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壯身影環顧幾人。
隨即微微頷首:
“我聽曲師侄說了,你們想讓我開壇講法?”
靈威子和胡載熙互視了一眼,隨即靈威子再次行禮道:
“回長老話,修士失蹤之事愈演愈烈,若再不揪出背后真兇,查清原因,人心惶惶是其次,只怕會被萬神國趁虛而入。”
張松年微微沉吟,點頭贊同道:
“萬神國的那幾個邪神如今便在森國之外守著,是個隨時可能爆發的麻煩,森國乃是抵御萬神國的重要屏障,此事的確不能忽視…也罷,那我便聽你們安排。”
靈威子和胡載熙聞言俱是一喜,連忙又是一禮。
張松年隨意地擺擺手,又看了王魃一眼,隨即又詢問道:“那個奪走了遠古道機的散修,還沒有查出他的下落嗎?或者是什么身份、根底,這些都沒有?”
一旁的曲中求連忙道:
“回長老,暫時仍未找到此人的下落,不過已經在查了,暫時還未有結果,但據一些散修說,有人似乎知道此人的身份,我們也已經派人前去查證了。”
王魃聞言,卻不由得遲疑了下,不過還是開口道:
“那個,敢問曲師叔,這散修可有什么特征?”
曲中求微微一愣,旋即思索了下,開口道:
“此人頭部碩大,遠異于常人,修為境界,似乎也不遜于我等,不過在這之前,森國卻并未出現過此人的蹤跡,我們推斷其多半是被遠古道機吸引而來…”
說著說著,他忽然意識到了什么,驚異地看向王魃:
“怎么,你見過?”
王魃不太確定地點了點頭:“按照曲師叔的描述…八成便是此人,我曾在森國北部與此人有過一面之緣,不過并不知道此人便是那個奪取了道機的散修,之后他便匆匆離去。”
“哦?”
張松年聞言卻眼睛一亮:“他是往哪個方向去的?”
“西北邊。”
王魃開口道。
“西北邊?”
張松年、曲中求以及靈威子等人皆是一愣。
曲中求不由得皺眉思索:
“襄國,還是黎國?”
“黎國之中似乎并未出現過這等人物…襄國,此人難道是大燕那邊的人?”
這個猜測,頓時讓整個殿內的氣氛都凝重了起來。
王魃猶豫了下,卻還是將自己前來鬼市的路上遭遇槐魔座主的事情說了出來。
“槐魔座主?他也在找那個大頭散修?”
曲中求眉頭頓時皺得更深了。
“或許是故意將我攔下,擾亂試聽也說不定。”
王魃隨后補充道。
“有可能…但這么做,反倒是有此地無銀之嫌。”
靈威子卻搖搖頭道。
曲中求沉吟了下,隨即提議道:
“這件事便先這樣吧,暫時還是以張長老開壇講法為主,不過我隨后便讓人去黎國和襄國去查探下。”
這也是別無他法,幾人紛紛點頭。
張松年隨即道:“那便如此,這些事你們安排好了,便招呼我一聲。”
“多謝長老鼎力相助。”
靈威子掃了一眼胡載熙,隨后兩人連忙一起行禮感謝道。
張松年淡笑了一聲:
“兩宗同氣連枝,不必客氣,行了,我先走一步。”
說罷,王魃都沒看到他有什么動作,整個人便已經消失不見。
靈威子收回了目光,看向王魃道:
“王魃,這次就要辛苦一下你了。”
王魃對此早有預料。
不過他之前主動出聲,本便是打著助兩位師叔一臂之力的想法,是以坦然接受。
“師叔哪的話,您直接安排便是。”
靈威子卻搖頭道:
“也沒有什么安排,只是希望你能和我們一起處理此事,不過眼下倒是還沒有要你做的事情,你可以在鬼市里轉轉,多見識見識,記住也帶上一張標記符。”
王魃點點頭。
而這個時候,曲中求忽然對王魃道:
“對了,我之前還說介紹一位擅長御獸的修士給師侄交流心得,師侄可還有興趣嗎?”
