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漲了!又漲了!”
“這神獸長得好快啊!”
廢墟彌漫的虛空中,赤天宮修士們遠遠地盯著遠處不斷振動雙翼的翻明,忍不住吃驚地議論著。
重華負手立在翻明的背部上方,俯瞰著翻明,眼中微有些波瀾。
翻明的身上,羽毛愈發明亮閃耀,身體的擴張速度更是驚人,氣息也在不斷地攀升。
只是盡管不斷攀升,卻讓他隱約覺得還欠缺了什么,始終無法發生質的蛻變。
“云七。”
“是,主人稍待。”
傳送陣那頭的云七匆忙收攏了渾沌源質,帶著金甕匆匆趕回,將大量的混沌源質釋放了出來。
感受到周圍再度充盈的混沌源質,翻明清啼一聲,鳥嘴張開,如同深淵地獄,極速吞吸!
“這里有多少?”
重華眉頭稍稍松懈,隨后問道。
云七連忙回道:
“差不多也有五座道田。”
說話間,忍不住看向翻明吞咽下去的混沌源質,眼中帶著一絲深深的心疼和動容。
“您可真是舍得下血本啊!”
“換做是三界,只怕也舍不得把那么多混沌源質都耗用在神獸的身上,這么一頭神獸,又是這般體型,需要的混沌源質可比一般神獸多了不知多少倍…”
邊說邊感嘆地搖頭。
重華面色平靜:
“無所謂,沒了再搶就行了。”
云七還想說的話頓時給憋回去了。
這話,他竟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但還是搖頭道:
“要不了太久,赤天宮…被毀的消息便會傳出去,在諸多勢力之中,必定會掀起不小的波瀾,到時候肯定會有人過來查探,主人還是提早做好準備為妙。”
拆毀了道田,帶著所有人投誠重華,如今的云七似乎也已經徹底下定決心要一條路走到黑了。
重華微微頷首,對于云七的提醒和好意倒也并不拒絕,他這些日子和云七頻繁交談,對界亂之海的情況也有了不少的認知。
以他如今的實力,在這片界亂之海中絕非庸者,但也還遠未到可以無視所有人的程度。
直來直去不代表是盲目自大,相反,他對自己和身邊人都有著極為清晰的認知。
“繼續去收攏道田吧。”
重華隨即吩咐道。
“是。”
云七也不敢怠慢,連忙便又回了傳送陣另一頭。
重華則是繼續看著面前的翻明,感受著其逐步將混沌源質融入到肉身當中。
略有所思。
只是這樣的日子未免有些無聊,所以閑暇的時候,他也會找來被那個喬問松拋棄的弟子,吉無咎,向他了解關于玉壺界的事情。
之所以沒有讓云七干脆搜魂,是因為對方的元神早已被下了禁制,五大鬼王和云七都根本搜不出來什么。
“還是不想開口?”
赤天宮的修士押著吉無咎送了過來。
這位玉壺界的三代弟子因為被封禁了修為,此刻不得不被壓得跪在重華的面前。
盡管身上似乎帶著傷,只是臉上卻沒什么表情。
重華掃了一眼,隨口問道。
赤天宮的修士連忙賠笑:
“主人,小的這就再收拾他一頓!”
說著便要抽吉無咎的臉。
吉無咎看向那赤天宮修士的眼里頓時多了一抹仇恨的厲芒,顯然在這赤天宮修士的手中,吃了不少的苦頭。
“還敢瞪我?你以為你是玉壺界的就了不起啊?若非你命好,降在玉壺界,你算個什么東西!”
那赤天宮修士頓時破口大罵,抬手便直抽了幾個耳光。
啪啪作響。
吉無咎咬著牙,眼睛赤紅,卻始終一言不發。
這些耳光根本傷不到他什么,可這般羞辱卻是他從未體驗過的。
他死死盯著這赤天宮修士,仿佛要將對方銘刻進心里,永遠也不忘掉一樣。
卻又引來了對方的一頓毒打。
“行了。”
重華懶洋洋地打斷。
那赤天宮修士連忙轉身賠笑,恭敬討好:
“是是,小的明白。”
重華掃了一眼吉無咎臉頰上略有些紅腫的地方,微微搖頭:
“倒也有些骨氣,他不愿說,便不用勉強他,你們跑一趟,把他送到百鬼山,記得是送到庖尸鬼王那邊去,跟庖尸鬼王說一聲——”
“給他個痛快。”
跪著的吉無咎瞳孔驟縮!
