吃驚,上一次玉壺界的人能從這么多獵寶人手中殺出一條血路,盡管死了兩個問字輩的大修士,但玉壺界進入這大海市里的人手也未免有些太過強橫了。
這些念頭在他心中一閃即逝。
深吸一口氣,隨后沉聲道:
“走,咱們不湊這個熱鬧。”
說罷,當先飛了出去。
余禺和庖尸鬼王略有些遺憾地看了眼,卻還是不得不跟上了王魃。
一邊飛,王魃一邊微微側首,看向陳玄問道:
“陳道友,按照你的說法,想要修補仙蘊寶盆,需要借助這里變化的規則,可又該是什么樣的規則,才能完成這一點?”
陳玄雖然心急于救回自己的分身,但聽到王魃的話,還是沉下心來,仔細思索了一番才開口道:
“此處的規則變化,便如一根根理出了頭緒的絲線,而那破損的仙蘊寶盆,便是綻開了的布匹,若要修補至原樣,便也需要一模一樣的線頭來縫合…道友要做的,便是找到與之完全契合的地方,借助這里的環境,縫合此寶。”
“完全契合?”
王魃心頭微沉。
這仙蘊寶盆內蘊含的規則種類之豐富,簡直是他生平僅見。
便仿佛真的蘊藏了一個完整的界域一般。
五行、陰陽、風雷冰、星辰…
盡管單個并不復雜,可諸多本質糅合在一起,已然是一座界域的雛形。
王魃昔日煉化的過程中,便大有收獲,覺得其極為契合萬法脈的特性。
但如今想要修復,卻也成了一大麻煩。
完全契合的地方,自然便是界域之中。
然而界域中的規則內斂而完整,根本不可能取出來修補仙蘊寶盆。
而這大海市中規則變化極為活躍,但這大海市給他的感覺,卻又不像是一方界域。
想要在這里找到與仙蘊寶盆內的規則完全契合的地方,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陳玄似乎也知道王魃心里的擔憂,安慰道:
“道友不必擔心,我在這大海市中游歷過許多次,雖然這里每一次的地形風貌皆有變化,但這里的規則極為豐富,變化無端,肯定有契合此寶的地方。”
王魃聞言,也只能點點頭。
已經來到這里,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中途放棄,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碰碰運氣了。
“對了,這仙髓玉液,又是從何處得來?”
王魃心中微動,想到了此行的一個重要目標。
“仙髓玉液?”
陳玄只是一愣之后,便回應道:
“仙髓玉液來源豐富,但想要獲取卻難度不小…”
正說話間,迎面遠遠的一處扭曲的空間,竟如水珠一般脫落,顏色迅速變得銀白,如同水銀一般,表面倒映著四周茫茫的青綠草原,從他們前方無聲掠過。
陳玄指著這顆扭曲如水珠一般的空間,快聲道:
“仙髓玉液便在此處,快!咱們進去!”
庖尸鬼王有經驗,連忙急聲道:
“里面可能會有些兇險,切勿小心!”
說話間,余禺卻是已經按捺不住,迎頭撞了過去。
這水銀般的水珠遠遠看著小,然而余禺飛到近前,卻顯得如飛蟲落在了樹葉上一般,迅速融入。
眼見余禺已經一頭撞了進去,一貫淡漠的余無恨面色微變,身形一閃,幾乎是一瞬間便也跟著飛了進去。
只是她這一撲卻撲了個空。
那水銀般的水珠與她相撞,卻是在激出了一桿黃玉竹杖虛影之后,無聲地滾落向遠處。
“這…”
看到這一幕,陳玄和庖尸鬼王俱是一怔。
余無恨也立刻反應了過來,連忙抬手一拋。
不遠處的王魃便覺得手中一沉,差點沒有抓住。
耳邊同時響起了余無恨的聲音:
“幫我拿好,我先進去瞧瞧!”
