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城。
一座新建的宮殿里。
原本空寂的宮殿,此刻卻站著不少人。
其中不乏金丹真人的身影。
而在眾人的圍觀中。
天門教教主寧道渙,正親自給身受重傷的陸元生,以法力蘊養身體。
看到這一幕的天門教修士們,看向陸元生的目光里,無不充滿了羨慕。
這可是一教之主。
是天門教能夠縱橫數國的最大依仗。
此刻自己狀態尚還不佳,卻還如此舍得在陸元生身上下功夫,可見對其寵愛的程度。
以至于一些金丹真人看了都有些眼紅。
不過到也沒人敢說什么,畢竟誰都知道,陸元生是教主欽定傳人,有此待遇,只能說教主十分寵溺自己的弟子吧。
很快。
陸元生便緩緩睜開了眼睛。
旋即連忙掙扎著下地,向寧道渙行禮。
“多謝教主施救!”
“行了,你重傷初愈,還是不要亂動了。”
寧道渙的語氣頗為溫和,關切道。
與之前和陳國四宗交戰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看得周圍的修士們更加羨慕了。
陸元生勉強地笑了笑,隨后在寧道渙逼迫下,只好乖乖坐了下來。
寧道渙見狀微微頷首,旋即看向四周。
面色頓時便冷了下來。
“當日和元生一起出戰的人是誰?”
聽到寧道渙的話,人群頓時沉寂了下來。
不多時,一個顫巍巍的老婦人和一個形容極度丑陋的矮瘦修士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胡長老…印長老…”
寧道渙面色微沉。
老婦人聲音低沉道:“當日是老身與陸師弟、印師弟以及其他三人一起出戰,不過老身當時也沒有想到陸師弟會耗空法力…”
“行了!”
寧道渙卻是直接粗暴地打斷道。
“元生初入金丹不過兩年,法力本就微薄,你身為此間修為最高者,這責任你無論如何都推不掉!”
“可…”
胡姓老婦面帶不忿之色。
寧道渙卻是已經給出了安排:
“胡長老,你繼續在此鎮守,待得陳國四宗退卻,便回總壇,閉關修行!”
胡姓老婦聽到這話,憤憤地掃了一眼陸元生,隨即點點頭,便下去了。
“印師弟…”
寧道渙又給另外一個人下了通知。
兩人都不敢反駁,只是看向陸元生的目光,也都不由得變得怨懟起來。
而一些和胡、印二人更加熟稔的其他金丹真人們,看向陸元生的目光也逐漸冷淡了些。
只是陸元生卻始終保持著眼觀鼻鼻觀心的狀態,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別人對他的看法。
與此同時。
遠在陳國之外的南方某地。
坊市里。
一尊身著淡藍法袍的俊朗修士,漫步在人群中。
神態從容,氣質悠然,似乎這世上任何東西都不足以讓他放在心上。
他時而會在攤位上停下腳步,和攤主閑聊。
時而也會花費靈石,在攤位上買下一些別有情致的小玩意。
正在和一位賣靈蛐蛐的攤主砍著價,他忽然神色一怔,歉意地對面前的攤主笑了笑。
旋即便轉身離開了。
走出坊市之外,他從儲物袋里,取出了一件圓球法器。
放在耳邊,側耳傾聽。
很快,他的臉上便露出了一絲驚訝和厭惡之色:
“陳國那邊一個新晉的元嬰修士被殺了?”
“魔崽子干的…”
他又聽了一會,旋即微微搖頭,面露無奈之色。
“陳國…怎么姚師兄呆了那么久都沒事,我才剛接手就出了這種事,唉,真麻煩!”
“也不知道哪來的魔崽子,真是不知道規矩。”
“算了,也只能親自去一趟了。”
想到這里,他伸手一彈,一道火焰光幕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火焰光幕里,卻是一個錦衣老者。
看到藍袍修士,錦衣老者頓時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師叔祖,您是不是又看上了什么‘青年俊才’了?您看好了可以,能別都往我這邊塞嗎?尤其是你還塞些女修,你讓嫻師姐怎么看我。”
“咳咳,胡說什么呢!”
藍袍修士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道:“我這次是正事,正事!”
“我得去一趟陳國…”
錦衣老者頓時狐疑地看了眼藍袍修士:“師叔祖,你不會是又想溜吧?”
“我可跟您說好了,其他幾位師伯祖、師叔祖們可都把地方交給您暫管,您可千萬別撂挑子!”
“怎么會!”
藍袍修士頓時爭辯道:“我唐籍是那樣的人嗎?唉,這次真的是正事!”
見對方如此信誓旦旦,錦衣老者也只能是將信將疑。
想了想,又道:“那需要我跟您一起去嗎?”
“不用,你就看好你的這個鬼市就行了。”
藍袍修士唐籍擺手道。
錦衣老者頓時疑惑道:“不要我去,那你找我干什么?”
“就是通知你一下,讓你收收你的臭脾氣,免得本師叔祖不在,你吃大虧。”
唐籍笑呵呵道。
錦衣老者聞言撇了撇嘴,敷衍地抬抬手,算是行了個禮:
“那就多謝師叔祖提醒了。”
“師叔祖忙吧!”