庖尸鬼王…千魂泡尸水?!
意識到這個,他猛然間打了個寒顫!
赤天宮修士點頭哈腰,滿臉笑容道:
“是是是,小的這就送過去,一定把話帶到!”
說罷,抓起眼中帶著一絲驚亂的吉無咎,便朝著遠處的虛空中飛去。
“等等!”
吉無咎的聲音猛然響起。
極力掙扎,雙眸布滿了猙獰的血絲,朝著重華的方向大吼:
“你、你要問什么!”
赤天宮修士遲疑了下,轉頭卻并未看到重華開口。
當下冷笑了兩聲,抬手用力抽在了吉無咎的臉上:
“嚷嚷個什么嚷嚷!走!”
吉無咎的心態這一刻已經完全崩塌,即便被扇著臉,卻還是極力扭頭,大聲喊道:
“我說!我說!我什么都說!”
下一刻,他只感覺到自己被身旁的赤天宮修士猛然抓起,隨后被狠狠摔落了下來。
頭被死死按壓在了下方,哪怕他激烈掙扎,卻也只看到了一雙腳緩步踏著虛空,走到了他的面前,微微停下。
隨后他便聽到了重華那如金鐵撞擊一般,充滿了磁性的聲音:
“下去吧。”
“是。”
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的赤天宮修士在這聲音面前乖順得如同一只無害的小狗,連忙后退。
吉無咎也終于勉強抬起了頭。
金紅身影淡漠地看著他,那雙重瞳之中,充滿了別樣的冷酷。
聲音冷淡:
“你的機會只有一次…”
吉無咎喉嚨下意識滑動了下,緩緩低下了頭:
“你、你問吧。”
只是重華的第一個問題,便讓他驀然一怔:
“玉壺界…有多少混沌源質?”
“多少混沌源質?”
吉無咎滿臉錯愕,隨后面色難堪道:
“我、我不知道,沒有人盤算過具體有多少…”
話音未落,他便感覺到對方的目光驀然冰冷了幾分。
心中如鼓敲一般。
連忙道:“這我真不知道,我沒有騙你!”
重華目光靜靜看著他,良久,終于再次開口:
“玉壺界合體修士多少?煉虛修士多少?”
“哪里是你們玉壺界的薄弱之處?”
聽著重華一連串的發問,吉無咎越聽越是驚悚:
“你、你要做什么!”
重華面色淡然:
“我殺了你師父,玉壺界多半會來找我的麻煩…為了不被你們玉壺界的人追殺,只能看看有無機會先除了玉壺界。”
“你、你!”
吉無咎面露駭然,如同看瘋子一般看向重華。
重華微有些不耐:
“不要廢話了,說吧。”
吉無咎聞言,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極速轉動,隨后低聲道:
“玉壺界,以我師祖長盈道主為尊。”
“如今已經是合體圓滿,只差一步,便有望渡劫…他尚有五位同輩在世,也都是合體后期的樣子,再下面,便是師叔伯們,他們人數有數百之多,境界各有高低,其中合體前、中期的,我所知道的,便有八十之數…我師父便是其中之一,不過并不得師祖喜歡,是以被安排做了雜務。”
“這位前輩,我師祖他性情孤冷,即便我師父身亡,他也不會太過在意,你若是放我回去,我一定保證,玉壺界絕不會報仇!”
重華聞言眉頭皺了皺。
六個合體后期,八十多個合體前中期…
這玉壺界的實力,有些遠遠超乎他的預期了。
而且不排除吉無咎還掩蓋了一些真實數據的可能。
想到這,他果斷便放棄了方才的想法。
人貴有自知之明。
現階段真要遇著玉壺界,他最好還是避著點。
又問了一些細節的問題,并且反復重新詢問,重華對這玉壺界倒也了解了一些。
當然,還是不排除吉無咎欺騙的可能。
沉吟了下,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問道:
“玉壺界離這里極為遙遠,你為何偏偏要來百鬼山,找什么尸傀?玉壺界莫非便沒有么?”