王魃連忙朝那水珠看去,果然這次就看到了余無恨毫無滯礙地融入了進去。
微感吃驚地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辟地杖,心頭快速轉動:
“這水珠無疑便是規則變化的顯現,而這辟地杖竟能阻隔這里的規則變化…”
他忍不住便想起了自己驅風杖的效果,能夠不受規則變化的影響,同時還能借力用力,牽引周圍變化的規則,使之加持自身。
心中微動,元神內重若萬鈞的驅風杖微微一亮。
隨即周圍原本平滑的空間,便即隱隱泛起了一層水波一樣的波紋。
但又在他心念之下,瞬息間便消弭不見。
“還好,倒是并不怎么費力氣。”
王魃心中微微一松。
不過靈覺卻是一動,使用驅風杖的同時,他對周圍的感知瞬間暴漲。
這個時候,陳玄和庖尸鬼王也緊隨其后飛了進去。
方才的五人,如今便只剩下王魃一人。
下一刻,一道無聲無息、甚至完全透明的身影驀然便從王魃身后的一處不易察覺的空間褶皺中,一躍而起。
同樣無形無質更是沒有半點氣息泄露的六階道域,如一條毒蛇,在經過耐心地等待之后,終于向著露出破綻的獵物,發起了致命一擊!
那身影的眼中這一刻暗藏著無窮的喜悅!
很多時候,獵寶人的成敗與否,與實力密不可分,但和膽量也同樣有關系。
幾乎所有的獵寶人都被對方方才顯露出的那一手所震懾,心生膽怯。
卻唯獨他敢于在刀尖上跳舞,更是排除了什么海市蜃樓的誘惑,選擇了一路尾隨,等待機會!
果然,界海從不負有心人!
而直到這一刻,這個太一山主,仍舊沒有半點察覺。
他也不可能察覺。
對于自己道域的隱蔽性,這個獵寶人比任何人都有信心!
直到臨近太一山主的這一瞬間,六階道域終于轟然爆發!
喜悅也在這一瞬間,達到了頂峰…隨后急轉直下!
那太一山主面色淡然地朝他的位置看來,手中捏著一支土黃玉杖,任由道域即將加身,卻不悲不喜,神色平靜。
衣袖飄飛間,一道瘦小身影從那袖中一躍而出,迎風見漲,顯出丈六金身來,但見三頭六臂,面露或猙獰或寶相或嚴肅,持寶杵、捏手印、捧寶塔,照面便是一劈!
浩浩蕩蕩的六階道域便在這獵寶人的眼中轟然劃開!
隨后一只長滿了猴毛的大手迎面落下!
雙目圓瞪!
“這、這不可能…”
下一刻,這長滿了猴毛的大手無聲無息間便將他捏在手中。
恍惚中,他聽到了那太一山主充滿了淡漠的聲音:
“留他一條性命。”
大手輕輕一握,掐滅了他周身的所有屏障。
隨后一道道細微的佛音梵唱便如蟲蟻一般,鉆入了他的腦海中,越來越響,越來越深…
迷迷糊糊中,他的雙手下意識合掌為十。
他的聲音與腦海中響徹的聲音悄然重疊:
“阿彌陀佛。”
外界。
王魃看著面前雙手合十,若隱若現的身影,不由看向戊猿王,眉頭微挑:
“這是什么神通?”
戊猿王收了三頭六臂法相,抓了抓長滿了猴毛的后腦勺,咧開嘴道:
“忘了。”
王魃笑了笑,也不以為意。
蠱惑人心的法術神通各家都有,佛門之中有這樣的法門也實屬正常,便是他手中也掌握著陰神大夢經。
不過戊猿王自從服下真武化身元胎結出的果實之后,其他倒是看不出異常,唯獨這些年的進步卻是令人咋舌,如今已經穩穩站在合體中期的頂端,這也是王魃愿意帶它來的原因之一。
“問問,什么來歷。”
戊猿王聞言,點點頭。
一番盤問,那獵寶人很快便將自己的來歷說了出來。
讓王魃有些意外的是,此人所屬勢力的主人,竟還與他有過一面之緣。
“晏直?”
“那個大人國國主?”
他腦海中不由得便回憶起了初入坊市時,遇到的那位黃衣童子。
對方給他的印象還算不錯,不過從這獵寶人的身上,他倒是看到了對方的另一面。
“不過也是,但凡真是個心善周正之人,又豈能在這坊市中如魚得水?”