王魃笑道:
“正求之不得。”
靈威子和胡載熙兩人如今有了方向,隨即便匆匆離開了大殿。
曲中求則是很快便安排了下去,沒一會兒,鬼市修士便帶著一位山羊胡老者,走了進來。
老者掃了王魃一眼,隨后連忙拱手向曲中求行禮道:
“東豫散修楊公儀,見過曲鎮守。”
曲中求笑道:
“公儀怎地每次都這般生分?”
他隨即看向王魃,指著楊公儀笑道:
“這位便是我說的,極善御獸的楊公儀。”
隨即又笑著對山羊胡老者道:
“呵呵,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宗三殿之一的右護法。”
“哦?”
山羊胡老者楊公儀微有些訝異地再次看向王魃,只不過這一次,他的臉上表情卻多了一絲敬重,長身一禮道:“老朽眼拙,方才竟未看出尊駕乃是上宗高人,失禮之處,萬請右護法海涵。”
王魃溫和一笑,和聲道:
“我與楊道友之前不識,又何罪之有,楊道友太客氣了。”
一邊暗暗打量著此人。
氣息隱約透露出元嬰修士的味道,只是相比起他在宗內見到的元嬰,給他的感覺,卻是顯得虛浮得多。
王魃并未小瞧此人。
能被曲中求這般境界的人看重,對方想來也不簡單。
曲中求笑著對山羊胡老者楊公儀道:
“右護法對御獸也頗有心得,這次請你過來,也是想互相交流一番…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楊公儀連忙拱手:“曲鎮守慢走。”
而等曲中求走后,楊公儀也并未敢有絲毫怠慢,但也沒有冷場,恭敬地和王魃交談了起來。
而王魃也很快便從交談中,察覺到這位楊公儀確實有一些過人之處。
雖然在一些高階靈獸上認知不算多清晰,但對于特定的一些種類的種種培育手段,卻是信手拈來,一些培育技巧,更是讓王魃都不由得生出耳目一新的感覺。
“曲師叔倒是沒有說錯,楊道友果然極善御獸之道!”
王魃由衷贊嘆道。
“右護法過譽了,相比起其他,在下更擅長禽鳥之屬的培育,當然,御獸之道猶如碧海之波,難以傾盡,在下也僅得一瓢而已,不敢自驕。”
楊公儀捋須笑道。
隨著交流的深入,兩人也熟稔了不少。
楊公儀倒也沒有像之前那般拘謹,漸漸展露出了御獸修士的天性。
“哦?擅長禽鳥之屬?這倒是巧了。”
王魃聽到楊公儀的話,頓時眼睛一亮。
“莫非右護法也擅長?”
楊公儀有些訝異道。
王魃笑而不語,隨即便也講起了自己培育靈獸時的心得體會。
他經手的靈獸不知凡幾,由于能夠很快便看到培育的效果,所以他積攢下來的培育經驗,比一般的御獸修士不知道要多出來多少。
再加上由歷代獸峰峰主編纂的《御獸卷》。
兩者結合,王魃在御獸之道的學識,即便不如齊晏,卻也不會差太遠。
很快。
楊公儀原本還有些輕視的眼神,漸漸變得鄭重了起來。
而當王魃講到一小半的時候,楊公儀看向王魃的眼中,已經盡是吃驚。
“右護法這培育靈雞的辦法,在下竟是沒能想到過!”
楊公儀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語,旋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連忙起身,再次長身一禮道:
“右護法海涵,在下忽然想到了一個培育禽鳥的辦法,想回去在我的三階靈禽身上試試。”
王魃聞言倒也能理解對方心中的急迫,他若是想到了一個點子,也會急著在靈獸們身上進行嘗試,隨即便笑著點頭道:
“楊道友盡管去。”
楊公儀頓時感激地朝王魃行了一禮,隨即匆匆走了。
王魃則是默默回憶了下和楊公儀的交流,倒是也覺得收獲匪淺。
“看來師父說得挺對的,多出去走走,的確是有不少好處。”
隨后他便在畫卷秘境安置的那些靈雞們身上,開始了實驗,以驗證自己的靈感。
時間一轉眼便是數日后。
王魃行走在鬼市中,感受著鬼市往來人群中,比之前幾日多出來的一股凝重感。
這種感覺就像是天上有一團烏云重重壓在所有人的心頭上一般。
而情況也的確如此。
“聽說了嗎?最近又失蹤了幾十個修士!據說里面還有金丹前期的存在!”
