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制任務…”
“肅清東圣宗在教派附近的殘余勢力?”
“參與任務者,每人至少要帶回一個東圣宗余孽相關的擊殺證明…任務期限,半年。”
看著天門令中浮出的文字,王魃面色頓時有些難看。
天門教實在是太狠了。
這是逼著他們這些教外左道修士和東圣宗徹底割裂啊。
王魃對東圣宗沒什么感情也就罷了,其他不少修士卻是在東圣宗修行多年,如今卻要對自己昔日熟悉的同門下殺手,簡直就是殺人誅心。
這恐怕也是天門教對他們這些教外左道修士的一次試探。
當然,這些和他沒什么關系,真要是有東圣宗弟子在他面前,他一劍斬了也沒什么心理壓力。
問題在于,東圣宗覆滅之后,還敢在附近溜達的殘余勢力,多半也沒有幾個好惹的。
而他一個不過才煉氣一層的小修士,想要參與這樣的行動,恐怕送人頭的嫌疑更大些。
他又看了眼天門令,發現下面還有一行字。
任務完成:每擊殺一位煉氣13層,獲得天門功勛10點;46層,天門功勛20點;79層,天門功勛40點;10層,天門功勛100點!
任務失敗:截止時間之前未有收獲者,扣除100點天門功勛,記過一次!滿三次者,殺之!
一點天門功勛,便等于在坊市內消費一塊下品靈石。
一級教外左道修士想要晉升為二級,便需要攢滿100點。
王魃的天門令里,由于之前消費了不少靈石,如今已有44點功勛。
“也就是說,只要擊殺一位煉氣十層的東圣宗弟子,便能成為二級左道修士,享受在坊市內購買物品價格優惠的權限。”
王魃快速地盤算著。
而如果一個煉氣修士都沒能殺掉的話,就算是失敗,代價是失去100點功勛,并且記過一次。
100點功勛也就罷了,可是記過一次的威懾力還是很大的。
一旦三次沒有完成任務,就會被天門教直接擊殺。
可以想見,這一次任務,絕大部分只要還想活下去的教外左道修士,必然會拼了命地去完成。
因為誰也不知道之后的任務會不會難到無法完成的地步。
而肅清東圣宗殘留勢力的任務雖然殺人誅心,但至少還是很有希望完成的。
當然,這個希望是對一些境界高、實力強橫,偏向戰斗方面的修士而言。
王魃猶豫了一會,則決定暫時觀望觀望。
沒有金剛鉆,他自然也不敢攬這瓷器活。
不過也是從這一天起,王魃就發現石洞居里的修士們,開始頻繁走動起來。
王魃的屋子也被人敲了許多次門,不過當別人知道他僅有煉氣一層后,便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練氣一層,在高階煉氣修士眼里,很多時候和凡人還真沒多大區別。
王魃對于這些人如此現實的態度倒也沒什么感覺。
一句話,早就習慣了。
所以他反而不受影響地日復一日穿行在養雞場和石洞居之間。
專心修行,專心養雞。
這樣的日子,正是當初雜役時候的自己,一直都夢寐以求的。
當然,養雞的事情他最近沒怎么操心,有人傀在,小雞崽子們都在茁壯成長,黃喉靈龜們也被養得越發金黃。
而在他的努力下,丹田內的氣狀法力越發充盈,漸漸將丹田空間擠滿。
王魃有種感覺,當他的丹田完全被氣狀法力擠滿的時候,也就到了突破的時候。
這一日,王魃的大門再度被敲響。
讓王魃有些意外的是,敲門的人,竟是他旁邊的鄰居,陳勉和他的道侶。
不過他很快就注意到,旁邊還多了一個看起來氣息高遠的青年修士。
王魃不由得心中疑惑。
這對夫妻倆自從上次莫名其妙告辭后,倒也碰到過幾次,不過卻再沒有之前那般熱情,反倒是有種避之不及的感覺。
王魃后來也大約想明白了,恐怕這兩人覺得自己法力低微,能住進這石洞居中,多半都是東湊西借,害怕自己也被纏上,所以才對他敬而遠之。
也可能是瞧不上他,覺得境界太次,不愿多接觸。
這些都有可能,王魃也沒有深究的想法。
但今日兩人卻主動找上門來,就有點意思了。
“恐怕是和這位陌生的修士有關。”
王魃心中暗道,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客氣地招呼三人進來。
陳勉卻擺手道:“王道友,咱們就不進去了,我介紹一下,這位是荊師兄,是咱們東圣宗外門中,僅次于十大弟子的煉氣九層大高手。”
荊師兄?