說罷,火焰光幕便迅速歸于虛無。
對著空氣,唐籍忍不住撓了撓頭,認真反思:
“我平時是不是對這小子太客氣了?”
“算了算了,回去告訴師侄去,就說他徒弟欺負人…”
“陳國…嗯,看來又要花半年時間在路上了。”
半年后。
劍濤駐地外圍。
屬地。
王魃從小木屋中睜開了眼睛,眼里卻帶著一絲失望。
眼看著和陸元生約定的一年之期便近了,步蟬如今已經能夠完美隱藏自己的神魂,而申服也順利地將第二丹田,練至了筑基境界。
唯有他的速度,反而是最慢的,盡管已經極為接近筑基,可始終就差那么一點。
“隕焱赤金鐵恐怕確實不太適合我。”
王魃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本來他還覺得自己多半會先于申服之前將第二丹田順利筑基,畢竟自己不惜修煉那種能夠速成的魔功,按說速度會更快。
卻沒想到他反而落在了申服之后。
也不知道申服是怎么練的。
不過他還是準備按照自己的計劃,將步蟬和申服全部送走。
反正現在兩人就算出去了,只要不是故意出現在天門教的勢力范圍內,就多半不會有事。
想到這里,他當即便推門而出。
只看到步蟬在悉心地給靈獸們喂吃食。
并沒有看到申服的人影。
申服第二丹田筑基之后,仍然每日修行不綴,修行的拼勁,令王魃都自嘆弗如。
而步蟬相較之下卻是要顯得不緊不慢些,不過好在修煉第二丹田對她來說也影響不大,所以她的主丹田修行進度并沒有被拋下,如今已經接近了煉氣八層的瓶頸期。
當然,步蟬的天賦本就比王魃更高些,加上除了早期服用過丹藥外,之后基本上都是王魃吃什么,她也跟著吃什么,瓶頸相對來說要容易突破。
見王魃走出來,臉色并不是太好看,步蟬連忙走到王魃身邊,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罐靈果釀制的果酒,遞給了王魃。
“師兄。”
果酒并不能讓王魃喝醉,卻能稍微緩解王魃心里的壓力。
這也是他近來一年養成的習慣。
喝下點果酒后,王魃放空自己,頭枕在步蟬的腿上,他終于開口道:
“明天,你便和申服一起離開劍濤駐地。”
步蟬聞言一怔,不過并沒有詢問王魃為何不跟著一起走這種愚蠢的問題,而是思索了下,認真問道:
“那師兄你什么時候和我們匯合?”
“不出意外,七日后,我會向陸元生上供三階靈雞,上供完之后,我便立刻離開。”
“到時候,我會再聯系你們。”
王魃思索了下,回答道。
“三階靈雞?”
步蟬面露疑惑地環顧四周。
她不記得師兄培育過三階靈雞啊。
“呵呵,放心吧,會有的。”
王魃平靜地笑道。
隨后將一枚儲物戒指和一只靈獸袋,遞給了步蟬。
第二日。
步蟬和申服趕早離開了。
前往早已定下的目的地。
王魃并沒有去送兩人。
盤坐在小木屋里,他再一次開始沖刺筑基。
然而沒過多久,他最終還是無奈地睜開了眼睛。
“不行,就差一點。”
若是他能在和陸元生約定的時限到來之前成功筑基,他便無需上供所謂的三階靈雞,直接逃離。
然而如今他的第二丹田距離筑基仍舊差了一絲,為了不被陸元生遷怒,他也只能選擇上供。
之后,再行逃離。
當然,為了避免被陸元生下手,他準備上供完之后就立刻逃走。
“看來只能如此了。”
他從靈獸袋里,取出了一只二階極品靈雞,隨后,他將一樣東西,小心地種入了靈雞的身體里。
很快,靈雞身上的氣息,便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明明沒有經歷雷劫,身體卻悄然發生了蛻變。
看著眼前的這只已經發生了巨大改變的靈雞,王魃以《枯萎種魂法》仔細地感受了下,終于確定了這只靈雞的壽命。
“最多兩個月…也夠了。”
兩個月時間,應該足夠他沖上筑基。
實際上照王魃自己估算,最多也就一個月就能突破。
他又反復思索了很多遍,確定自己的計劃并沒有任何的疏漏,這才放下了點心。
實際上這一年來他早已演練過很多次,可事到臨頭,他還是忍不住又在心中仔細地復盤、推敲。
這一次,對他實在是太重要了。
很快,與陸元生約定之日也終于到了。
王魃收拾好他在這里的一切能帶走的東西,回首看了眼這里的小木屋、木頭圍成的圍墻…
深吸了一口氣,旋即毫不遲疑地走了出去。
而與此同時。
東圣駐地上空,一道藍袍身影,不知何時,悄然浮現。
他靜靜地俯瞰著下方,只是面色有些古怪。
“天門教?怎么和燕國的那個魔修教派一個名字…不會那么巧合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