“嘖,你消息落后了,據說這里面還有金丹中后期,甚至連元嬰修士都不見了。”
“元嬰修士都失蹤了?!這到底是什么人在搞咱們,格老子的!”
“誰知道呢,那個什么標記示警符你們買了沒?”
“買了,這是玲瓏鬼市發布的東西,應該還是可靠的,從沒聽說這家鬼市坑人。”
“我沒買,這玩意買了,不就讓大晉的人都知道你的一舉一動了嗎?”
“我也不想買,20塊下品靈石呢,雖說不算多,可咱也得要生活啊!”
聽著兩側修士們的竊竊私語聲,王魃面色平靜,心中卻若有所思。
“看來師叔他們搞得還挺好的,也是,森國畢竟是大晉的屬國,想要安排一些風聲,還是很容易的,照這個進度,應該很快便要開始宣傳化神修士開壇講法這個事情了。”
正想著,他便忽然聽到了不遠處一陣有些激動的喧鬧聲。
而沒多久,修士們激動且壓低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大晉!大晉有化神老祖親自開壇授法,準備從前來聽道的修士中挑幾個記名弟子!”
“什么?!”
整個鬼市幾乎是轟的一下子,便猶如炸開了鍋一般。
各個散修們的臉上,不敢置信、震驚、狂喜等等情緒,幾乎在眨眼間便完成了變化。
“對境界有要求嗎?要束脩禮嗎?”
“對,不會是只要元嬰修士吧?”
“咱們筑基還行啊?”
“一邊去,我身為金丹都沒這個勇氣開口。”
鬼市本就人聲鼎沸,此刻更是熱鬧非凡。
而很快,一些關于化神老祖開壇講法的消息便從一些人的口中透露出來,隨后越發清晰。
“不限修為!不限年齡!只看能不能在老祖講道之后,有所領悟,符合老祖的要求!”
“對了!為了防止有香火道修士混入,想要聽老祖講道,需要購買門票才能進入,還得和身份綁定…”
聽到‘購買門票’這幾個字,頓時便引來了不少散修的警覺:
“呵,我就說吧,肯定是想哄騙咱們,趁機掙靈石!”
“沒錯,都是老套路了!咱們見得可多了…這門票得多少靈石才行?”
“倒是不多,才100塊下品靈石。”
“一百塊?!”
散修們全都愣住了。
不是因為貴,而是…一百塊下品靈石就能聽到化神老祖的講道,哪怕是沒機會被老祖選中,那也賺大發了!
要知道絕大多數散修們,平時別說是化神老祖了,便是元嬰真君都未必見過幾個。
當然如今時局動蕩,在森國鬼市這里倒是出現過不少元嬰真君,可化神存在,九成九的散修都沒有見到過。
實際上,但凡是能到化神的散修,也早都被各大勢力容納了。
所以很快,鬼市中的修士們,便匆匆趕往了領取門票的地方。
而與此同時,化神老祖親自開壇講法的消息,也通過一道道傳音符迅速輻射向了整個森國。
王魃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輕輕地點了點頭。
隨即便回到了殿內,重新修行了起來。
森國的靈氣濃度對他的修為提升沒有太大的作用,所以他近來都是在研究萬咒門的咒術。
尤其是‘無階咒術’。
這種咒術只要學會,便能用很久,而不會像那些有品階的咒術,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效用降低。
當然,反正學會咒術對于他而言也僅是耗費壽元的事情,所以他基本上把萬咒門的所有咒術都學會了。
可以說,如今的他,便是一個行走的咒術大全。
但讓王魃有些失望的是,他并沒有感受到師父所說的‘神紋’。
“神紋之道…難道我學會的咒術還不夠?”