聽到這個姓氏,王魃腦子里卻是瞬間跳出了林玉的身影。
這個荊師兄,不會就是林玉的那個荊師兄吧?
王魃的表情瞬間就微妙了起來。
不過三人倒是沒有發覺到這一點,那個青年修士面露不悅道:
“陳師弟,如今都這般光景了,再談這些已無意義。”
“是是是!”
陳勉連忙點頭認錯。
青年修士轉頭看向王魃,面露一絲溫和:
“這位王道友,在下荊況,不管你有沒有聽說過在下的名字,這都不重要。”
“如今咱們同為淪落人,教派強制任務之下,正該齊心協力,共渡難關。”
王魃也不知道對方葫蘆里賣得是什么藥,只能耐心地聽下去。
青年修士荊況很快便展現出了干脆的風格:
“我聽陳師弟說,你是煉氣一層的修為,恕我直言,這樣的修為,想要完成肅清任務,幾乎不可能!”
“話雖然難聽,可據我所知,教外目前還活躍著的東圣宗殘余勢力,幾乎沒有低于煉氣三層的!你根本沒有機會。”
“但還是那句話,同為淪落人,咱們必須齊心協力,互相幫助。”
“伱若是跟隨我,我會在前期幫助你完成這次任務,當然,以后若是我們需要你的時候,也希望你能不吝出手。”
“這便是我此次前來的目的,王道友,若是覺得可行,便給個準話,我不日就要帶著眾道友前往教外獵殺,恐怕沒有時間耽擱。”
說完,他便目光炯然,自信地看著王魃。
而陳勉和其道侶,則是笑容滿面,似乎對這種情況頗有信心。
也確實如此,這種對低境界修士極不友好的時候,能有一位煉氣九層的大高手對自己伸出援助之手,恐怕沒有任何人會拒絕。
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背靠大樹好乘涼,這么粗的大腿此時不抱何時抱?
王魃也面露思索,然而很快,他便出乎三人預料地露出了一絲歉意:
“抱歉,這次任務我已經打算放棄了,我一個煉氣一層的修士,實在是不敢離開天門教的范圍。”
三人聞言,都有些錯愕。
萬萬沒想到這個修士竟然這么膽小。
畢竟修行之路,本就是逆天道而行,修士們誰不是能爭則爭,不能爭創造條件也要爭。
更何況一位煉氣九層的大高手都主動開口要帶他渡過難關,危險性已經是大大降低了。
結果這個小修士居然一口拒絕了。
陳勉的臉上有些掛不住,畢竟他之前才跟荊師兄拍著胸脯保證能拉到人的,頓時滿臉怒其不爭道:
“王道友,你糊涂啊!”
“這第一次任務就如此艱難,誰知道下次、下下次會不會更難!你能確定后面的任務都能完成么?”
“到時候三次任務失敗,就是身死道消!”
“而如今有荊師兄在,等閑沒人能傷到咱們,就算有厲害人物,可咱們這邊人多勢眾,總比你一個煉氣一層的小修士更容易有收獲吧?”
一旁,風韻猶存的陳勉道侶也是一副推心置腹的語氣道:
“王道友,你也不用擔心咱們對你有什么想法,咱們都是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還能害你不成?”
“說難聽點的,你一個煉氣一層的修士,又有什么好騙的呢?”
“我瞧你年紀應該也不會很大,我就托大叫你一聲弟弟,弟弟啊,聽嫂子一句勸,這機會不容易。”
面對兩人的循循善誘,王魃露出了感動無比的神色,然后拒絕了。
荊況面色微冷,深深地看了眼王魃,隨后直接轉身離開。
“你!唉,你怎么就說不通呢!”
“糊涂啊!”