昔日本體在天門教的時候,有一支傳承名為玄傀道,便有煉制死尸為傀的技藝。
他便不信玉壺界這么大的勢力,竟連一個尸傀的法門都沒有收藏。
吉無咎遲疑著搖頭道:
“我修行的‘破滅禁法’,專破陰邪,無論是神通還是寶物…只是需要的尸傀修為越高越好,玉壺界雖有尸傀法門,但至多也只能達到五六階層次,而據師祖所言,百鬼山本是遠古大界流傳下來,能夠煉制出境界極高的尸傀,以此喂養,破滅禁法的威能也會更強…”
“破滅禁法…”
重華目光微瞇,忽然開口:
“把那破滅禁法寫出來。”
“呃…”
吉無咎遲疑了下。
重華眉頭微挑:
“不要告訴我,你這門神通被下了禁制,不得說出來。”
“這倒是沒有,只是這門神通算不得厲害…是,我這便寫出來。”
說罷,他也不敢遲疑,連忙便在重華的注視下,運起少許的法力,在虛空中撰寫了起來。
一直到最后一筆寫完,始終注視著的重華微微皺眉。
倒不是吉無咎騙了他,而是以他的眼力,很清楚地看出來,這門神通的確不虛,但局限性也的確很大。
只對陰邪之物有奇效,而除此之外,便再無半點效果。
他有些奇怪道:
“玉壺界莫非有什么仇敵,是專修陰邪法門的么?”
吉無咎遲疑了下,小心翼翼道:
“…雙身界有幾脈便是走的陰邪路數。”
“雙身界啊…”
重華回憶著云七和他介紹過的三界之一雙身界的消息,若有所思。
和玉壺界不同,三界中的其余兩界都極為低調,除了一些涉及到整個界亂之海的大事,否則幾乎看不到有其他兩界出現的蹤跡。
當然,九天宮僅次于三界,相比起其他的小勢力,和三界接觸得更多一些,對其他兩界雖然了解不深,但也多少知道點。
雙身界,便是另外兩界之一。
據說是因為這座界域極為獨特,呈葫蘆狀,像是兩座界域交融在一起,而更為特別的,便是此界中的修士極為特殊,天生便有陰陽二身,只要不是同時身隕,陰陽二身只要存活一個,要不了多久便能又重新復活另外一個。
這種情況,只要不是遇上那種手段精妙,能夠隔空傷人的修士,雙身界的修士幾乎不可能死在斗法中,也許正因為這個能力太過無解,雙身界的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行事極為低調,幾乎少有外出。
不過看到吉無咎的反應,重華倒是意識到云七的消息或許已經落后了。
玉壺界和雙身界的關系,遠比云七了解到的要差。
想了想,他將這門神通記在了心中,準備到時候留給本體,多修一門神通,以備不時之需,說不定便和雙身界的也干上了。
想著這些,他的心里卻是沒有半點負擔。
相比起本體,他倒是更想痛痛快快和那什么三界斗上一斗,反正界亂之海何其大,打不過,他難道還不會跑么?
好在他沒有真的上頭。
揮揮手,赤天宮的修士立刻便將吉無咎帶了下去。
重華看了眼翻明,發現這五座道田下肚,翻明的體型已經長了一大圈,氣息也已經升騰到了極點,可眼看著還是差了那么一點。
重華眼里也罕見地浮起了一絲訝色。
一座大點的道田就足夠小倉界上下省吃儉用一兩百年,如今十座道田下肚,卻還不夠它突破,這翻明的胃口著實是有些過分了。
不過看了看翻明的體型,倒也很快釋然。
相比起最早在小倉界界外看到的模樣,如今的翻明,體型大了只怕百倍都不止。
昔日小倉界外面的那些食界者和混沌源質便能讓它敞開了吃,但隨著體型的極速擴大,所需要的混沌源質也隨之極速上升。
微微搖頭,重華再度喚來了云七,又分撥出了一座道田。
只是翻明吞下去之后卻還是差了一絲,不得已又喂了一座。
兩座道田接連下肚,翻明的周身氣息終于劇烈翻滾起來!