王魃微有些皺眉。
不過他并沒有被困擾太久,不是他有解決的辦法,而是困擾也沒有什么用。
“剛體咒…魔心咒,此咒倒是與寧心咒的效果截然相反,勾動欲念,形成心魔…妙手空空咒,這個咒術倒是有意思,隔著儲物法器偷東西…陰陽和合咒…”
這些無階咒術除了少部分不怎么需要付出資源外,有近乎一半,都是要修士以肉身肢體甚至神魂為代價進行施展。
而除了這些外,便是需要搜集各類資源才能使用。
王魃看了下,這里面不少資源,在靈氣濃郁的時候或許不算希罕,但在如今的森國,卻已經很難湊出。
“難怪汪海通這么爽快,拿著這些幾乎無法施展的咒術來換取實實在在的好處,倒是不虧。”
王魃微微搖頭。
隨即便開始演練起那些不太需要資源,但施展難度極高的咒術。
他輕輕從畫卷秘境中,取出了一公一母兩只年輕靈雞。
隨后手指蘸著準備好的甲十五的心尖血與通靈鬼鰍的血,迅速在半空中畫出了一道奇特的紋路。
紋路在王魃法力的支撐下,迅速便凝出了一道符印,符印隨即一化為二。
朝著兩只靈雞飛去。
很快,這兩道符印便分別落入了這兩只年輕靈雞的身上。
王魃立刻便催動《血脈甄別之術》和神識,一起仔細地觀察了起來。
不過血脈倒是沒什么變化。
但很快,他便發現這兩只年輕靈雞的身上,隱隱有種有別于五行的獨特氣息快速升騰起來。
“嗯?”
王魃隨即便注意到,這兩只年輕靈雞的目光,漸漸都落在了對方的身上。
旋即在他有些吃驚的目光中。
尚未成熟的年輕公靈雞,便一下子跳到了另外一只靈雞的后背上…
“這么有效?”
王魃訝異不已。
雖然經過他多年的定向培育,如今的公靈雞排斥交配的現象已經漸漸好轉了一些,但他拿出來的這兩只中,公靈雞明顯屬于冷淡型的。
而這道咒術卻很快便讓這只公靈雞有了沖動。
不過他僅僅是欣喜了一會,便又恢復了平靜。
這咒術雖然效果突出,但是仍然需要他一個個施展。
還不像是之前人工授元陽,可以快速進行。
而這咒術的施展可沒那么輕松。
但他也不是太在意,如今的靈雞對他來說,整體上已經可以自行繁育,并不需要他太多的煩惱,讓他在意的是:
“陰陽和合咒,這么說的話,方才兩只靈雞身體里的氣息,難道便是所謂的‘陰、陽’?”
“孤陰不生,孤陽不長,所以這陰陽二氣分別落入了靈雞的體內,便會讓靈雞自發進行陰陽的調和,這應該就是它們立刻便繁衍的原因。”
就在這時,王魃卻突發奇想:
“那若是將陰陽二氣,同時放入一只靈雞身體里呢?”
“兼具陰陽之后,會改變它的血脈嗎?”
一念既起,他頓時便心潮澎湃起來,忍不住便又摸出了一只靈雞出來。
隨后再次施展出了陰陽和合咒。
這一次,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神魂和肉身都有種不堪重負的感覺。
他頓時心中微凜。
看來這咒術也不是沒有使用限制的。
不過好在他只是進行試驗,倒也無所謂。
很快,符印便一分為二。
這次王魃注意了一下,發現這符印隱隱一半明亮,一半暗沉。
符印在王魃的操控下,迅速投入到了那只母靈雞的身上。
旋即讓他吃驚的一幕出現了。
這只母靈雞忽然仰起頭,朝著天空打起鳴來。
“打鳴?”
王魃有些訝然,他隨即便仔細觀察起了這只母靈雞。
隨后便發現,這只母靈雞的泄殖腔里,血肉組織飛快蠕動,那模樣隱隱間,竟像是獨屬于公靈雞的器官…(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