陳勉急得猛跺一腳,兩人連忙匆匆追荊況去了。
見三人離去,王魃微微搖頭,關上了門。
這下,算是把人都給得罪了。
但他并不后悔。
一個煉氣九層的修士親自上門拉一個煉氣一層的小透明入伙?
這事怎么看都不正常。
反正王魃自己推己及人,絕對做不到這樣的高度,除非對這個煉氣一層的小修士有所求。
當然,不排除這個荊況確實心胸廣闊,有圣人之志。
但一個以靈脈來引誘同門女弟子的人,很難相信他真的會有這樣的胸懷。
至于此荊師兄是不是林玉的彼荊師兄,王魃不在乎。
反正他是不會拿著自己的小命來賭對方做人底線的。
畢竟有些人的做人底線一貫很靈活。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隔壁的陳勉夫妻的石屋大門緊閉,沒有絲毫的動靜,多半是跟著那位荊況離開天門教,出去獵殺東圣宗余孽了。
于長春也來了一趟養雞場,帶走了八只靈雞。
看得出來,對王魃培育靈雞的速度,他還是很滿意的。
王魃則是趁機提出,能不能請于長春出手,幫助他完成教派任務。
100點功勛他沒怎么放在心上,但是為數不多的三次機會,就這么浪費,他也有些舍不得。
“這…我這段時間,修行剛好到了關鍵時候,若是去教外的話,一時半會不一定能找到那些東圣宗的弟子…”
于長春面露難色。
王魃還以為對方又要加靈雞,不過很快便發現,于長春是真的抽不開身。
也只好作罷。
過了兩天,他特意又帶著一批靈雞去了趟靈獸鋪子,卻被告知,靈雞的收購價降了。
“一只公靈雞就一塊半靈石?”
王魃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靈獸鋪子的老板懶洋洋道:“怎么?有問題?那你坐著傳送陣,去其他駐地的坊市賣啊!”
“我這里,就這個價。”
看著店鋪老板毫不掩飾的宰人態度,王魃知道,自己雖然極力減少售賣靈雞的次數和規模,卻還是被老板盯上了。
以后,只要他頂著這張臉,用著專屬他的天門令,在這賣靈雞,收購價就絕不會高。
但沒奈何,他若是到了三級權限,能夠去其他坊市,價格還有得談,現在卻根本沒有議價權。
賣掉了手里的靈雞,換了24塊靈石。
王魃沒有花,而是將這些靈石攢了起來,他隱隱有預感,這些靈石多半會有機會用到。
再一次前往石洞居,不過讓他意外的是,前些天開始就一直閉著門的隔壁,今日竟然屋門卻打開了。
正巧里面的人這個時候也走了出來。
正是陳勉夫妻。
只是如今二人和前些日子的一貧如洗、困頓郁郁不同,如今卻是神采飛揚,身上甚至有寶光流動。
“王道友,相處多日,也算有緣,這屋子上還有半月租期未到,道友若是需要,也可自住。”
見到王魃,陳勉似乎也不計較前些日子的不快,笑哈哈主動打起了招呼。
王魃不由得疑惑:“陳道友這是…”
陳勉尚未開口,他的道侶卻是迫不及待道:
“呵呵,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覺著這地方有些清冷,所以換到了前面的木樓里住了。”
王魃連忙拱手恭賀:“這木樓居可足足二十塊靈石每月,看來二位這是終于游龍入海,一發不可收拾了。”
“謬贊,謬贊了,哈哈!”
陳勉面露得色地哈哈大笑。
其道侶倒是替王魃遺憾了起來:
“王道友若是當日跟著荊師兄一起外出獵殺,如今就算住不進木樓居,想必也能比如今輕松許多,可惜,可惜了。”
王魃聞言抿嘴而笑,沒有開口。
但在陳勉二人眼中,卻像是王魃在暗暗后悔,心中頓時愈發舒爽。
“那,咱們就此別過,哈哈。”
三人拱手作別。
王魃回到了石屋里,內心平靜無比。
別人自有別人的緣法,羨慕不來。
只要按照自己的方式前進,哪怕日拱一卒,也是好的。
安心打坐,很快,他睜開了眼睛:
“丹田里,法力滿了。”
“修行了兩個多月,終于要沖擊煉氣二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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