“吃了十二座道田啊!”
云七在一旁看得心疼無比。
赤天宮先輩們辛苦積攢下來的家底,結果三兩下就被這頭大鳥吞下去了將近四分之一。
這是何等的敗家!
若非打不過,也不敢出手,他是真的想從這鳥嘴里把混沌源質都給摳出來。
而相比于云七的咬牙切齒,重華卻是眼睛微微放光:
“終于進階了…”
驚人的雙翼有力地扇動,將遠處的廢墟扇得更遠。
而此刻的翻明體型相比之前又明顯大了一截,如果說原本比小倉界大不了多少,接連兩次體型暴漲之后,其后背之寬闊,卻儼然已經能夠背負三、四座小倉界。
羽毛越發沉凝、鋒銳,顏色趨近于黑金,充滿了一種沉甸甸的質感。
兩翼之上的紅綠之色也愈發明顯,周身彌漫著一股兇戾渾凝的氣息,讓人輕易不敢靠近。
雙翼震動,產生的動靜,足以讓尋常煉虛修士都難以站穩。
即便是云七,此刻也不得不撐起道域擋在身前,眼中浮起了一抹濃濃的震撼:
“七階中期的神獸,這么厲害么?怎么給我的感覺,比宮主還要有威脅感?”
重華聞言微有些疑惑道:
“你們赤天宮沒有培育神獸?是因為不喜歡么?”
云七張張嘴,欲言又止。
最終才無奈道:
“唔…不喜歡倒也談不上,據我所知,各方勢力都少有人培育神獸,主要是培育神獸太過耗費混沌源質,如果不喂混沌源質,成長緩慢不說,也很難突破原本品階,而若是用混沌源質來突破,那這耗費便極為嚇人了…”
“算下來,遠不如培育修士那般劃算,畢竟,修士們只要突破了元嬰之后,哪怕不怎么修行,道域也會很快便成長起來。”
“當然,也不是說沒有,一些界族只擅長御獸,他們會飼養多一些,還有三界,他們比起咱們要富庶得多,所以也能夠拿出用不上的資源來培育。”
“但至少以我所知,像主人這般舍得下血本培育的,恐怕屈指可數…不,應該是絕無僅有!”
云七不輕不重地吹捧了一番。
不過這話倒也是誠心實意,因為以他估計,就算是三界修士,也舍不得這般浪費。
重華卻毫不在意這些,看著突破后的翻明舒展著雙翼,渾身勁氣橫溢,有種躍躍欲試之感,他心中沉吟了下,向云七問道:
“還有多少沒收完?”
云七連忙道:“快了,至多還有兩年…”
重華聞言點點頭,翻明在此突破便花費了數年時間,加上來時的耗費,離開小倉界也約莫十余年了,當下催促了兩句。
兩年后,翻明吞下了所有的赤天宮修士,嗉囊處又保存了差不多三座道田,背著重華和云七,終于離開了這片已經空無一物的赤天宮遺址。
得益于翻明進階,速度大漲。
和來時相比,翻明回去所耗費的時間,卻是要少了一大半。
在云七的帶領下,他們還順帶將赤天宮藏于一處虛空中的寶庫也盡數收走。
趕著時間,重華也懶得盤點,直接讓翻明盡數吞掉,隨后便飛向了茫茫虛空,那是返回小倉界的路。
不知過了多久之后。
寂靜的虛空、無聲漂浮著的廢墟…
一處廢墟之中,驀地浮現出了一道光華。
光華流轉,數道身影接連從中走出。
這些人皆是身形矮小,留著兩撇亮黑的胡須,正是云在天一行。
“終于回來了!”
除了為首的云在天外,其余幾人的臉上此刻都帶著一絲意猶未盡的笑容。
“哈哈,這龍須府的府主一開始還不愿把傳送陣借給咱們,結果見著宮主,宮主只是小露一手,立馬便沒了脾氣!”