王魃也并未因此而有什么情緒上的波瀾,雙方也只是一面之緣,即便此刻交惡,那也是各自從自己的角度出發而已,待利益變化,是敵是友,卻也說不準。
想了想,他吩咐道:
“先留下他,興許后面還能有點用處。”
一位六階道域的修士,比起五大鬼王還要強上不少,在這地方卻也能派上點用場。
戊猿王點點頭,掐了個印訣。
那獵寶人便又無聲消失于周圍的空間中,仿佛遠去。
只是王魃卻又能夠清晰感受到對方就在他的周圍不遠處,靜靜地守護著。
心中滿意,王魃隨即心有所感,轉過頭去。
但見那水銀般的水珠驀然無聲如琉璃碎裂,隨后四道身影飛了出來。
余禺面色微紅,頭上熱氣升騰,臉上卻帶著喜色,手中托著芝麻粒大的一點仙蘊玉液,看到戊猿王出來,先是一愣,隨即喜笑顏開地飛了過去,笑嘻嘻道:
“大毛,這是我弄來的!”
她生在小倉界界內,自幼便得重華指點,余無恨的寵愛,又生就仙人之體,天賦異稟,修行如吃飯喝水般簡單,卻鮮少與人真正交手。
如今闖入了這水珠之中,大戰了一場,卻是只覺酣暢淋漓,痛快無比。
仿佛本性中的好戰的一面,都得到了激發與釋放一般。
戊猿王抓了抓腮毛:
“還行…”
說罷,便就地一跳,重新落入了王魃的衣袖中。
雖只得到了戊猿王這么一句評價,余禺卻也頗為開心,隨手就把這一顆仙髓玉液丟給了王魃,毫不在意。
王魃抬手收起,隨后好奇地問詢了起來。
才知道這水珠看似不大,卻仿佛另藏了一方世界,其中便藏有一頭蓋世兇物。
只是在場即便是看似最為弱小的庖尸鬼王和陳玄,也都是五階道域修士,更遑論余無恨和余禺,都沒用余無恨出手,余禺一個人便直接打穿。
那兇物被殺之后,這方世界便直接崩碎,兇物也化作了一滴仙髓玉液。
“所以這些空間的變化,其實是受到了仙髓玉液的影響?”
王魃若有所思。
“也不全然是這樣,許多地方即便有變化,也并無仙髓玉液的出現。”
陳玄搖頭道。
王魃點點頭,也并未繼續探究。
跟著陳玄的感應,他們繼續朝著目標地前行。
又接連遇到了幾顆類似的水珠,余禺都是興致勃勃地沖了進去,一番酣戰之后,得勝而回。
對收獲的仙髓玉液,卻是半點也不在意地丟給了王魃。
倒是讓庖尸鬼王吹捧了幾句,直道運氣不錯。
只是沒多久,王魃便敏銳地感受到周圍規則變化迅速變得活躍起來。
低頭看去,卻見原先一片茫茫草原,不知何時竟已經變作了一片翠綠群山,云霧繚繞。
再往前行出一步,這群山又在無聲無息間化作風雪蒼茫…
“一步一景,倒也并非夸張。”
余無恨微微頷首。
許多見過的,沒見過的,如走馬燈似的在幾人面前極速掠過。
王魃幾人也算是開了眼界,只覺得這些地形物貌他們哪怕是窮盡想象,也是半分都想不出來。
“這些地方,這界海中真的存在嗎?”
余禺忍不住問道,目露向往之色。
陳玄聞言,感慨道:
“說不準,也許是上界才有的氣象吧。”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
王魃和余無恨互視了一眼,皆是若有所思。
只是不多時,王魃忽地心中一動,驅風杖帶來的強絕感應中,讓他清晰感受到了來自遠處,正在極速靠近的一股澎湃氣息!
“都小心些!”
王魃只來得及說這一聲。
幾乎是話音剛落,一道巨大的黑影便已經橫跨過春夏秋冬、山海原谷無數的景象,直撲而來!
庖尸鬼王、陳玄面色驟變:
“不好,是兇獸!”
余禺卻是大喜,金紅血氣流轉包裹周身,如魔似神,轟然迎了上去!