“也算他識相,不然莫說宮主,便是咱們幾個一起出手,也能端了他龍須府上下。”
“不過這次宮主修為大進,回去也該治治那個百鬼山了,一直不把我赤天宮放在眼里,多有不遜,聽玉壺界那些人的意思,倒是有意讓咱們出手,除了這百鬼山…”
“我也早便瞧那五個鬼王不爽了,天天拿人頭泡酒,令人作嘔得很!回頭把他腦袋也丟進酒水里!”
“不過說起來,玉壺界的人倒也大方…”
幾人笑哈哈交談著。
云在天目光掃視了周圍,聽到幾人的交談,聲音低沉地呵斥了一聲:
“行走在外,莫要胡說,以防被人聽去!”
跟在身后的幾人聞言,頓時面色一肅,也不敢再多說話。
云在天見狀,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雖然距離赤天宮已經不遠,但他還是習慣性地保持著警惕。
當先飛起,朝著赤天宮的方向飛去。
幾人也連忙跟上。
迅速遠離了廢墟。
云在天一邊看著周圍,一邊出聲提點道:
“玉壺界是玉壺界,咱們是咱們,玉壺界出手幫咱們,你們莫非真以為玉壺界是發善心?”
“呵!不過是拿我赤天宮吸引人注意罷了!還不知道暗地里他們謀劃著什么。”
“真要是對百鬼山動手,一旦被人知曉,那就是惹了眾怒,后面我赤天宮在這界亂之海寸步難行,玉壺界卻說不準從中漁利…”
身后幾位赤天宮修士聞言,有人恍然,有人認同。
他們是赤天宮為數不多的合體修士,因為難得和玉壺界搭上關系,且抱著蹭一波好處的想法,都跟著云在天一起去了玉壺界。
如今倒也的確收獲不小。
不過這些好處并沒有亂了他們的心,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個道理,他們還是很清楚的。
“那喬問松的事情,咱們該怎么辦?他死在了咱們赤天宮和百鬼山附近,總得給玉壺界一個說法吧?”
一位修士不由得面色凝重道。
云在天一邊飛行,尋找著下一個可以借用傳送陣的位置,一邊沉吟道:
“喬問松這個人,雖然不擅修行和斗法,但好歹也是合體前期,且是元神與道域極為匹配,一般小勢力,應該不容易對付得了他…”
聽到這話,幾人不由得面露吃驚地互視了一眼:
“宮主的意思是,這背后,有可能是其他兩界的人出手了?”
云在天皺了皺眉:
“只能說是有可能。”
有人疑惑道:
“那咱們不管百鬼山了?”
云在天卻微微搖頭,看向虛空,眼中閃過一絲冷色:
“不管和百鬼山有沒有關系…都得有關系。”
“回頭再送去玉壺界,讓他們來定奪。”
幾人微微一愣,隨即醒悟過來,紛紛露出了一抹了然的陰冷笑容。
“先回去,休整一番,咱們便去找百鬼山殘害玉壺界修士的罪證!之后送往玉壺界!”
幾人相視冷笑。
云在天聞言,倒也沒有再多說什么。
百鬼山在他眼中,已經是風中燭火,一吹可滅。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他早就有清除百鬼山的想法,只是之前忌憚其他勢力,遲遲沒有動手,如今卻天賜良機,喬問松暴死在百鬼山附近,借玉壺界之手,既提升了元神,又掃清了障礙,還不會受到其他勢力敵視。
“到時候,再將百鬼山的道田都收下來,下一次大海市,或許又是一番不小的收獲…”
心中想著,越發喜悅。
同時本能朝著赤天宮的方向飛去,盤算著如何制造所謂的罪證。
這里的每一處虛空和廢墟,他都太熟悉了,甚至都不需要看。
直到同行的門人充滿了震驚的驚呼聲,將他驚醒。
“怎么回事?”
云在天皺眉不快道。
“宮、宮主,赤天界…赤天界…”
幾人指著前方,滿臉驚愕、慌亂,語無倫次。
“赤天界怎么了?那么大的界域,難道還能沒了不成!”
云在天不耐地呵斥了一聲,轉頭看向赤天宮的方向。
在看到一片被廢墟包圍,空蕩蕩的虛空時,腦海中也同樣閃過了一片空蕩蕩的茫然:
“赤天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