一黑一金紅爆裂撞擊!
平靜的空間頓時浮起了一道道波紋。
而在短暫的頓滯之后,金紅身影竟暴退了數步!
看到這一幕,王魃和余無恨都不由得面色微凝。
余禺的實力堪比元神和道域同為合體中期的存在,對上一般界外的合體后期修士,只怕也絲毫不落下風,卻沒想到竟然被這莫名殺來的兇獸挫了鋒芒。
而被余禺這么一擋,王魃幾人也隨即看清楚了這黑影的模樣。
但見此獸竟非是獸身,通體墨黑帶金,竟是一副狼牙棒的樣式。
“道寶?”
余無恨眉頭微皺。
王魃卻面色微肅地搖搖頭:
“不,的確是兇獸。”
說話間,這狼牙棒搖身一變,化作了一只巨斧,朝著他們當頭劈了下來!
余無恨當即迎了上去。
只是這大斧兇悍無比,余無恨未有動用辟地杖之下,竟也絲毫近不得身。
陳玄見狀,心頭大驚:
“這才只是外圍,怎地就有這般兇物跑來了?”
也顧不得什么,連忙一把抓開了眼中的白色繭子。
露出了一只金色重瞳,重瞳之中光芒流轉。
隨后他面露吃力之色,倒退了幾步,低聲道:
“此獸無名無相,有變化隨應之能,變作什么,便有相應的威能,似在幼年…這等兇物怎么會來這里?!”
話音落下,王魃也顧不得什么,衣袖一揮,戊猿王和方才被渡化的那位獵寶人也都迎了上去。
隨后王魃心中一動,元神之中,驅風杖微微一亮,四周的空間瞬間皺起突出,迅速如水般涌動纏繞住了這金黑大斧。
黑色大斧隨即一變,又化作了一桿馬槊,輕輕一挑,便滑溜地躲開。
余無恨見狀,也不敢怠慢,連忙便駕馭著辟地杖,當面硬撼,之前重瞳道人送的那尾‘有余’,卻是運轉到了極致…
足足半日之后。
舍利塔、金剛杵、大手印之下,黑色馬槊終于疲軟,化作了一團流動的金黑兇物。
三頭六臂,身披金甲的戊猿王寶相莊嚴,趁勢打入了諸多金色大手印。
隨后這金黑兇物終于沉寂了下來。
王魃見狀,心念微動,隨即對戊猿王道:
“此獸便交給你吧!”
佛門有渡化之法,對于兇獸也同樣有效。
何況此戰之中,戊猿王出力極多。
戊猿王也不知道拒絕為何物,點點頭,只是看著面前這一大灘流動的金黑之物,又有些煩惱地撓撓頭。
王魃看著這金黑怪物,倒是起了興致,給戊猿王出了個主意。
戊猿王微愣,隨后抓了抓腮毛,對著這金黑之物道:
“小、小、小!”
這頭碩大無朋的兇獸便即迅速縮成了一粒芝麻籽大小。
戊猿王又喚道:
“變!”
那兇獸隨即便按照它的心意,迅速扭動,隨即變作了一桿金黑的齊眉哨棍。
仿似鑌鐵百鑄,周身細密紋路起伏,看著便是頗有些壓手。
配上戊猿王身上那一身甲胄,倒也有些威風。
戊猿王手拿哨棍,少有地露出了幾分猴性,自顧自耍弄了起來。
虎虎生風,握著這哨棍喜不自勝道:
“便喚你…如意棍。”
見到這般與印象中的某位前世偶像隱隱有些重疊的身影,便是王魃也不禁一陣恍惚。
不過他很快便察覺到又有修士在靠近,當下也迅速回過神來:
“走,咱們繼續。”
四周景象迅速遷變。
之后的路上反倒是安穩了許多。
也不知飛了多久,四周的景象也變成了一片星空,無數星辰轉動,如同王魃記憶中一副有關于星空的畫作,如夢似幻一般。
而在這片星空下,一片混沌源質環繞著一座不大不小的黑色界胎,安靜地停在那里。
與此同時,懸立在界胎周圍的幾道身影,也都轉過身,遙遙看向了王魃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